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陆铭和苏浅语已经到了,最近一趟去江州的飞机在一个小时后,算是比较幸运的了。
安通和安元纬在同一天死在了安家。
安家的人不把这笔账算在苏浅语的头上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那个所谓的陆铭的师兄,找不到他,就只能找苏浅语这个弱质女流了。
“你好像早就算到安通会死。”
孩子还没醒。
苏浅语抱着孩子,看着四周无人,低声问着陆铭。
陆铭道:“换成是你,你的竞争对手就在眼前奄奄一息,还有个人能给你充当替死鬼,你会不会害死他?”
“会!”苏浅语斩钉截铁道。“太公他……想杀安通很久了,这个给你。”
她把先前陆铭交给她的红布拿出来,交了回去。
“我留着没用,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茶楼被那么多人盯上,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吧,既然是为了这个,我留着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你用得着,这一下得罪了安家,太公也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有这么个东西在,你也能护自己周全,要实在不行的话,就扔了它,换一条生路。”
苏浅语面容疲惫。
陆铭捏着手里的红布,解释道:“这个小东西,很可能能让你就此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荣华富贵的生活,我已经享受过了,并不好。”她缓缓摇头,似已绝望。
当初嫁给南振,就是为了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可到头来呢,本以为他是南太公的干孙子,可没想到他这个干孙子根本就是因为他和苏浅语之间有了情侣关系,才坐上去的。
当真讽刺。
陆铭知她心里难受,见她不说话了,遂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直到看到了前方漂浮着的一个身影,他起身说:“我去给你买水。”
是崔莺莺。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陆铭信步往前:“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崔莺莺说。“你把安元纬和安通都杀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来得路上有见到安家的人吗?”陆铭问。
“没有,就算有,他们也不可能来机场闹事。”崔莺莺叹了口气。
机场、火车站,这种地方是一座城市特别严重的交通枢纽,哪怕是安家这样的大家族,在这种地方闹事,要是闹大了,也绝对会受到处罚,甚至还可能会被人抓着这个把柄大做文章,所以通常来说,无论出什么事情,他们都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闹事,除非是真的涉及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你这次啊,真是闹大了!”崔莺莺落在地上,并肩和陆铭走着。
“没办法。”陆铭叹息。
“江舟呢,找到了吗?”崔莺莺问。
“找到了,酒楼里面的东西也找到了,现在就等着把她送到江州了。”陆铭回头看向苏浅语。
“那你呢?”崔莺莺担心。
“这边的事情不深入了解一下,就会被人当枪使了,其实安通的死,算是我意料之中的,他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要和他们有牵扯了,既然这样的话,就让我的名声更响亮一些好了!搞一个大的,让整个江南都不得安宁!”
江舟不是一个没分寸的人,他来江南调查凌无思的家人,一定就是调查他们,不会多生事端,就算是调查之中发现了什么,也一定不会自作主张,这次这么大的事情,他自作主张调查,还遇上了麻烦,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情和家里有什么牵扯,否则不可能就这样调查下去。
既然是这样,来都来了,不如再看看,省得把麻烦牵扯更广。
……
等着苏浅语抱着孩子安全上了飞机,陆铭才离开了机场,只是这次难免又换上了另外一张脸。
车里。
陆铭拨通了白越的电话。
一接通,就听到白越缓缓松了口气:“你终于打电话来了。”
“你的消息真快。”陆铭说。
“废话!那可是安通,还有安元纬,消息不快才怪。你呢,你没事儿吧?”白越问。
“我没事儿。”陆铭说。
“还在江南吗?”白越问。
“对,留一段时间,我想看看这江南究竟有什么土特产,能让他们四大家这么争来争去的。”
“你还是先消停点吧,我明天到。”白越叹息。
“你也来?!”陆铭急刹,有些惊讶。
“我以我自己的身份来,事情牵扯到我师父,我怎么能不来,不能全靠你啊,你万一要死在江南,我可跟我徒弟没办法交待。”白越非常认真。
陆铭呆滞。
江南四大家,外加上一个神农谷。
这场面,就算是紫禁城的人都来了,也不一定能控制住局面吧。
“怎么,不希望我来?”白越察觉到了陆铭的心思。
“有点儿。”陆铭说。
“事情如果不闹大,就是暗中调查,我不去就不去了,但现在……我非去不可能。”白越叹息。
拦是拦不住了,只能任由她来了。
电话挂断了。
白越却更没有睡意了,干脆泡了一杯茶,站在窗前,喝着茶,赏着月,玲珑有质的身体在月光下尽情舒展。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诸葛清明。
“听说你要去江南?”
“对。”
白越拿着手机,又坐在了窗前。
“什么时候?”诸葛清明问。
“明天早上,最早的那班飞机,安通和安元纬一死,安家主事的不是不是安乐山,就是文成。校长,当年在少室山上,你就该杀了文成的,绝了这个后患,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了,其实您也怀疑过的,对吗?龙天出事绝对不是突然之间的,而是早有预谋,您其实怀疑过文成的……”
白越一番连珠似炮的询问,好像把诸葛清明给问懵了。
“……”
诸葛清明沉默了片刻后,道:“一路小心。”
“我知道。”
“事情能不能查清楚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回来,当年北境战乱,元漪就那样死在战乱之中,我恨过龙天,我恨元漪怎么就嫁了那么一个人,如果不是嫁给他,怎么会就那样死在北境的。”诸葛清明长长叹息。“算了,陈年旧事,就算再提起,又能怎样……你好自为之吧!”
“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