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语面上带着笑意,但眼中也带着决绝!
她如何能不知道,自己的嫂嫂一定是偏向南太公的,要是把茶楼交出去,万一自己在这里出个意外,茶楼便一定会落到南太公的手中。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如何你想要的,就一定能够得到呢?
留苏浅语在安家,到头来,谁获益更多,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南太公声色不动。
苏浅语更加不着急,甚至信步走到了陆铭的面前,示意他帮忙解开绳子。
陆铭手中的刀相当锋利,轻轻一碰,绳子应声而断,只是绑得时间久了,手腕上有些许红肿。
“没事儿吧?”陆铭关心道。
苏浅语摇了摇头,看向陆铭的眼中,满满都是爱意。
她不傻。
陆铭对她虽然也是有些图谋,但他的图谋与旁人的大不一样,至少对比南家的人来说,他的图谋更好,对苏浅语也更好。
一个好,一个坏。
选哪个,自然不用多加考虑了。
见着二人卿卿我我,安通也是不嫌事儿大,哈哈大笑:“太公,如此看来,这二人也不可谓是一对壁人,我安通斗胆,成全一下二位,怎样?”
他看向南太公,眼神中意思明显。
这可是在安家,就算是他南太公,今天要想在这里带走二人,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陆铭是非要留下来的。
他要留下来,苏浅语也一定是要留下来的。
陆铭会死,苏浅语也一定会死!
她毕竟还是南家的媳妇儿,再加上还有一个孩子,只要她死了,茶楼自然是孩子继承,那不就是他们南家的了。
安通这也算是给了南太公一个台阶下。
南太公没有说话。
只是站起身,怒气冲冲的便要走了,仿佛对苏浅语很不满意的模样。
“太公。”苏浅语突然喊道。
“……”
南太公扭头。
苏浅语笑道:“我最近总觉得身体不适,已留了一份遗嘱,茶楼的归属权,也在其中。您是南振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要是我哪天不幸去世,还请爷爷代为宣读我的遗嘱,到时自然会有律师找上您的。”
“……”
南太公怔了一下,脸色顿时变了。
安通同样也是。
两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被这么两个小孩子耍了!
还是南太公先行冷静了下来,叹气道:“你这病啊,怕是遗传,茵茵最近的身体也是不好,你奶奶已经带她去过好多次医院了……”
“茵茵是我的女儿,但也是南振的女儿,奶奶既然那么喜欢,留下她就是。”苏浅语说着,扭头看向陆铭,道:“我要改嫁,也不可能带个孩子,你说对不对?”
“你要是想要孩子,带着也行,要是不想要,也没关系,再生。”陆铭笑着,与她打情骂俏。
苏浅语叹道:“就怕我这个身体,再生不了了。”
陆铭道:“放心,你就算是四十了,也能生!我师父座下,就我和我师弟,我学了师父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但我师弟可是将师父的医术全部都学走了,有他的医术在,不怕你生不了孩子。”
“你还有个师弟?”苏浅语略微惊讶了一下。
陆铭笑道:“我这位师弟,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他现在住在江州,名叫陆铭!”
他的声音并不高。
但“陆铭”这个名字一出来,还是惊得在场众人都睁大了眼珠子,就连安通和南太公的脸色都不禁变了变。
陆铭究竟是什么来头,至今是一众世家不知道的事情。
在他们的眼中,陆铭自然算不得什么,轻易便能碾死的蚂蚁罢了,可一位能教出陆铭,还能教出炼器师的师父,这等人却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众人从惊骇中回魂,倒是安元纬先行呼喝了一声:“爸!事到如今,别的咱们也管不了了,我不管您到底有什么顾忌,现在唯有杀了他,杀了这个女人,咱们才有一条活路!”
“太公,苏浅语之语,不可全信!就算她说有遗嘱,有遗嘱又怎样,就算有人继承了茶楼又怎样,屠刀挥下,全部杀光!等到时候,那茶楼不就成了无主之物!您想要什么,我们很清楚,我们想要什么,您也很清楚,这是我们四大家的事情,如何能让外人参与进来,不杀,难道还留着他过年?!”
安元纬一声喝下,偏厅四周,十数人窜了出来,那名侏儒也跳了出来,护在了南太公的身前。
“原来,二位是想要我的命。”陆铭的双脚已经发软,但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轻笑道:“我听从师父指令下山,本不想和你们为敌的,只可惜,你们欺人太甚,如果是想要掠夺我身上的财宝,你们拿走,可你们现在想要我的命,那就别怪小子不客气了!”
蒙上了一层“陆铭”师兄的身份,他也不必过多隐藏什么了,一记手刀打晕苏浅语,收进珠子里,脚下四盘阵展开,地面都随之震荡了起来!
“小心!”
南太公率先察觉到了不对,只看他扔掉手杖,突然纵身一跃,可即便是这样,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的土柱还是将他击飞了出去。
这一下来得实在是太快,也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南太公被击飞,陆铭立刻往外逃去,边逃,边在手中写着字,察觉到身后有人袭来,猛然回身,雷光骤从掌心发出。
“砰!”
没打中来人,却是径直将屋顶劈开了一道口子。
来不及去惊讶,腹部已是中了一拳,还好有如意护体,但这一拳还是结结实实打中了他的腹部,陆铭疼得龇牙咧嘴,一口鲜血吐出,但这一口鲜血自出口的片刻,却是变成了三团火焰,直打了安通一个措手不及。
他落到地上,气息积聚腹部,骤然大喊道:“儿郎们,打贼了,留下此人,我安家将重铸昔日之辉煌!”
他这一声蕴含着极强的内力,声音直可传遍整个安家。
果然,不消片刻,安家各处便冒出来了更多的好手,一个个的,将前方的路,堵了一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