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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办公室。

医生严肃的看着检查报告。

“顾太太,顾先生以前有过精神病史吗?”

精神病史?

木宁听到这个词,心跳停了下,但她很肯定的摇头,“没有。”

“平时会有过激行为吗?”

木宁想了想。

顾知胤过激的行为……

她垂眸看见了自己手腕的疤痕。

回想起被他囚禁的那段日子,心脏骤然紧了紧。

木宁抿了抿唇,“有时候会情绪失控……但不经常,他平时还是很冷静的一个人,除非是他很在乎的事情,可能会刺激到他……”

木宁霍的抬起头,语气有些急促,“医生,这正常吧?寻常人受到刺激,也会有过激行为,就连我也不例外,他比起很多人来说,算是比较克制了。”

说到后面,她声音不自觉小下去。

医生凝沉的看了看她,“顾太太,每个人程度不一样,你不用太害怕,我们会有医学判断。”

“我看了片子,顾先生脑部受过两次严重创伤,前后动过几次大手术,对吗?”

“是,他以前的入院记录都在这里了。”木宁看医生严峻的神情,知道情况不太好,“检查结果到底怎么样,有话你可以直说。”

医生放下检查单,严肃的看着木宁,一字一顿说,“顾先生神经系统受损,你们之前没检查出来吗?”

木宁愣住,一脸茫然。

“什……什么?”

“小时候的脑部重创,损伤到了他的神经系统,之前表现不明显可能是隐性的,随着工作环境压力大,神经长期处于绷紧状态,病情会加重,他可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比如你说的抽搐,走路突然踉跄,这只是一种体现。”

医生拿着一张图给她解释——

“人的中枢神经,发出信号,传递到神经末梢,再操控肢体做出相应的行为,这是一个完整的神经闭环,但他的这条神经链,出现了障碍。”

“打个比方,正常人想拿一样东西,可以立马拿起来,如果神经链出现障碍,他的手便不受大脑指挥,抬不起来,或者拿不稳。但如果你去掐他的手,他会有正常人的知觉。”

木宁攥紧的手指发白,好半天才消化医生的话。

她张了张嘴,“所以你是说,如果病情继续恶化,他很可能走不了路,吃不了饭,甚至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医生残忍的告诉她,“是这样没错。”

木宁脸色骤然惨白。

“另外,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刺激到他,他会有过激行为。他越激动,神经绷的越紧,行动就会越紊乱。”

木宁听到最多的几个字眼,就是“无法自控”。

无法控制情绪,无法控制行为,无法控制身体。

木宁深吸了一口气,“还有吗?”

“有可能会伴随间歇性失忆,这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木宁心脏猛的一拧,“你是说……他会忘了我,忘记一切?”

“这只是预期猜测,情况好的话大概不会。”

木宁脸色灰白,“能治愈吗?”

“目前医学上还没有这个技术,只能靠药物维持,延缓病情恶化。”

意思是他必须一直吃药,还只是延缓恶化。

医生知道她很难过,换成是谁都难以接受。

“顾太太,您别太难过,有个好消息是,顾先生的感官系统没有任何问题,意识清楚,思维逻辑正常……”

“可是医生。”

木宁打断他的话问道,“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和意识清醒、并拥有高智商的植物人,你觉得哪个更残忍?”

“我之前看到一个新闻,一个妻子照顾植物人丈夫十年,她以为躺在床上的丈夫昏迷不醒,其实她丈夫的大脑早已苏醒。他十年如一日的躺在床上,能听见外界一切声音,可他无法作出反应,告诉妻子他醒了。”

“专家用仪器通过他的脑电波,探测出他的想法——他想死,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

木宁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呼吸新鲜空气。

司机来找她了,小声提醒,“顾太太,顾先生在找您。”

木宁默了默,“知道了。”

有一项检查需要微创麻醉,顾知胤已经醒了,在观察室里。

进门之前,木宁已经整理好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观察室的门,看见顾知胤坐了起来,干脆的拔了手上的针,掀开被子要下床。

她快步过去,将他拦住,“哎哎哎,你这是干嘛啊?”

顾知胤顿住,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她,语气有些冷硬,“说好陪我一起检查,你去哪了这么久?”

木宁听出他话里的怪怨,给他盖好被子,拉着他的手在床边坐下,“我去找医生了。”

“哦。”他突然间气消了,淡淡的靠着床头,“医生说什么了。”

木宁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斟酌半晌,“医生说……”

“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

木宁猝然一愣,愕然的抬起头,“你知道?”

顾知胤寡淡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清楚?”

木宁哑然,“你都知道什么?”

“小时候那场手术,医生说了会有哪些风险。”他很淡的笑了笑,“没想到,我就这么幸运,被医生说中了。”

当年,他想就这样死了。

是顾老爷子极力要救他。

医生说了即便做了手术,把命救回来,后续也会出现哪些并发症。

好端端的活了二十几年,在他三十几的年纪,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木宁眼泪啪嗒掉下来,“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被砸了那一棍,你是不是就会一直好好的?”

“不一定。”顾知胤伸手给她擦眼泪,“别哭鼻子,跟你无关。”

“怎么跟我无关?!”

他语气云淡风轻,甚至还淡淡的笑出来,“这种隐型的疾病,潜伏多少年谁也说不准。在顾氏的那几年,头疼到恶心的时候,我就预感会有这一天。”

木宁咽了咽情绪,哽咽道,“都怪那个老太婆,她拿你当顾氏的赚钱工具,不顾惜你的身体,拼命的消耗你。”

刚进顾氏那几年,顾知胤经常喝到三四点才回来。

年纪轻轻,要坐稳总裁的位置,让底下的人信服,还得保证公司效益,顾知胤顶着巨大的压力。

前几年,是很艰难的,他的生活作息很不规律,随着年纪增长,各种毛病就来了。

“你怪她也没用,别扯远了,我们回家吧,宁宁。”

木宁扑过去,趴在他怀里哭。

顾知胤看她痛哭不止的样子,心里扯着疼,叹了口气,“本来不想来医院,你非要来,就猜到你会难过。”

“那你总不能一直隐瞒着不告诉我。”

木宁在他身上蹭掉眼泪,红着眼圈抬起头,“对了,今后你打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