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皇子没了,虎园围栏附近几十人全没了!围栏两三米宽的土地全部瞬间坍塌,围栏处大多是官眷和孩子,都滚了下去。
白赫云大惊,迅速跳下虎园,眼疾手快地捉住两个皇子,御着轻功沿着陡坡向上冲去,眨眼间就将两个皇子抛了上来,又回身下去拉珍妃和虞淑妃。
白氏精卫见状立刻前来相助,一部分御着飞霜救人,一部分用威力极大的穿杨术驱逐老虎,生生逼退了虎群,夺得了一些空隙。
禁军趁机将点燃的火把抛下去驱散试图反扑的虎群,拴好绳子下去拉人。
虎群受惊,上蹿下跳地折腾,呼啸着吼成一片,震得人心头发颤,胆小的早已抖成一团,很多落下去的人都浑身哆嗦,有些吓得尿了裤子连向上爬都顾不上了,呼喊声,尖叫声,老虎吼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震天的响,场面混乱得很。
不少人受了伤,虎园下面沾染了血腥气,激得虎群躁动不已,禁军不停地投下火把,白氏精卫救人速度奇快,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掉下去的所有人都拽了上来。
珍妃颤抖地抱着三皇子大哭,虞淑妃也坐在地上紧紧地搂着五皇子,都滚得浑身是土。白赫云救援及时,这两对母子并未受伤,只是吓得不轻。
白赫云猛然回头狠狠地瞪向皇后,心道:“好狠毒的女人!死性不改!”
令她意外的是,皇后竟也吓得瘫坐在了狼园那边的地上,望着虎园这边满脸震惊。宫人七手八脚地往起扶,扶起来便又瘫了下去。
白赫云转念一想,不对呀,这神情绝非作伪,不是她干的!
明瑞然赶过来拉住白赫云慌忙问:“可有受伤?”
“当然没有。”白赫云笑了笑让他安心。明瑞然拉着她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才算放心,勉强松了口气。
第二日早朝,几个侍卫将惊慌失措的皇后押了上来,往殿前一丢,皇后战战兢兢瘫坐在地上,听候发落。
朝臣们见此情形,都互相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官家极具威仪地问道:“皇后,你可记得,朕说过什么?”
皇后抬起头颤抖着答话:“臣妾记得,陛下说过,所有皇嗣出了任何差错都是臣妾的错,身为皇后有照拂皇嗣之责。可是陛下,昨日虎园之事真的和臣妾无关啊,那真的是个意外呀,并且皇子们只是受到惊吓,并无伤损,陛下!”
官家又问:“如果不是刚巧云夫人同亲眷也在游园,皇子们还会并无伤损吗?”
皇后哭着解释:“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出事……”
官家继续说:“朕派人去查验过了,虎园围栏处的土地被人动过手脚,承受不住多少人,并非意外。昨日在场的有上百人,其中至少几十人都掉下了虎园!多少殿上重臣和家眷都掉了下去?”
皇后呜咽着百口莫辩:“我…我…”
殿上朝臣听到此处也有些愤愤然了。
官家语气清冷地质问道:“为何其他皇子和嫔妃都落入园中,偏偏你和四皇子离得甚远?”
白赫云也觉得此处很可疑,看皇后的反应,确实不是她所为。可又为何皇后和四皇子偏偏在那时离群?
皇后心里冤屈又被逼问得无从辩解,慌乱之中也顾不上许多,有些口不择言:“臣妾冤枉啊……那静贵妃和六皇子也是无事的啊…”哭得泪如雨下。
官家一听大怒,脸上神色极难看:“你还想攀扯静贵妃??静贵妃何人不知?常年不出静惜宫,不和任何人来往,与人没有半点交集,终日青灯古佛毫无势力!六皇子因没有母妃陪同,就只能跟在朕的身边。现在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你这个皇后做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也侥幸没有死于虎口,但稍有差池,何人得利?”
殿上群臣闻言甚觉有理。一是因为皇子们出了事,确实是皇后和四皇子是最大的获益人。二是因为自己的妻儿也掉下了虎园,早就气得不剩多少理智了。三是那里是皇家猎场,谁有如此大的本事在皇家猎场干这么大的事?官家也不可能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在老虎嘴边上转两圈啊,还能有谁,多半就是皇后了。估摸着是因为前些时日京中盛传三皇子或五皇子可能是陛下秘密立下的太子的事,让皇后有些坐不住了才搞出这么个事情。很多朝臣们极是愤慨,纷纷出来指责皇后失德,要重处才能服众。
那些平日里站在皇后阵营的大臣们见这阵势,便知情况不妙,都纷纷闭口不言了,毕竟谋杀皇子是灭门大罪,谁敢说情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谁家还没个老小啊。
官家冷声道:“皇后禁足半年!静思己过,朕现在明确告诉你,密旨所立皇储不是四皇子,并且十年内也不打算改立他人,你给朕好好安分安分!”。
殿上依然是群情激奋,都觉得处置得太轻了。
皇后一听,没有废后,没有下狱,没有定罪,立刻磕头领旨谢恩:“谢陛下!”
“退朝!” 官家挥了衣袖愤然离去。
白赫云和明瑞然一个对视,心照不宣地默默回府了。
白赫云回到竹斋,将门一关:“他这皇帝当得太可怜了。”
“忍心让自己两个儿子去虎口边上走一圈,他竟被逼到如此地步,唉……” 明瑞然也很不忍,这要万一有个差池,那可是官家自己的儿子呀,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这可是拿两个儿子去喂老虎群,叹息道:“他们赵家的人都心思深沉,有的狠,有的毒,心里想什么总让人看不透,皇室的血脉真让人难以理解,兄弟之间互相残杀就够狠的了,这回更狠,当初我和平王也是相识很久,向来同他亲厚,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可最后对明家暗下黑手的居然也是他,呵。都说伴君如伴虎,不假,君心似虎且胜于虎。赵氏血脉可怕呀。”
过了一会儿,火鸢过来通报:“家主,宫中来人宣旨了。”
内侍太监入府高声宣旨:“云麾将军白赫云,武艺卓绝,救护皇子有功,擢升正三品怀化大将军,授勋,上护军。赏皇家别庄一处,明珠十斛,领旨谢恩!”
白赫云道:“臣白赫云领旨,叩谢皇恩!”
接完旨,送走了宫中来宣旨的一干人等,白赫云觉得甚是疲累,把圣旨塞给明瑞然:“今日乏了,我去歇息一会儿。”径自朝卧房走去。
明瑞然望着白赫云心道:“云儿本就辛苦,昨日游园子救皇子,回来后处理白氏内务,今日又被拖去站早朝……”竟是越想越心疼,又把圣旨递给了火鸢,赶紧跟着夫人去卧房。
他转念一想,不对呀,还没吃午饭,上前两步拉住她:“云儿,吃了午饭再睡吧,别饿着睡,乖云儿,再坚持一下。”拖着她去吃饭。
明瑞然拿过女使递过来的湿布巾给夫人擦手,然后把勺子和筷子放到夫人手里,哄道:“云儿快吃,吃完了再去歇息。”
白赫云喝了一口排骨汤,忽然吐了:“为何平日的排骨汤味道如此恶心?”
明瑞然喝了一口:“味道没问题呀?”
白赫云摸了自己的脉,朝着他胸口不轻不重地揍了一拳:“又是你!”
明瑞然一愣,睁大眼睛满脸喜色:“快,全部换成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