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陆铭没去公司，中午探望了一下谭政后，离开医院的路上，给黄芩打了一个电话，“把档案室顾瑶的资料给我。”
“顾瑶？她怎么了？”黄芩好奇问。
“她家里的情况，局里了解多少？”陆铭问。
“差不多都清楚。”黄芩道。
“她弟弟，知道吗？”
“知道。”黄芩看样子已经翻到了她的档案，道：“她弟弟叫顾钧，智力三级残疾。”
“原因呢？”陆铭追问。
“高烧，生病，我们调查过了，医院档案也有，没错的。”
对于局里的人，尤其还是顾瑶这种人，调查肯定要细致的，祖宗三代都调查得仔仔细细的那种，听着陆铭这么问，黄芩的心都揪紧了：“是她弟弟有什么不对吗？”
陆铭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继续问道：“他家的异人背景有调查吗？”
“他家无异人背景，是某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顾瑶和三处的人偶遇，发现了异常，之后我们想要让她将这方面的信息淡化，没想到这小姑娘自己找上门来了，说是想要来我们这里工作，这才有了后续的事情。”黄芩的心揪得更紧了，如果她这弟弟有问题的话，就是她这个主管人事的责任。
“这么说，顾瑶是燕京人？”陆铭问。
“是，但是家庭情况不怎么样。”
就算是首都，也不是没有穷人的，像顾家这种情况就是，当初是为了一个燕京户口，刘彩萍嫁到了燕京，却没想到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
“那就这样吧。”陆铭沉默了许久后，出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
黄芩长长松了一口气。
因为林山的事情，局里现在其实也不大安生，主要是为了调查清楚局里是不是也有内鬼。
如果顾瑶是内鬼的话……
黄芩不仅打了一个冷颤。
档案室是要害部门，这种部门有内鬼，那真不是“失职”就可以说清楚的。
黄芩叹了口气。
这时，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黄芩接起。
“黄董您好，财务室。”
“怎么了？”黄芩愣了一下，财务室有空没空得给她打什么电话。
那头道：“黄董，是这样，刚才档案室的顾瑶拿了陆董亲自签署的命令过来，说是要提前支一年的工资。”
“陆董亲自签署的？”黄芩问。
“是的。”
“那就给她呗，不用跟我说，再说这事儿我也管不着，找吕恭去。”
财务的事情，和她一个人事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陆董还说，让给顾瑶换个职务，她现在不是在档案室嘛，陆董的意思是，先让她去后勤一段时间，我打电话就是看看您在不在办公室，要在的话，让顾瑶上去一趟。”
“我在，让她亲自来吧。”
“好。”
电话挂了。
黄芩也关上电脑，电脑上还显示着顾瑶一家的调查报告呢。
等了两分钟，敲门声响起。
“进。”
门口，秘书打开了门。
顾瑶毕恭毕敬地进了门，递上字条道：“黄董，这是……”
“我知道……”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芩打断了。
后者打量着顾瑶，接过字条道：“坐吧，听说你爸出事了啊？”
“嗯。”
“现在什么情况了？”黄芩微笑问道。
顾瑶陪笑道：“还在IcU，但已经没事儿了，手术是陆董帮忙做的。”
“难怪……”黄芩暗自嘀咕了一声，看了眼字条，看向她道：“公司最近其实缺人手，让你去后勤呢，是后勤事儿少，等你爸的情况差不多了，再回档案室。”
“是……”
黄芩拿着字条，盖了一个戳，道：“那先去吧，对了，这个给你，小礼物，希望你爸能赶快好。”
“谢谢黄董。”
顾瑶连连鞠躬，感动得就差没哭出来了。
殊不知，这是黄芩已经领会到了陆铭的意思，先调她离开档案室，再进行后续调查。
其实档案室和后勤的工作都差不多，工作量啊什么的，档案室实际上是要比后勤还要清闲的，但既然有了怀疑，当然就不可能让她继续在档案室待着了。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陆铭有这个决定。
按理说，他既然都给顾瑶她爸看过身体了，甚至还给预支工资，应该是对这孩子有好感的啊，怎么这会儿反倒怀疑她了。
黄芩纠结。
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吕恭的办公室。
将目前的情况一说。
吕恭哈哈大笑，道：“别人不清楚咱这位新局长，你还不知道嘛，穷苦出身，对她肯定抱有同情，所以给治病，给钱，但调查归调查，这是两码事，你也别多想，局长既然没让你这边重新调查，就说明情况肯定不是出在档案里。”
“由不得我不多想啊！”黄芩叹气，道：“江州的事情本来就做得不利索，这要是连基本工作上都出问题，真是愧对局长的信任了。不行，我得亲自去调查调查，我现在就去。”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吕恭连声喊住她，道：“急什么，你再调查，能调查的事情也就是那么点儿，局长既然问得是她弟弟，我想情况应该是出在她弟弟身上。而且，局长既然已经安排了，就说明他肯定已经准备展开调查了，我看你还是安生坐着，省得局长该找你的时候找不到，那才真是麻烦了。”
“那我就什么都不做？”
“对。”
“唉……”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黄芩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把自己的责任看得特别重，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伙伴。
“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吕恭见她还是担心，拿起了手机。
“算了吧。”
黄芩有些忸怩，但明显也是想让他问的。
话音刚落，吕恭的电话却是响起来了，而且不是别人，正是陆铭。
吕恭示意黄芩噤声，接通了电话：“喂，局长。”
“顾瑶和她弟弟现在在大厅，你去接人，带他们去地下二层，在我到之前，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和他们接触。”
“那……”
“嘟嘟嘟！”
吕恭这边还准备要说什么，但已经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