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往前逼近了一步,只向前走了一步,那龇着牙的两条恶犬却是呜咽了一声,倒退了几步,缩到了丁怀的身后。
丁怀面色微变,确实朗声大笑道:“陆铭啊陆铭,你说说你,既然有本事,何必又打扮成别人的样子,难道你真有去当别人的爱好,想要缩到后面当缩头乌龟?既然要当缩头乌龟,为什么现在又出来,是怕别人知道,你陆铭并非一般人,你姓陆,不是因为你的父亲姓陆,是因为你有姓陆的人该有的本事,不是吗?”
陆铭脚掌抓地,脸色不禁变了变,随即也笑出了声:“我说一个小小的五仙教,怎么能有这本事对西南起想法,原来是背后有人撑腰,你说我缩在后面当缩头乌龟,你的主子呢,不也在后面当缩头乌龟?!”
“你住嘴!”丁怀怒喝。“姓陆的,我不许你侮辱她,她和你不一样,你很幸运,有陆家的传承,有人保护,有人爱护,有人珍惜,她没有,她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靠自己闯出来的,和你这样的人大不一样,你不配侮辱她,甚至你都不配提起她。”
“看来你很喜欢她。”陆铭道。
“我不只喜欢她,如果可以,我愿意献出我的生命!”丁怀一脸敬仰,似乎只要说到她,就仿佛置身天堂。
陆铭不禁骇住。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忠诚本来就很难取,何况还是这样的忠诚。
陆铭叹气道:“人的生命就只有一次,你为了别人,都愿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可对自己的家人却是百般的苛刻,还真是奇怪。”
“那是你不懂!”丁怀道。
陆铭摇头道:“我确实不懂,如果是我,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儿女在外面受罪的。”
丁怀皱了皱眉,叹气道:“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他们,但我未来会给他们好生活的,一定会!”他语气坚定而又诚恳,仿佛已经能期待到遥远的将来。
陆铭见他依旧顽固,声音不禁高了几分,质问道:“未来在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呢?丁老板,你的妻子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儿子都已经十八岁了,他们还有多少个二十年能等?”
丁怀道:“也许用不了二十年!”
陆铭道:“好!就算用不了二十年,那十年呢,五年呢,三年呢?丁老板,我来给你算一笔账,假如你们最快能在三年内将五仙教重建,那五仙教要做什么?它要教化这里的子民,让住在这座城市里的居民对他们臣服,对他们心甘情愿,可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西南,西边有驻军,南面也有,一旦五仙教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两军合击,你觉得五仙教能保住多少人?”
丁怀懵住。
陆铭继续说道:“就算你们五仙教打算遁入丛林,在丛林之中打游击,那我问你,你妻女到时候怎么办?你带走他们?那我问你,你这是让他们过好生活,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受罪呢?”
“你想过没有,五仙教现在想要的是什么,你又知不知道,当年的五仙教是究竟做了什么,才让紫禁城对其痛下杀手的,当然我也知道,你的主子并不是五仙教的人,而是别人,五仙教其实也是给他们做事,所以你自认为高人一等,别看你现在管理着这么一家狗场,可实际上这里的很多大老板见了你,都要尊称你一声丁先生。所以你就自满,你觉得他们不过就是你养得几条狗,可事实上呢,究竟是因为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他们明面上尊敬你,那是因为你的主子给的压力,实际上你也就是一条狗罢了!”
“不!你别说了,你根本不懂我们是在做怎样伟大的事业!你根本不懂!”
丁怀状若癫狂,疯狂地扑了上来。
原来他也是懂功夫的。
只是这功夫应该是他自创的,但往往这种自创的功夫,是最适合自己的。
丁怀攻了过来,身形算不上矫健,但十分诡异,只看他双手双脚都按在地上,就像是一条见了肉的野狗一样,猛然一扑,直冲着陆铭的脚下扑了过去。
好快!
陆铭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堪堪躲开的同时,裤子也被开了三道口子,还好只是裤子破了。
他皱了皱眉。
丁怀却又攻过来了,这次更快,双腿发力,双手连攻陆铭的下盘。
疯狗拳法。
别看拳法杂乱无章,却招招凌厉,而且每一击都是冲着要命的地方去的。
“下三滥的功夫。”
趴在墙头上的小林骂了一句,抬头又看向了远处。
来这里的时候,陆铭就已经吩咐过了,让他盯着外围,不让任何人靠近,谁也没办法确定这四周会不会突然有外人闯进来,或者说,还有别人在暗处阴着。
疯狗拳确实厉害,但对陆铭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根本不反击,脚下游刃有余的挪动着,无论他往哪个方向移动,无论他怎么移动,丁怀的拳头和他的身体之间就好像是隔了一层隔膜,每次都差一点儿。
丁怀简直要气死了。
陆铭轻飘飘落在不远处,盯着他道:“你们的事业是否伟大,暂且不论,我只知道,你们做这种事情,只会给西南带来战火,无论是异人之间的争斗,还是其它势力之间的争夺,对普通人都没有好处。”
“你滚!”丁怀怒吼。
只看他一双眼眸布满了血丝,看着陆铭,就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一样。
陆铭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不动手,是没办法好好沟通了。”
他身形一动。
丁怀连看都没有看到,便捂着肚子,口吐着白沫倒在了地上。
他疼得眼泪、口水、鼻涕什么的都出来了,却仍然摇着牙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是根本不会懂我们为之付出的一切是为什么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显然这份疼痛已让他的舌头都僵硬了,但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他的主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