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沈世杰已经掏出放大镜。
程掌柜欲言又止。
想到这年轻人之前的话，也就不说什么了。人家连唐琴都买得起的人，支付这件北宋汝瓷笔洗也问题不大。
再说了，旁边还有楚少和王少呢！
沈世杰是他们的兄弟，他开口阻拦，很可能会引起两位大少的不满。于是，他干脆闭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健将汝窑笔洗让给沈世杰看。
沈世杰架起放大镜，就观察起来。
可见到釉下寥若晨星的稀疏气泡，清晰疏朗，犹如晨星一般寥寥可数，独具特色。而釉面抚之如绢，温润古朴，光亮莹润，釉如堆脂。
还在笔洗的底部找到了“芝麻钉”。
了解的人就知道，为了追求瓷器完美无瑕的质感，汝窑瓷器多采用满釉“裹足支烧”的技法。
也就是制作时，仅在底部以支钉隔开瓷胎和匣钵，支钉是支烧时所使用的其母，可以防止瓷器在焙烧过程中变形，避免圈足露胎不雅，也让釉尽可能覆盖住整件作品，达到满釉的效果，烧成后釉面接触支钉的部分会留下痕迹。
为了美观，汝窑使用的支钉特别考究，因而烧成后器物外底留下的钉痕细小如芝麻粒。从传世和出土的实物看，一般圆形外底留有三或五个支钉痕，椭圆形器物底部则留有六个支钉痕。
“芝麻钉”堪称汝窑瓷器的一大特点，也成为汝窑瓷器的鉴定标准。
“这蟹爪纹是真好看。”看着、看着，沈世杰感叹道。
王建国也很想看，但他不敢提出这种要求。
人家沈世杰是买得起，所以那位程掌柜才没有阻拦。而他，肯定是不许碰的。
“蟹爪纹也是汝窑的一大特点。”王建国说道。
“蟹爪纹”是汝窑瓷器釉面裂纹的一种，开片原本是瓷器的胎、釉膨胀系数不同而在焙烧后冷却时所形成，属于釉的一种缺陷。
但因其片纹自然天成、生动有趣，后来古人掌握了其中的规律，有意为之，控制开裂纹路的大小和疏密，把缺陷发展成了美，逐渐被视作一种特殊的装饰。
每一件汝窑瓷器上的开片都不相同，都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汝窑的“纹”也有多种，蟹爪纹只是其中之一。
釉面开片细密，多呈斜裂状，深浅相互交织叠错，排列有序，开片的形成的纹样主要有蟹爪纹、蝉翼纹、鱼子纹、冰裂纹等，因其自然天成，深受宋人欣赏。
“老沈，看出什么了吗？”王少问道。
“应该是真品。”
“应该？”
王少和程掌柜几乎同时质问。
“我对瓷器研究不深，王哥你知道的。”沈世杰将汝窑笔洗放下，两手一摊说道。
程掌柜点点头，能理解，年轻人嘛！能懂一点古玩鉴定，已经了不起了，不懂也很正常。起码这年轻人还算坦率，没有不懂装懂。
比起很多爱面子的年轻人，沈世杰已经算好的了。
至少程掌柜是这么想的。
王少却翻了个白眼，暗道：那你还看个屁呀！
楚健笑道：“是北宋汝窑真品无疑，但稍微有点瑕疵，你们看这里……”
听楚健剖析完，程掌柜和王建国两人都惊了。
现在的年轻人，观察都这么仔细了吗？尤其是程掌柜，对于这件北宋汝窑笔洗的瑕疵，他是知道的。
实际上，一开始他也没看出来。
是后来一位鉴宝大拿指出来的，让他心悦诚服。然而，即便是那位鉴宝大拿，也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出那瑕疵。
楚健都没看多久。
有钱，还有能力的年轻人，可怕。
“什么价？”王少问道。
什么北宋汝窑，他其实不太懂欣赏。这瓷器，还没有自己家的饭碗好看。他从来没有不承认自己是个俗人，不懂风雅。
就连女人，他也不会在乎对方身份，草根网红也无所谓，自己看对眼就行。
又不是找老婆，讲究什么门当户对？
“一千万美元。”程掌柜伸出一根手指。
也就是楚健指出那处瑕疵，不然这件汝窑笔洗至少都是一个亿人民币的。就因为多了那一丁点的瑕疵，价值立即缩水了三千万人民币左右。
这就是瓷器。
稍微出现一点小瑕疵，身价都会大打折扣。
王少也不啰嗦，掏出张卡：“刷卡吧！”
“好咧！”
程掌柜马上叫人去把包装的盒子等拿过来，都是特制的，只要将笔洗安置进去，就算你用力摔，里面的东西也是完好无损。
他自己亲自“包”起来，不放心别人干这种活。
万一不小心摔碎，有人可能是要吃花生米的，毕竟好几千万人民币呢！
尤拉、迪莉娅和琳赛三女震惊，一千万美元，就买这么一个看起来普通的盘子。这刷新了她们的认知。
没错！至少在她们眼中，那盘子并不怎么好看。
那男人也太有钱了吧？
李斐跟她们说：“不用吃惊，这种瓷器，还不是最贵的。”
刚才他查了一下，北宋汝窑笔洗，最贵的值两三个亿。这一件才七千万左右，确实很普通。
而中国的瓷器里面，汝窑也不是最贵的。
目前，最贵的应该是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拍出八亿多港元。
据说，那样的青花梅瓶全世界只有三件，一件在金陵博物馆，是镇馆之宝，一件被拍卖了，还有一件流落海外，下落不明。
“还不是最贵的？”尤拉、迪莉娅和琳赛面面相觑。
中国的古董，就真的这么值钱吗？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们是第一次感受到中国瓷器带来的震撼。
而王少身边的两个女人则没有意外。
她们都是知道王少的家底的，别说几千万，几个亿又怎么样？没少看到王少阔绰出手，见怪不怪了。
她们只是有点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素无华。
两人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指望能成为王少的唯一女人，或者说正牌女人，她们跟着这男人，就是为了钱。
陪他一段时间，就能挣够后半辈子花的钱，这对她们来说，就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