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期间,科考停止。
好在骆晨和骆阳在萧云樱被丰熠绑走那段时间没有耽搁学业,成功的考上了童生。
至于骆黎,因为年纪太小,在他两个哥哥商议过后没有没有让他参加那次乡试。
国丧之后,科举制度重新开放,萧云樱问了一嘴要不要参加试试,两个大的说了自己已经报了名参加乡试。
包括之后三年一次的会试和殿试,骆晨和骆阳一路无阻的都是一次性过了。
只是其中差了三年,两兄弟不知道是怎么商量的,分开参加的殿试,骆晨先参加,骆阳后参加,然后成功的拿下来两届的状元,给萧云樱换来了不少赏赐。
骆晨参加那年,已经和骆竔出去游山玩水的萧云樱提前得了消息回来,等送喜报的官差来送信的时候,她大手一挥,直接办了三天的流水席,来庆祝儿子考上状元。
她得空看了眼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骆阳,好奇的问了句:“为何不跟你大哥一起考?”
骆阳没有言语,反而是骆黎开了口:“二哥说他想和大哥一样也拿一个状元,这样咱们家就有两个状元了,能给娘长脸。”
萧云樱撸了一把骆阳的头发:“好小子,有志气,等你也考上状元,娘也给你办三天的流水席,让全村给你庆祝。”
骆阳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去:“娘开心就好。”
骆晨在家住了半个月,他被派去南方一个小城任职,这让萧云樱有些舍不得,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
临近出发的前一天,萧云樱给他准备着各种吃食,好在路上吃。
骆晨还记着自己爹娘抛下他们自己去游山玩水呢,靠着门框小声的抱怨着。
“娘现在知道舍不得我了,去年和爹出去玩的时候走的那叫一个干脆,也没说舍不得。”
萧云樱过来弹了他脑门一下:“臭小子还记仇呢,这能和出去玩一样吗,你是去当官去了,还得去三年,过年都不能回来,再说隔这么远,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骆晨被自己娘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伤感:“我会经常给娘来信的。”
萧云樱拿了油纸包着零嘴:“倒也不用总来信,等把你送走了你爹说要带我去边关看看,说那边的牛羊肉格外好吃,和这边养的不是一个味,你来的信得等我们回来才能看到了。”
骆晨听了这话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娘……你还真是……”
萧云樱摆摆手:“对了,我屋子里有个包袱,是我给你准备的各种常用药和银票,你现在去拿你屋子去,别明早忙忘了。”
“知道了。”
如同萧云樱所说,等送走了骆晨之后没几天,她就和骆竔再次离开了家。
就是没像她说的一样去边关,而是顺着骆晨的走过的路一起去了南方。
马车上的骆竔道:“还说不担心孩子,这不还是放心不下。”
萧云樱睨了他一眼:“孩子第一次出远门,我去看看怎么了。”
“他都十九了,还孩子呢。”
“十九怎么了,他就是二十九,三十九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
“行,你想去咱就去,不管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陪你去,别生气。”
萧云樱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骆竔用着商量的语气道:“话说回来,几个孩子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商议亲事了。”
以前一直用读书做借口拒绝了不少媒人,也就是骆晨和骆阳这俩孩子每次都能考上,别人见了只会夸,不会说别的。
现在已经当了官,也是时候该娶妻了,再耽搁下去都要成老男人了。
萧云樱是没想让孩子们那么早就成亲的。
她的思维受前世影响,觉得十八才算成年,可不能十五六岁就成亲,那也太小了。
现在仔细一想,也是差不多了,毕竟社会环境在这,太晚成亲是会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姑娘那边怕也会多有嫌弃。
“先去看看吧,等孩子稳定一些再问问他的想法,你也是,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姑娘,要是孩子同意就安排着相看相看。”
她更倾向于让孩子们找一个性格和三观合得来的,而不是为了官途联姻,找一个没什么感情的。
骆竔应下了此事:“那我找人打听一下适龄的姑娘。”
等他们到了骆晨任职的县城,两人没有露面,偷偷摸摸的在衙门口晃悠了几日,确定骆晨适应的很好,又让魏寻往他房间里放了一摞银票,才赶着马车去了边关。
而骆晨的婚事没有让他们两个太操心。
因为他去任职第二年的夏天就来了信,说是看上了一个女子,来询问一下爹娘的意见。
萧云樱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拉着骆竔就往那边赶。
到地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急匆匆的按照骆晨给的地址下了拜帖,成功的进了门,见到了那位姑娘和她的母亲。
那姑娘是本地知府的嫡次女,姓李,名迎玥,今年十七,按此地来说这年纪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两人是在今年的灯会上相识的,骆晨因为初来乍到,为了一些公事经常去拜访知府,偶尔会撞见几次聊上几句,就这样慢慢的就熟悉了。
萧云樱有些不放心,这姑娘看着样貌不错,举止大方得体,谈吐之间应该是读过几年书的,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到这个岁数还没嫁出去,别再是有什么隐疾。
等她委婉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才了解,这姑娘现在的母亲是她爹的续弦,她生母三年前过世,这姑娘有孝心,坚持为母亲守孝三年,之前定亲的那户人家等不及,就把亲事退了,这才耽搁了下来。
现在的这位李夫人对他们也客气的很,没有那种不待见前面那位留下来子女的刻薄相,言语之间也算真诚。
萧云樱觉得这事可行,便问了一句是否可以准备下聘了。
这话头一起,柳迎玥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说话。
萧云樱觉得这姑娘真可爱,颇有兴致的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的对方更加不好意思,头垂的更低了。
站在骆竔身后的骆阳知道自己娘偶尔捉弄人的心思又起来了,慢慢挪了过去,戳了戳她的后背,小声道:“娘,别总盯着人家,她会不自在的。”
萧云樱呦了一声,调侃他道:“还没娶进门呢就护上了,我就是觉得人家姑娘漂亮,多看两眼怎么了,又不能少块肉。”
李夫人回头看了柳迎玥一眼,善意的笑了。
这孩子倒是好福气,能有缘踏进这么一户人家。
她可是打听了,这两人看着穿着打扮不是什么大富大贵,身份可当真是不一般。
她突然有了个想法,也就是自己没闺女,不然还真不一定舍得就这样真成全她这亲事……
这想法出现了一瞬又被否认了,就算自己有适龄的闺女也不敢做什么,要是用了什么手段被发现了,惹恼了骆家人,自己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萧云樱是个急性子,遇到好的就想先定下来。
骆竔还算清醒:“今日知府大人去处理公事了,等再选个日子,等知府大人在场时再商量细节吧。”
萧云樱想想也是:“是我冒昧了,那我们再另定时间。”
等他们回了骆晨暂住的府邸,萧云樱问了他几个问题,听到他回答的面面俱到,连知府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了解到了,确定他是认真的,就说自己没意见。
因为受了自己的影响,骆晨想要等那姑娘十八在成亲。
可对姑娘那边来说还得再等大半年,她本就不小了,这样会不安心,他们就想了个法子,从正式说媒开始,每个步骤多准备几天,这样时间拖的不明显,又能表现出这边对女方的重视,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次年五月,两人终于成亲了。
骆晨因为官职在身,不能随便离开此地,所以他们是在此地成的亲。
萧云樱坐在正位,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牵着姑娘的手朝自己行礼,再看一眼站在两旁看热闹的其他几个孩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时间过得真快,自己也到了当婆婆的年纪了。
虽然这里面水分很大……她实际和骆晨差了还不到十岁……但她就是突然想感慨一下……
好在她不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这感慨一闪而过,接下来就是开开心心的看骆晨成家。
她在骆晨府邸中住了小半个月,这段时间里她没干别的,就是仗着自己婆母的身份,逗弄自己这个新来的儿媳妇。
柳迎玥能感觉到自己这位婆母没有恶意,她对自己的样子更像是在逗弄小孩子似的。
按她夫君的意思就是自己这位婆母性子比较幼稚,心性一点不成熟。
她觉得也是。
但她一点不讨厌,婆母这种性子她从来没见过,还会做许多她没见过的菜,会讲许多很有趣的事,她很喜欢这位婆母。
十几天之后,得知婆母要离开,她还失落了很久。
萧云樱也很喜欢这个儿媳妇,走之前留了一箱子自己设计的珠宝首饰给她。
柳迎玥想不出孝敬的法子,就问了骆晨自己婆母的尺寸,每到换季之前就会做一些衣裳鞋袜让人送过去。
萧云樱也会经常让人送一些耐放的水果蔬菜和其他吃食一起送过去。
如此看来,这当婆婆的和儿媳妇也算是双向奔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