张辂并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元宝则开口说道:“有什么事,我……我可以帮你的!”
张辂看着元宝那瘦弱的模样,还是摇了摇头,元宝虽然是丐帮中人,可也不是所有的丐帮中人都会武功,很多时候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去练武?整个丐帮会武功的恐怕也只有几十号人。
元宝显然不在其列。
这几天元宝一直都在帮忙打听九门的消息,松竹馆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元宝一脸焦急,开口问道:“是不是九……九门的人出现了?”
元宝不过是一个小乞丐,从没与九门的人打过交道,可有关九门的传说却是听过不少,他也知道九门的人究竟有多难对付。
张辂却依旧摇着头,他试图用自己的微笑与镇定打消元宝的焦急,“没事的。”
元宝皱了皱眉头,嗓音也变得尖锐:“如果九门真……真的来找你,你会死的!”
跟九门打了那么久交道,张辂当然知道九门有多么可怕,单单只是一个武门的靳长川,张辂就已经很难对付,况且九门之中还有许多未浮出水面的高手,还有那个最为神秘的暗主。
尽管如此,张辂还是努力地安抚着元宝的情绪:“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武功高强,跟我比起来,九门就是土鸡瓦狗,我只要挥挥手便能将他们覆灭!”
这话元宝如何肯信?他朝着张辂质问道:“你就会骗……骗我,如果你能那么轻松消……消灭九门,又怎么会让我待在青……青苔庄别出来?”
张辂保持着微笑,又揉了揉元宝的脑袋,说道:“你别多想,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嘛,我真的挺厉害的,不然这些日子九门也不可能躲着我,你说是不是?”
张辂说得越是轻松,元宝就越是不信,他朝着张辂吼道:“你骗……骗人!你骗……骗人!”
结结巴巴地嘶吼,张辂也是第一次见,若放在往常,张辂一定会嘲弄元宝一顿,可他今日哪还有兴致,他双手扶着元宝的肩膀,开口说道:“元宝乖,你不是个小孩子了,你要听话。”
元宝摇了摇头,一把抓过张辂的袖子,说道:“你跟我回青……青苔庄吧,青苔庄是丐……丐帮的地方,九门的人一定不……不敢去。”
张辂是勋贵子弟,是锦衣卫小旗,如此身份都不敢说平安无虞,青苔庄又怎么可能安全?张辂若躲去青苔庄,说不得那里的乞丐会被九门屠戮一空。
再说张辂所作所为,就是要跟九门杠到底,如今九门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他又怎么可能躲到青苔庄去?
张辂缓缓坐在椅子上,他开口道:“我没事,我真没事,你放心吧,等我灭了九门,就去青苔庄找你玩。”
元宝摇着头,他不知道为何张辂要那么倔强,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不躲起来,他说话不利索,眼见劝不动张辂,竟焦急地哭了起来。
张辂抹了抹元宝的眼泪,道:“你一个男孩子,好好地哭什么?听话,回青苔庄吧。”
元宝哪里肯走,他依旧抓着张辂的袖子不放。
元宝的哭声在屋子中不停地回荡,九门的忽然出现本就让张辂心烦意乱,能耐着性子哄了元宝那么久已经很是难得,见元宝说什么也不肯走,张辂只能沉着脸说道:“对!没错!九门出现了!我跟他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我要除掉他们!我不能躲!也躲不掉!九门到底有多厉害我并不清楚,但这次我可能会死!我不想你也跟着陪葬!懂吗?”
元宝点了点头,但却哭得更伤心了,要是张辂死了,他也不想活了,所以他想留在这里陪着张辂一起面对,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元宝抬手抹着自己的眼泪,他要把心中所想都告诉张辂,他怕今天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说的机会了,他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其实,其实我……我是……”
元宝的话并没有说完,张辂直接打断道:“不要闹了!就当我求你!回青苔庄吧!”
张辂的语气生硬,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被这样打断,元宝没说出口的话也再没了说出口的勇气。
他一只手胡乱地抹了抹自己的泪水,可内心的委屈感却让他的泪水更加肆无忌惮地往外流,元宝终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张辂的袖子。
他开口道:“好!我走!我……我走!”
说完元宝便扭头跑了出去。
张辂吐出一口气,又缓缓地坐到了椅子上,只是元宝那哭泣的声音始终在张辂脑海中萦绕不去。
“我虽然凶了些,但也是为你好,你这小子生我气就生我气吧,也总好过丢掉了性命,不过这爱哭的毛病真应该改改。”张辂自语道。
张辂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没能等来暗主和九门的人。
他走到门外,将绣春刀收起便回了锦衣卫,他先是吃了些东西,又陪着张辅还有李薛师姐在院中练了一会武功便回房休息了。
这期间,他尽量保持着平静,不想让张辅还有其他人看出什么端倪。
这一夜张辂睡得并不安稳,脑子里梦到的也尽是些血腥的画面,饶是张辂这种不信封建迷信的人,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翌日一早,张辂吃过早饭便早早地去了彩票中心,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依旧是把绣春刀插在地上。
只是当他进屋的时候,发现纪纲、俞诏森还有关山已经在此等候了。
他们三人见张辂进来,齐齐拱手道:“大人。”
张辂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你们三个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所有人都出去躲躲吗?”
三人中就属纪纲没用,但他跟在张辂身边时间最长,他出列道:“九门来了,我们三人打算跟大人同进同退。”
张辂看了看三人,开口问道:“那可是九门,官府的人都被他们收买了,朝堂之上也皆是他们的同党,你们难道不怕死吗?”
纪纲则开口说道:“卑职怕死,但卑职的一切都是大人给的,若就这样弃大人不顾,卑职怕是良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