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陆铭先开了口。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听林素素说道:“前段时间,师父很担心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直到出海才睡了个好觉。”
知道她是在给白越刷好感度,陆铭尴尬笑了笑,说:“出了点儿小意外,还好没要了我的命。”
“注意安全啊!”林素素立刻又说。
这是她的真心话,也是她现在觉得唯一说出来不用尴尬的话,但还是觉得好尴尬,尴尬的快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来了。
也没办法吧。
现在只要和他说话,就觉得尴尬。
有一种和“继父”说话的尴尬感觉,而且自己以前还喜欢过这位“继父”。
有这种感觉也是没办法的,白越对她如师如母,要不是因为这一层关系,也不会觉得这样的尴尬了。
而且白越现在也不在,要是她在的话,肯定也……还好。
林素素的脚趾紧抠着拖鞋,听到陆铭说要走,才又连忙喊住:“回来了,有检查过身体吗?”
“诶?”
陆铭一愣,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孩子该不会忘了吧,咱自己就是个医生啊,而且有日月之气护体,再怎么也肯定比普通人的身体要强壮得多。
正这么想着,右手已经被拉住了。
由着她。
被她拉到了旁边的空地,小溪边的一块巨石上坐下,她先前应该就在这里的,这里还有脚印。
陆铭鬼使神差地坐下。
林素素也尴尬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坐下来,拿着他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是什么尴尬动作啊!
林素素的心都在怦怦直跳,只能装着镇定,三根手指压在了他的脉上,不过根本无心把脉,满脑子都是陆铭稍有些粗糙的手,尤其是放在她的大腿上,那种触感简直不要太明显。
“我没事。”
陆铭抽了抽手。
林素素用力按着,咬着下唇,注视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陆铭挠了挠鼻子,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去了,但这个把脉的进度条,是不是走得有些慢了,已经五分钟了啊喂。
“……”
陆铭默默抽手。
“啊!”
林素素愣了一下,也松开了,犹豫了下后,竟又示意陆铭把另外一只手伸出来。
这就不用了吧。
陆铭拒绝。
林素素注视着他,坚定的很。
无奈,伸出手。
把脉是把脉了,就是依旧没什么话题能聊得起来。
林素素既不想当“小三”,在陆铭这里说白越的坏话,也不想做个烧杯,在这种情况和局势都十分完美的情况下勾引他,而且她一向知道,勾引对陆铭没什么用,烧杯和可以带回家的女人,他分的特别清楚,林素素可不想做那种没办法被男人带出去的女人。
又沉默了一会儿。
林素素松开了他的手,然后突然在他的手臂上摸索了起来。
“你找什么?”
“我也很担心你。”
没找到封印残留的痕迹,林素素松了口气,但再开口的时候,还是隐隐藏不住的担忧:“我听师父说,你所以遇上麻烦,是因为你中了什么封印,那种封印很厉害,师父说你早先就研究过,但也没有足够把握清理掉。”
“先前是没有实验过,好在在那种关键的时候成功了……”
“没有副作用吗?”
“没有。”
“那就好。”
林素素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陆铭,非常认真地说道:“改天去峨眉山,求个平安符吧。”
“还不如我自己制作的灵验。”
“我知道。”林素素说道。“但我希望,你……我们能平平安安的。”
“……”
陆铭怔了一下,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他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规避着林素素的爱意,从知道她喜欢自己开始,就是这样做的,因为他觉得像这样的爱意很可能只是因为吊桥效应,诚然这样的爱意不是没可能发展成真正的爱,但它会随着时间逐渐的消失。
尤其是,他和白越逐渐有了非正常的关系。
以林素素的性格,她绝对会选择放弃才对,可她好像没有,不仅没有,好像越发的热烈了,单单坐在她旁边,都能感受到她强烈的爱意。
走?
陆铭犹豫着起身。
林素素紧跟着站了起来,没有出声留他。
知道他好,这就够了。
她心里过不了那一关,至少没办法在师父还喜欢他的情况下,也对他说出喜欢,喜欢当然是很私人的事情,别人可以喜欢,你也可以。
但是,那个别人是师父的话,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陆铭顿了顿,心神一动,手中出现了一本古朴的医书,递给了她。
林素素接过书,见是心心念念很久了的医书,拜谢了陆铭,但没有说话,因为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称谓。
师娘?
他是个男人。
倒是可以叫师公,这样的称呼也是准确的,师父的老公也是可以称为师公的,只是这个称谓不常用罢了。
叫陆铭?
这是最不能行的。
眼下陆铭给了本医书,这相当于传授技艺了,称呼是不能大意的。
既然没办法称呼,那就只好不称呼了,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哑巴,深深一拜,恭送他离开。
陆铭微微点头,取出飞剑,向着山下飞去。
林素素收紧医书,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到了,才转身向着神农谷内部走去。
回了谷内,去了白越的房间,放下医书。
“他给的?”白越看了眼问。
林素素“嗯”了一声。
白越道:“给你的,那你就收着呗。”
林素素不是觉得白越小气,会连这本书都不愿意给自己,她是想问:“他就一定想要飞升吗?”
白越愣了愣,笑道:“我不知道,但作为求道之人,飞升大概是他们的执念吧。”
林素素问:“那您呢?”
白越摇头道:“我不会的,就算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我对飞升也没什么执念。”
林素素似懂非懂。
白越又道:“我们和他不一样,他是被逼到这份儿上的,到了现在,就是不想飞升也不得不飞升,不光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