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给那个男人打过电话后,就一直在家里等着他的回电,一直等到快到零点,她就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回电话了,正准备洗漱一番,上床睡觉,结果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以为是那个男人回过来的,快速的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是自己哥哥的名字,心里一下子涌出一种不好预感,但她还是镇定的摁下了接听键。
“小丽,家里出大事了。”
刚接通电话,电话里就传出了自己哥哥急切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王丽急切的问道。
“爸爸被抓了。”王磊在电话中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王丽失声问道。
“我听妈说十点左右,我也是接到了朋友的电话从市里赶回来的,那个时候他们才走没多久。”王磊说道。
“是纪委的?”王丽问道。
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公安局去抓的王忠友,如果是纪委的话,自己还可以求求男人帮父亲一把,即使他不帮忙,也就是判个几年就出来了,还不至于丢命,如果是公安局抓的话,那就说明他加害王贵夫妇的事情暴露了,按照性质,他极有可能被判死刑。
“我听妈说有纪委的,也有公安局的,还说他杀什么人了。”王磊在电话中说道。
“公安局也去了,还说他杀人了?”王丽大声的问道,她真的希望自己刚才听错了,或者自己哥哥说错了。
“妈是这么说的,有纪委也有公安局的,把家里的现金首饰以及存折全都收走了。”王磊说道。
王丽在电话那头听见王磊的话,手无力的放了下来,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完了,即便是那个男人给他回了电话也无济于事,毕竟父亲犯的是杀人的罪,他是不会为父亲说话的,因为男人早就说过,如果他父亲指使人杀害王贵的事情暴露了,说都不要给他说,他是不会为一个杀人犯而去犯错误的。
王磊说完之后,听见电话那头没有反应,以为是妹妹挂掉了电话,拿下来一看电话还是通着的,就知道妹妹难以接受父亲被抓的现实,就对着电话喊道:
“小丽,你怎么不说话?你倒是说句话呀。”
王丽听见了哥哥王磊急切的声音,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把手机重新拿了起来。
“哥,爸被抓走了,妈在村里肯定要受到一些风言风语的影响,你今天把妈接到城里去吧,我明天上午就回阳山,然后给妈找套房子,不会让你太为难的。”王丽对着电话说道,她之所以要这么安排,是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嫂子了,母亲伺候他们可以,但要让她伺候母亲是不可能的。
王磊听见王丽的话,说道:“小丽,你难道不能让那个男的想办法,把爸保出来吗?”
“哥,你觉得爸出得来吗?”王丽在电话那头说道。
“他不是省里的大官吗?这点事都办不了,你不是白跟他了?”王磊在电话中大声的问道。
“哥,他是大官不假,可他并不是全能的,爸犯的是死罪,多少人都盯着呢,他不会因为我,去为一个杀人犯说情的。”王丽在电话那头说道。
王磊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最基本的杀人偿命的法律知识还是懂的,听见妹妹的话,也不再要求妹妹去找那个人了。
“那好,我今天把妈带到市里去,你明天早点回来,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听见了哥哥的话,王丽我就把电话挂了,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了,也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借用他们的车子,一大早便到客运站坐车回到了阳山市。
至于那个男人,在第二天上午给她回了一个电话,但王丽没有在他面前提父亲和王忠义被抓的事情,只是告诉他临时有事回一趟老家。
男人挂掉王丽的电话,轻轻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知轻重。
岂不知从那以后,王丽再没有让他为家里办过任何事情,因为,他们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办的,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和这个男人保持关系,利用他手中的权力去挣更多的钱,只有钱才能保证自己和母亲的生活。
又过了几天,娄刚来到了陈明浩的办公室。
“陈书记,我来向您汇报一下王贵夫妇被害案的进展情况,并向您做检讨。”娄刚进来以后,站在陈明浩办公桌前说道。
“坐下说吧。”陈明浩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他已经从娄刚的话里听出来了,王贵夫妇被害案没有完全侦破。
“陈书记,我要向您检讨,王忠友到案后,虽然已经全部交代了作案的目的和所有的犯罪经过,包括犯罪嫌疑人,但案子还不算完全侦破,因为我们那天抓捕王忠友的时候,消息被躲藏在海城市的两名嫌疑人知道了,他们已经提前离开了躲藏地,目前我们正在全力的追捕。”娄刚说道。
“这两个嫌疑人中包括熊远吗?”陈明浩问道。
“包括熊远,他外逃之后就去到了海城市,和一个叫王胜强的嫌疑人在一起,而这个王胜强的家就在王忠友家的对面,我们忽略了这个问题,让王胜强的家里人有机会给他们通风报信。”娄刚检讨道。
“这个错误确实不应该犯,你们既然已经抓到了另外两名嫌疑人,就应该提前了解几个嫌疑人的情况,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一定要吸取经验教训,要加派警力,尽早将这两个嫌疑人缉拿归案,如果他们不到案,这件案子始终是没有完全侦破,无法给被害人及其家人交代。”陈明浩说道。
“请陈书记放心,我们已经加派警力在他们有可能落脚的地方查找了,同时已经对他们的家人进行了监视。”娄刚说道。
“在你们的审讯过程中,有没有问王忠友,熊远一个副科级干部,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帮凶?”陈明浩问道,这是从他知道熊远是凶手之一,他就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所以问道。
“您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我们公安干警想要知道的问题,所以在审讯的时候,也重点问了这个问题,王忠友回答的很简单,因为熊远这个人很贪,不仅贪财还贪色,他是王忠义一手提拔起来的,对王忠义是感恩戴德,所以和王忠友接触的比较多,两个人经常去喝花酒,经常到市里的桑拿房嫖娼,在王贵上访的时候,也是他主动提出来将王贵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为此,王忠友给熊远了五万块钱,王贵被放出来后,王忠友一是害怕他继续上访,二是想要报复王贵,就安排王亮等三个年轻人密谋杀害王贵,熊远也参与了策划,事成之后,并由熊远将几个人送出了阳山市,这一次王忠友又拿出了十万块钱有他们四个人平分。”娄刚说道。
“那熊远开始没有逃,最后为什么又逃了?”陈明浩关切的问道。
“据王忠友交代,是区纪委有人向王忠义通风报信,说是纪委开始调查熊远了,王忠义便把情告诉了熊远,他害怕事情暴露,又从王忠友那里要了五万块钱,然后谎称出差,就一去再没回来了。”娄刚回答道。
“这么说王忠义是知情者了?我记得你上次来汇报说,王贵被害案王忠义是不知情的。”陈明浩说道。
“王忠友交代,杀害王贵夫妇,王忠义是不知情的,只是后来他告诉熊远区纪委正准备调查对方,熊远失踪,王忠义才有所察觉的,为此还问过王忠友。”娄刚跟陈明浩解释道。
“你这么说倒是能够理解,王忠友贪了多少钱,就光在杀害王贵夫妇的身上花了十几万吧?一个村集体能有多少钱让他贪的?”陈明浩问道。
“王忠友具体贪了多少钱,区纪委应该还在调查,但他在我们公安局交代,他们家许多钱都是他女儿孝敬他们的。”娄刚说道。
“他女儿?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村里都在传他女儿傍上了省里的一个大官,这一次他没说吗?”陈明浩好奇的问道,尽管通过袁志平上次给自己打电话说王忠义的事情,他已经有所怀疑这个大官是谁,但他还是想从王忠友的嘴里说出来。
“刚抓进去的时候,他确实说过,让我们对他客气一点,说他女儿会让省里的大人物来救他,小心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但却不说这个大人物是谁,我们的侦查员好奇套他的话,都没有套出来,后来,他松懈了,才说出了那个人是谁,是省里的……”
娄刚说到这里,还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下,也没有说出是谁。
当然陈明浩看见他伸出的手指头,和自己猜的差不多,然后正色的说道:
“告诉参与审讯的干警,没影的事情不要乱传,尤其是像这种嫌疑人为了求生,或者为了让你们优待他而说出来话,是不可信的,如果乱传的话,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娄刚听见陈明浩的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保证道:“请陈书记放心,我当时就已经下了禁令,不许将嫌疑人王忠友说的话外传,不过到现在为止,不管是市局也好,还是区里也好,没有人跟我们打过招呼,应该是王忠友胡说的。”
“我这里也没有人打招呼,应该是他为了让你们不对他用刑而胡编的。”陈明浩说道。
对于没有依据的事情,他必须要强调纪律,这倒不是为了巴结那个大人物,而是应有的一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