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能将觉明大师在众目睽睽带离此地。
是的。
是否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他,才是最重要的。
要想让少林寺颜面扫地,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才是展现出异人管理局的权威,当然在普通人看来,权威是来自于国安局的。
这并不冲突。
明白的人,自然是明白的。
“去见识见识?”刘坤看陆铭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好!”
陆铭爽快应下。
二人立刻朝着人群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抢过喊话者手中的大喇叭,刘坤调节了一下音量,“喂,喂,喂喂,大家都安静一下,国安的领导来了。”
领导?
领导在哪儿?
“刘坤,你说国安的领导来了,领导在哪儿呢?”周明诚微微仰着头,明显已经注意到了陆铭,可就偏偏装作一副根本没看见他的样子。
“周老,这位就是国安的领导!”刘坤无奈,只得介绍。
周明诚看着陆铭,冷笑道:“什么时候,国安连这样的嫩娃娃都派出来干活了,你真是国安的人?”
“是的,我是陆铭。”
周明诚本想激怒陆铭,可看他的样子,方才的羞辱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陆铭不仅不觉自己是被羞辱了,甚至还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号。
这名号一出,果然现场的很多人一时间都开始举棋不定了。
“你不是商人吗?什么时候变成国安的人了?”周明诚佯装不知,打算先从陆铭的权威性上入手。
只要把陆铭的身份撕破,说他不是国安局的,那他就没理由能把觉明大师带走了。
除非,动刀枪。
但陆铭是个爱好和平的人,他不喜欢动刀枪,更何况他也不介意别人说他是个商人。
甚至,他还笑着自我介绍道:“没错,我是一位商人,同时也是医者,还是军人,现在也是国安局委派来抓人的。”
“以什么罪名来抓人的?”周明诚明知故问。
陆铭道:“窃取国家机密,他将肺纤维化的药物私下出售自海外。”
“这不对吧!”周明诚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哪里不对?”陆铭反问。
周明诚道:“你说他将那种特效药私下出售自海外,但我记得文件中写明,药品本身不是国家机密,你说他倒售药品可以,可要说他是窃取机密,这未免过于牵强了吧?”
话音落下,他身旁那帮起哄的人立刻喊了起来。
“是啊,你们这是枉法!是渎职!”
“放人!”
“放人!”
“放人!”
众人喊了起来。
陆铭也不着急解释了,看着周明诚,直到众人安静下来,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周老你的意思应该是药方才属于机密,药品本身并不算,是这样的吗?”
周明诚点头。
陆铭笑道:“看来周老讲道理的人。”
周明诚昂首道:“不只是我,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只要你的道理能说服我们,我们会让开路,让你带大师离开。但是,你的道理如果说服不了我们,你要想带大师走,那就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吧!”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
他身后的人仿佛被感染了,同样也是如此的模样。
“我们是讲法的。”陆铭道。“他如果没犯法,我们也不会抓人。”
周明诚道:“按照你的说法,他就没犯罪,顶多兜售药品的罪名,不用你们国安的人来吧。”
“……”
陆铭微微一笑。
这周明诚看着年龄不小,却也沉不住气,目的这不就显露出来了。
他不是非要保觉明和尚,警方想要带走他,是可以的,但不能是国安的人带走他,言外之意就是不能让陆铭带走他。
除了陆铭,其他人都可以。
只要不是陆铭,这性质就是变了的,顶多就是少林寺的资产出现了一些问题,属于觉明和尚的那部分可能会被调查。
到时候,少林寺弃车保帅,舍弃掉觉明和尚,这也就算了,还是可以赚钱的。
但是一旦被陆铭带走,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觉明和尚代表着少林寺的威严,代表着少林寺在异人界的地位,而一旦这个地位受到威胁,被陆铭这样的人拉下马,那别人就会认为,就算是少林寺,也必须要受到异人管理局的管理。
这本身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在异人管理局成立的这几十年来,异人管理局一直都无法对少林寺产生有效的管理,从少林寺、秦家等等类似大世家流出的灰色产业链可谓是数不胜数,这中间延伸出来的利益,可是一笔相当大的数额。
如果少林寺受到影响,那接踵而来的,就是这些灰色产业链的崩坏。
产业链一旦崩坏。
那么,便没有利益了。
简而言之,陆铭现在做的,就是夺人钱财的事情,包括眼前的周明诚,也是利益链中的一环,所以非常自然的,他当然要拉觉明和尚一把。
搞清楚了对方的意图。
陆铭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周老可知道那些药品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吗?”
“当然是从你的医药工厂。”
周明诚重重说着,非常刻意地加重了“你”这个字眼。
他话音刚落。
身后,有人立刻接茬道:“这不就是公报私仇嘛。”
“什么情况啊?”有人不明白。
“嗐,那种药就是陆铭研究出来的。”
“这样啊,明白了!”
众人哗然。
当一桩案,被抹上“公报私仇”这个字眼的时候,那这桩案子在普通人看来,就一定是一桩冤案。
听着众人的议论,周明诚的几条皱纹仿佛都带着笑。
就是要这样。
虽说是法治社会,可是法不责众,只要人数够多,掀起舆论,照样能让陆铭喝一壶的。
“砰!”
就在这时,忽然又是一声枪响。
这是威慑。
可是,同样也是与人把柄啊!
陆铭瞥了一眼开枪的刘坤,又看向一旁开着摄像机的记者们,他暗自冷笑了一声,他现在已经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位刘队长多半也早就被侵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