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
随着杨清的一声令下。
花瓣在他手中裂开,化为无数碎片,随即向额头飞去。
花瓣碎片如水滴在湖面一般,在杨清额头处震起道道波纹,向四周散去。
“duang!”
那声音,悠扬地回荡在杨清的脑海之中,揭开了埋藏在杨清内心深处的部分记忆。
“咻”的一声。
时间回到杨清刚上一年级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村附近就一所小学,还是在大河村。
所以小竹村的人想上学,只能徒步几公里去大河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大河村的人跟小竹村的人,从大人到小孩,就是很不对付。
杨清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就听同村的人说过。
每周放假的时候,他们村的人回家,都会被大河村的人带人堵在路上殴打辱骂。
杨清听到这个,吓坏了。
觉也睡不好,整天还烦躁得要死,上课都没心情。
他想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
他想去跟这些人讲道理,但是那个时候,他还小,只会说一些生活中常用的话。
他唯一能说出的,最有哲理的一句话,就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贴在后面黑板上的那句话。
“good good job,day day up”
很显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再说了,人家为爱会听你的话啊。
很快,一周的课程结束,到回家的时间了。
杨清是又怕又喜。
他只能和村里的人结伴同行。
加上他,一共八个人。
回去的路上,杨清一伙人正有说有笑呢。
突然,从路边窜出十多个和杨清他们年龄差不多大的人。
那些人上来二话不说,就朝杨清他们丢石头,丝毫没有留手的迹象。
杨清他们在马路上,周围又全是草,根本没有防御的地方,躲进去也没用。
没办法,他们只能用书抵挡着脸,然后找机会丢石头反击。
至于身体的其他地方,就挡不到了。
手上,腿上,被飞来的石头,砸得青一块,紫一块。
手臂上传来疼痛感,杨清还来不及去捂呢,腿上,肚子上,又立马传来阵阵疼痛感,接着又是手臂,腹部...
杨清想叫,但是叫出声来太丢人了,所以憋住了。
石头丢得差不多了,大河村的人冲上来就开打,完全不给杨清一伙人反应的机会。
大河村的人,直接折下路边的树枝当武器,使劲地往杨清一伙人身上抽,边抽边吐口水,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就你们这些小竹村的垃圾,也敢来染指我们大河村的学校,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呸,以后敢再来,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杨清一伙人,没有任何的准备,再加上人数处于劣势。
很快,就被打趴下了。
个个鼻青脸肿,手上,腿上,身上,除了石头砸过的痕迹,还有树枝抽过的痕迹,红通通的,横一条,竖一条,看着都渗人。
挨打的时候,杨清被人踹到了路边,滚了下去,头直接重重地跟一棵老树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杨清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咣当”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镜子般破碎开来。
杨清被惊醒了。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回到了小寨村。
正好是杨天鸿下岗之后,不在家的那段时间。
杨天鸿下岗后,没有了威慑力,又出了远门。
小寨村一些同龄人和年龄稍大的人,只要看到杨清和他哥哥杨忠。
就会像赶落水狗一般,用石头往他们身上砸。
哪怕杨清跑了很远,他们也会一直扔石头。
那些人边丢边有说有笑着,好像在比谁丢得更远,丢得更准,以此为乐。
杨清两兄弟只能狼狈地往远处跑,直到石头扔不到他们身边,那些人才肯罢手。
有时候,杨清和杨忠身上,被砸得青一块,紫一块,睡觉都只能侧着身,不敢乱动。
这画面,似曾相识。
至于看医生买药,太贵了,负担不起。
只能等它慢慢恢复,少则一两周,多则一两个月。
面对小寨村的人,杨清两兄弟只能等天黑了,那些人回家吃饭了,才敢偷偷摸摸的回家。
杨清想不明白,很不明白。
明明大家家庭条件都差不多,穿得都一样破旧,长得也都差不多,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对自己呢?
自己以前明明没有去招惹过他们,之后也总是躲着他们了,他们为什么还总是来找自己的麻烦?不肯放过自己。
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外乡来的吗?
然而,哪怕杨清已经尽量躲着他们了,这种情况也依然没有好转。
在学校里。
课间,这些人趁着老师不在,直接联合起来,围在杨清身边,朝他吐口水,丢口香糖,丢纸团,有的直接往杨清脸上丢粉笔,黑板擦。
就连之前跟杨清玩得很好的一些人,也参与了进来,吐口水丢口香糖的,也是他们几个。
杨清只能委屈地低着头,不敢反抗。
否则,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只要不反抗,那他们应该会放过自己吧?
这样想着,杨清一直忍到放学,但还是被那些人给堵了。
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
其中一个身高比较高的人。
冲上来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杨清肚子上。
杨清身材矮小,加上对方冲过来的冲击力。
他直接被干翻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那一脚,重重地踢在杨清的腹部上。
导致杨清呼吸困难。
他想求救,想大声地求救,希望有老师能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来解救他。
他缓缓伸出手,但是由于呼吸困难,导致他只能发点点微弱的沙哑的声音。
“救...救...”
他大口大口地吸气,但是腹部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无法流畅地呼吸。
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他不想死。
他想活下去。
他眼里充满了热腾腾的泪花,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蜷缩着身体。
其他人见状,仿佛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围了上来,露出狰狞的表情,哈哈大笑,对着杨清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吐口水。
本来杨清就已经无法呼吸了,又被人拳打脚踢。
很快,他视线开始模糊,晕了过去。
“咣当”
眼前的场景再次裂开。
等杨清再次醒来,他已经来到了金水街。
房间里。
杨清正在和他哥哥杨忠抢赛车玩具。
由于太用力,玩具车轮子被拔了出来,坏掉了。
那是杨清每天攒两毛钱,攒了半个月才买的,他心疼极了。
“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杨天鸿闻声,拿着棍子就冲了进来。
二话不说,拽着杨清的衣服,把他提起来。
“啪啪啪”几棍子招呼在杨清的屁股上。
疼得杨清好几天都不敢坐着。
杨清想解释,可杨天鸿不管,就打他。
杨清解释了,可杨天鸿不听,就打他。
杨清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和杨忠打架,不论对错,挨打挨骂的一定是他。
杨清想过,可能他不是杨天鸿亲生的吧。
“咣当”
客厅里。
杨清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动画。
电视里,动画人物搞笑地演绎着,杨清也随之开心地笑着,充满了童趣。
外出玩麻将机回来的杨天鸿,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上来就在杨清头顶上狠狠地来了一拳。
“天天就知道看动画,看这些能有什么出息?按!还不快去写作业?”
看得入迷的杨清,来不及反应,两眼一抹黑,倒在了地上。
“咣当”
卧室里。
杨清正躺在床上睡觉。
但是他睡不着,因为很吵。
杨天鸿和王小晴正吵得不可开交。
可能又是因为钱吧。
好像是杨天鸿去玩麻将机又输钱了。
而且他整天不务正业,就在家里看电视,跟人打牌,或者去玩麻将机,啥也不干,连饭都不煮。
家里唯一的收入,就是靠王小晴捡砂维持着。
她每天捡完矿回来,累死累活,还要煮饭,洗衣服,忙到半夜才能休息。
两人吵着吵着,声音越来越大。
杨清感觉整栋房子都在颤抖,也许不是吧。
但是杨清能感觉得到,他的床在颤抖。
反正不是他在颤抖,他觉得自己的胆子一直都很大,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嗯,确实是这样。
可能是害怕声音太大,把邻居引来。
杨天鸿直接抄起棍子,往王小晴身上狠狠地招呼。
打得王小晴蜷缩着身体,不停地发生惨叫。
或许是不够尽兴吧,棍子被打折了,杨天鸿直接上手,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王小晴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惨叫声。
王小晴叫得越大声,杨天鸿打得就越狠,丝毫没有住手的打算。
这些声音,如绣针一般,深深地扎在杨清心里,一股股刺痛。
他蒙着被子,眼里泪水不停地打转,他也不停地抹着。
但是他不敢有所行动。
他也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变成挨打的那个人。
他很想冲上去把杨天鸿扑倒,然后狠狠地揍上一顿。
但小小的身躯并不支持他那样做。
他现在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和资本。
他在床上痛苦地挣扎着,快要疯了。
他只能闭着眼,捂着耳朵,试图阻止自己去接收这些信息。
“咣当”
杨清睁开眼。
发现他正杵在卧室的窗户外。
卧室里。
透过染着点点红色颜料的白色蚊帐,杨清看到王小晴正满脸泪痕地躺在床上,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
她的脸上,肿了很多块。
眼睛上面,最严重,肿了一大坨,很可怕,都快看不到眼睛了。
还有嘴巴旁边,也肿了一大坨,嘴巴都变形了,很吓人。
上面还有黄色药酒涂抹过的痕迹,但是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深褐色的瓶子,上面写着“敌敌喂”三个字。
门外,杨天鸿正在用斧子试图破开卧室的门。
“八十,八十...”
他是关心王小晴?
还是怕闹出人命?
都无所谓了。
“哐哐哐”的砸门声。
“呜呜呜”的哽咽声。
让杨清眼里的泪水不停地打转。
“妈妈,喝了它,我们就解脱了”
王小晴举起手中的瓶子,离嘴越来越近。
泪水挂满了她那憔悴的面容,没有一丝怜悯。
王小晴身上的黑气仿佛能听到杨清的心声一般,引诱着她,让她赶紧喝下去。
瓶子贴到嘴边,她做出了喝下去的动作。
杨清心脏直接骤停,两眼一黑,倒在了全是水渍的地上。
“咣当”
等杨清睁眼,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南城第一中学的篮球场上。
他正被三十多个人围着,那些人全都手持棍棒。
其中一个光头模样的人,手里拿着酒瓶子,正吧啦吧啦地说着什么。
吧啦得差不多了,酒瓶直接甩在他头上,出了一头的西瓜汁。
其他人见状也蜂拥而上,对着杨清就是一顿棍棒伺候。
面对三十多个人同时出手,杨清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杨清蜷缩在地上,各种棍棒在他身上不停地招呼着。
可能是打歪了吧,一跟棍子狠狠地抽在杨清脸颊上。
一股钻心的痛,从耳朵深处传来,杨清疼得张开身子。
结果正面又被一顿棍棒输出。
杨清痛苦地捂着肚子。
纷乱之中,一根棍子狠狠地甩在杨清的太阳穴附近。
杨清只感觉脑瓜子“嗡嗡”地响了几声。
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咣当”
等杨清醒来,他已经坐在了教室里。
“老师好”
一声声“老师好”回荡在教室里。
杨清的画面刚切过来,发呆得很入神。
没有站起来行礼,也没有说“老师好”,被化学老师卓云鹏逮了个正着。
等卓云鹏卷起化学课本,来到杨清课桌前的时候,杨清才反应过来。
但是卓云鹏显然并不打算给杨清解释的机会。
上来就直接用卷起的化学课本,给杨清太阳穴附近的位置狠狠地来了一下。
“啪”
卓云鹏出手的速度极快。
杨清没反应过来,挨了一下重击,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还好他及时的扶住了课桌,脑袋才没有砸在课桌上。
卓云鹏看到杨清突然两手扶住课桌,直接大吼。
“站起来,挺直腰板!”
杨清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危机感。
因为卓云鹏可没少做这种事,打耳光、揪耳朵,这些都是小的。
有时候甚至直接拽头发、撕脸皮,一点面子也不给学生留。
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搞得好像慢班的大家都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因此,班长组织了一堆同学去教务处反映,结果被一顿臭骂,落了个没事找事的名头。
大家也有想过去找校长反映。
但是校长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根本没多少机会见到。
而且,也没几个人敢去。
毕竟枪打出头鸟,搞不好自己可能会被开除。
快毕业了,大家都不想出现什么意外。
至于班主任,就更没用了。
都是穿一条裤衩子的,班主任见了卓云鹏,就跟狗看见屎一样,只剩下一个字,舔!
最后大家只能偷偷地写匿名信,丢进意见箱,期待有一天校长能看到,但最后都是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再后来,意见箱就被拆除了,换成了一块展示特快班学生梦想的公告栏。
杨清也去看过,上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大头照,照片旁边还写着他们的理想。
大部分学生的理想,都是当一个无私奉献的人民教师,做一个“蜡炬成灰泪始干”的人。
少部分学生的理想则是科学家,宇航员什么的。
杨清也曾经想过,毕业后如果他考上了大学,那就去当老师。
因为如果他当了老师,一定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学生,但这也只能是幻想罢了。
平时都是看别的同学被训,所以杨清没什么感觉。
现在,轮到他自己了,被几十双眼盯着。
尴尬、惊恐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杨清不禁有点微微颤抖,无地自容,心脏也开始加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不敢违抗,杨清勉强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和沉重的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等着挨训。
卓云鹏“啪”一声把化学课本砸在杨清的课桌上。
“长本事了是吧?按?你了不得,像个爷们一样坐着,我天天站在讲台上几个小时,都没你这么舒坦!”
卓云鹏翻开杨清的课本,翻到第一页,看了下姓名。
杨清。
“杨清是吧...原来你就是那个特快班掉下来的小杂种,你那点破事谁不知道,班里都传遍了,你还以为你现在是在特快班里吗?摆什么谱?有妈生没爹教的东西,你家里人平时就是这么教你尊师重道的吗?按?”
说着,卓云鹏用手揪住杨清的耳朵,全力一扭。
杨清的半张脸瞬间红透了边,很疼,很疼!
疼得杨清都快麻痹了。
他只能顺着耳朵被扭的方向微微倾斜,才能减少疼痛感。
此刻,没有哭出来,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他很委屈,就像自己那些同学平时被训的时候一样。
但是他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毕竟反抗的后果,他们这些农村里出来的学生承受不起。
卓云鹏见杨清不说话,更恼火了。
这小杂种居然敢无视自己?
“问你话呢?哑巴了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装给谁看呢?”
卓云鹏越说火气越大。
“农村来的,就是农村来的,一副土包子模样,一股臭味,没点教养,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学人谈恋爱,你有那个资本吗?按?拿着你妈辛辛苦苦出去卖的钱,来学校跟人谈恋爱,现在被甩了,还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你作给谁看呢?”
说着,卓云鹏用手指在杨清头上点来点去。
听到这话,杨清怒不可遏,紧紧撺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卓云鹏。
骂他就算了,忍忍也就算了,他受点气没什么。
但是为什么连他的母亲都不放过?
他明明和卓云鹏没什么过节,他为什么要一直咄咄逼人?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是农村来的吗?
杨清的母亲一生颠簸,从没过过什么的安稳的日子。
他每个星期打电话要生活费的时候,都是心如刀割。
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又要低声下气的去求谁借钱。
杨清现在最在乎的人,就只有她了,又怎么能容忍别人侮辱她?
哪怕你是老师,也不行!
杨清右手缓缓伸进课桌抽屉,握住一把劣质的军用匕首,那是他平时用来削水果的。
杨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会随时停止一样。
他恶狠狠地盯着卓云鹏。
“卓云鹏,你骂我,可以,我可以忍,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家人!”
听到杨清这么说,卓云鹏双手抱肘,屁股往旁边的课桌一靠,笑眯眯的盯着杨清,不停地挑衅他,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怎么?说你几句怎么了?被我戳到痛处了?我就在这,你能拿我怎么样吧,来来来”
此时的杨清,泪痕满面。
生活的不公,失恋的阴影,成绩的下降,事事不顺。
让杨清的怒气值狂飙,直到顶点。
一直以来,积压在杨清身上的各种负面情绪,也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
“卓云鹏,你在找死!”
杨清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从课桌抽屉里掏出匕首,顶在卓云鹏的脖子上。
当时那把匕首,离卓云鹏的颈部动脉只有2.5毫米。
吓得卓云鹏一哆嗦,往后一倒,把无辜同学课桌上的文具和书本,弄得满地都是。
但是,卓云鹏可是见过世面的人。
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
他很清楚,杨清这种人,不是亡命之徒,肯定不敢真动手。
“呦吼,还跟我玩刀子是吧?”
说罢,卓云鹏迅速转身。
一把抓住杨清持刀的手臂,往反方向一扭。
杨清瞬间失去了对手臂的控制权。
卓云鹏很轻松地将匕首从杨清手里夺了过去,顺便还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然后熟练地将匕首扔了出去。
匕首不偏不倚,深深地插在杨清的课桌上,留下一个窟窿。
杨清瞬间傻眼了。
随后,卓云鹏拿出手机,打给教务处。
“李老师,你喊上几个体育老师,来159班一趟,这有个学生对我掏刀子了,刚才还差点扎到我...对对对,你快上来一趟”
打完电话,卓云鹏用握着爱疯手机的右手,指了指杨清,边坏笑边点头。
“你完了!”
杨清完全不知所措,只能静静地等着审判。
突然,周围的时间、空间,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出奇。
原本坐满人的教室,瞬间变得空荡荡。
人,没了。
什么桌子椅子,也没了。
整个教室的地板,天花板,顷刻间化为一片无尽的黑暗。
杨清只能看到课桌上,被自己泪水打湿的作业本。
上面清秀的字迹,已经开始渐渐地模糊了,正不断地扩散着,将原本洁白无瑕的纸张,慢慢地吞噬,直到乌黑一片。
恍惚之中,杨清在教室窗户的玻璃上,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和他自己。
他一席白色长发,双眸通红,表情凌厉。
只是简单地举起手,伸开手掌,然后用力一握。
周围那些,懦弱的人,恃强凌弱的人。
瞬间,就如玻璃般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直到消失不见,无一幸免!
杨清邪魅一笑。
那种感觉,正是他心之所向,让他念头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