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将她扶起来，“娘娘？”
这狗皇帝怎么了？
感觉油盐不进啊。
今夜，看起来他是不会过来了。
“更衣，本宫要睡了。”
“是。”
宫人把灯熄灭，她换上夜行衣，翻窗离开。
——
和凝站在皇宫屋脊上，眺望东北方向。
之前去的太医院是在皇宫西侧，太医楼是皇宫最高的建筑。
而东边是东宫，东宫后面才是国库所在地，国库又分内库和外库。
内库是专属皇家所有，外库是朝廷税赋收上来的布匹、钱、粮食等。
今夜先去国库探探底。
她飞速穿行在一个个房檐上，敏锐地躲避禁卫军的巡逻。
落到兴德宫前面的房檐，看到一座三层楼高的宫殿，门口有重兵把守，宫殿门口还上了锁。
兴德宫是云嫔的住处，她为了保持容貌，每晚睡得早，此时宫内已经没了灯火。
和凝潜伏到国库旁边的树上，仔细观察，就连国库大门口也是上锁的，禁卫军手持长枪，没有半分懈怠。
果然是积攒百年来大梁皇室瑰宝的地方，守卫这么森严，估计要花上些时间才能盗取得了墨玉镶珠龙纹佩。
她先要绕过禁卫军进去，然后打开国库的门，才能开始寻找墨玉镶珠龙纹佩的下落。
找到以后，拿着自己伪造的赝品放入原来的位置，再无声无息出来。
赝品已经在她称病时，照着莫琼树给的图纸捏好，面皮晾干便是硬的，远处看根本发现不了。
只是这么多上锁的地方，光凭一根铜丝恐怕打不开。
她还得去偷钥匙才行。
钥匙在哪儿呢？
树上发出沙沙声，一个禁卫军警惕地走过去查看，树上什么都没有。
和凝迅速离开，回到长乐宫。
——
次日她照例出宫看诊，给小五针灸，针灸结束后莫琼树来了。
他摇着扇子询问，“玉佩的事情办好没？雇主在催了。”
“急什么？”
和凝跷二郎腿，“国库守卫森严，里面层层上锁，不是那么好近的。”
若是按照上次的套路给皇帝服用回春丹，控制不好药量极容易出事。
药效过了，她还没有回宫，她会被抓；药效太猛，皇帝次日没醒，她也会被抓。
若是趁皇帝不来长乐宫的时候行动，也可以，怕的是，他喜欢半夜偷袭。
如果夜间没办法安全前往国库，就只有换个时机去。
皇帝寿宴说不定是个好机会，到时所有宫人皆会被赏赐，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宫宴上，自然不会太注意国库那边的防守。
不过风险也很大的，关键要掐准时间。
莫琼树挑眉，“还有娘娘办不到的事？”
她嘴角微扯，又在用激将法。
“告诉雇主，最晚十二日，必定会把墨玉镶珠龙纹佩交给她，不要急。”
莫琼树把扇子一收，“好。”
“最近江湖上有什么消息？”
他皱着眉想想，“最近皇上正在让大理寺清查京城中五毒教的人。”
“为何？”
“五毒教教主被杀了，听说是个王公贵族的门客干的，所以五毒教的人来京城寻仇。”
“难怪。”
“什么？”
“之前宫中有巫蛊之事，牵连到一个疑似五毒教的人。”
“谁？”
“朴不花，但我不能确定，那次我让她脱险了。”
“这么说东邪西毒都在京城。”
“那个门客他们抓住了吗？”
莫琼树摇头，“没有。”
能杀了五毒教教主，此人武功十分厉害，不知是谁的门客。
正在她认真思索时，莫琼树打量她一眼。
“我听说你在朝中舌战群儒，还让御医来鉴定皇上是否不举？”
她抱着手臂，“天下人不都好奇皇上为何无所出吗？本宫只是实事求是，让御医来说实话罢了。”
“既然皇上龙体安康，娘娘可注意别怀上龙种。”
她看着对面的人影，面色淡漠。
“这是当然。”
莫琼树站起身，“有消息马上告诉我，那个雇主整日都在催促。”
这是弄玉的性格。
“辛苦莫妈妈了。”
——
回到宫中，小德子急匆匆跑过来。
“娘娘，不好了。”
“什么不好？”
小德子皱眉。
“昨夜皇上不是杖毙了锦带吗？今日就有宫人传出，是娘娘你对锦带心生嫉妒，怕皇上看上舞女，设计陷害让皇上将锦带杖毙。”
听完她一点也不紧张。
“那些人不是嚼舌根习惯了么？就让他们说去吧。”
叶南提醒，“可是现在娘娘的舞谁来教呢？”
她看向小德子，“锦带死了，太后没说再派个舞伎来教我？”
小德子摇头，“乐坊的舞伎都害怕您，说万一被弄死怎么办，都不愿意来。”
和凝噗呲一声笑出来。
她有这么可怕的名声，真是拜狗皇帝所赐。
他生起气来，真是手握生杀大权，让人害怕呀。
“不急，咱们亲自去乐坊找一名舞伎即可，本宫不信她们敢抗命。”
——
来到皇宫西北面的乐坊，里面尚有十几名舞伎在练舞。
见到她来了，众人都停下，怯生生地低头行礼。
“都抬起头来。”
所有人看着她，虽头上只带了一只玉簪，但双眸盈盈，环佩随步伐叮呤作响，周身散发馥郁的香气。
“本宫与锦带情同姐妹，只可惜昨日在御前触怒皇上，罚了杖毙之刑。本宫甚是悲伤，已经命人拿些赏钱给锦带的父母安置她了。不过，”
和凝回头看向那些神色各异的舞伎，“本宫现在尚未学会跳舞，皇上的寿诞将至，请问有哪位舞伎愿意移步长乐宫，教本宫跳舞？”
所有舞伎都怯生生地，不敢站出来。
“哦？没有人敢来？”
“是怕本宫心生嫉妒，把人给弄死？”
乐坊内一片沉寂，突然有个舞伎开口。
“娘娘，奴婢们受云嫔娘娘之命排练舞蹈，之前太后授意让锦带去，也是与云嫔娘娘支会的，奴婢们不敢擅自做主。”
是云嫔啊。
对了，云嫔之前不是也请了宫外的舞伎来教她跳舞么？
她怎么没想到呢。
绿腰舞她已经有了印象，随便找个会的教教即可。
莫琼树的春风楼那么多姑娘，不就可以教她？
宫外的舞风与宫内不一样，届时给这些女人露两手。
“既然如此，那你们便排舞吧，本宫不打扰。”
和凝走后，舞伎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锦带之前说她跟着学都没学过一招半式，一直让人家跳给她看。”
“是啊，换作谁也不愿意去。”
“更何况云嫔娘娘授意，让我们都不准去帮她，就等着看她在皇上面前出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