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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与莒得计生疑窦 贵和辗转探俏人

三日后,临安大内。

赵与莒看着自己面前的折子,疑窦丛生。这竟然是赵竑给官家的,到底意欲何为?

官家看着赵与莒眉头越皱越紧,不禁开口发问,“怎么?看不明白?”

“没有。”赵与莒抬头回道:“官家,这个折子里面说的东西对臣很有帮助,而且许多措施和郑先生教的不谋而合,两相结合、应对得当,臣对此次赈灾更有信心了。”

官家欣慰地点点头,他最喜欢看后辈们齐心协力的样子。

“与莒,贵和之前也提过去梧州赈灾的事,没想到赣江的水患今年又提前了……郑先生给朕看了你的策论,还有几位官员也都说你之前差事做的不错,这才让你们分赴两地,各自办差。”

赵与莒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官家接下来的话。

“他应该对梧州的事情准备了一些,恐是怕私下里将这些东西拿给你会让朕生疑,担心你们结党营私,或许还碍着你的面子……总之无论如何,他给朕这份折子,绝对不仅仅出于公心,还有对你的私心啊!”

赵与莒心头一震,他自然是知道肯定有私心,但是到底是何私心可就说不好了。

赵竑难道真的只是好心给自己提供对策顺便再来官家面前讨一些好处吗?

还是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若是阴谋,他是仅仅因为自己初露锋芒而略有忌惮,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短短的几秒,赵与莒的心头已经闪过了好几个念头,而面前的官家一无所知,还以为面前的少年人是被“兄弟情”感染了呢。

“官家说的是,待梧州和赣江的差事都办好了,臣定要当面感谢济国公!”

官家欣慰地点头,他还不知道赵与莒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这话说的极其讨巧,功成之后再庆功,又不会耽误现在出发办差,也师出有名。

若是这些策略找人看了没有问题,梧州之行也顺顺利利的话,他自然是不介意在官家面前做做戏,尽管现在,他觉得自己和赵竑之间已经没有纯粹的情谊了。

而且,自己也说了,刚讲的差事办好了才行,若是……没有办好呢?

赵竑临别前,素晓仅仅送到了小院门口,她现在连内宅都不肯出。

赵竑其实心知肚明,对于素晓说的什么夏倦之说完全不信,不过她说的要在家多看看书学些东西,倒还真是像模像样的学了起来。

“既然你不想出去,那就不出去,只是你平日素来爱逛些脂粉绸缎铺子,天气热了起来,你能忍住不出门逛逛,添置些新的?”

赵竑眉目含情,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素晓听了也不自觉撒起娇来。

“惯会打趣人,人家下定决心要勤勉起来,你竟拿些身外之物来诱惑人家。”

素晓说归说,还是再次替赵竑整了整腰封,“在南康照顾好自己,我在临安你就放心吧。”

赵竑捏住了自己腰间的葇荑,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最后不舍地在唇上蹭了蹭,“别送了,我走了。”

素晓羞红了脸,在门口目送赵竑离去。

拐了个弯,赵竑向旁边伸出手,赤羽紧忙就递了个手帕过去,赵竑擦擦嘴就扔了出去。

赤羽忍着笑跟在一旁,公爷最近不仅事后叫水变得勤了,连手帕用的也变得多了起来。

赵竑觉得去南康对自己来说是个解脱,至少离开素晓了。不要小看每天跟她做戏,天天和自己厌烦的人同床共枕,任谁都寝食难安。

素晓的人身安全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自从发现她不出院门后,他就知道素晓在史弥远那边可能已经露馅了。

既然如此,她已不能再为自己提供更多有用的消息,当然,自己也不用顾及她的生死。

但是济国公府的安危自己还是在意的,早就让赤羽安排好人手关注府内的一举一动。

至于水患之事,他自然知道那边有史弥远的人,但他现在有迎难而上的信心,难道遇到史弥远自己就要一直退让吗?

最近赵竑风头正盛,朝中许多人都赶着来示好,加上史弥远的人折了不少,尤其是韩将军的二公子犯了事后,许多知道内情的人都无视史弥远的愠怒,转而投到赵竑“麾下”。

其实对于这些人,赵竑心里没有太过重视,都是些墙头草,见到自己好了可以从史弥远那边爬过来,哪天自己若是不好了,他们也会滚到别处去。

真正让自己心里有底的确是前段日子就给了自己一些提点的“贵人”,那可是除了杨将军之外不可多得的中立肱骨,人家也确实拿出了让自己难以拒绝的诚意。

待赵竑蓬草乱飞般的思绪落地,他已经在马车上有一会儿了。

“公爷。”

赤羽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他知道是到了自己说的地方。

匆匆下车,然后快步走进一个院落的后门,穿过曲折环绕的走马廊,又攀爬了一段叠落有致的爬山廊,赵竑出现在一个院中山坡的亭子中。

赤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个薄如碗碟却又剔透似水晶般的物件,赵竑将其放在眼前,目之所及的事务随即放大了数倍。

可尽管如此,他所望向的那个院落中的人仍是看不真切,但是大体的轮廓和衣着他是记得的,惋惜的只是看不到神情。

他望向的是林习武的院子,林习武又升迁了,尽管只是个小官,也足够邀请同僚好友来家中庆祝一番。

洛雁在曾钟娥的教导下,也习得了临安的规矩,偶尔也会和小武同僚的女眷们来往,今日宴请,女眷们自然也是单独在后院相聚的。

曾钟娥和杨祖春这样的人物是不方便前去的,若是他们到场,其他人会很不自在,将军府只是送了贺礼前来。

静纯也在受邀之列,她最近心情不好,有这种人多可以转移情绪的场合,她不会错过。

绿色的衣裙不像往日那般如彩蝶般在花园中飞舞,而是安静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着谈笑的众人,旁边穿着浅黄色衣裙陪着她的人应该是宁翩翩吧,赵竑心里如是想。

他只是想离开临安前看看她,恰好有这么个机会,便吩咐人找了这个绝佳的位置。

看到她还不错,心中稍稍安定。将手中的物件还给赤羽,“叫他们不要盯得太紧了,以免被人发觉。”

被认为心情不错的人淡笑看着面前的妇人和女子们说说笑笑,还同一旁的橙衣女子说:“有时间多带你家的胖小子来玩,两个小家伙在一起才不孤单。”

宁翩翩点点头,她听说赵竑要去南康的事情了,静纯似乎一点都不想再提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她也不会自讨没趣,转而说起孩子的话题。

“翩翩,宗祯大哥最近在忙什么啊?他有没有向北出行的打算啊?”

聊完孩子的话题,静纯突然问起了宗祯的动向。

翩翩突然变得警惕起来,宗祯是谁啊?那可是御前的人,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官家的安全,打听宗祯的动向,这不和打听官家的动向一样嘛。

她本来就是信任静纯的,更别说现在静纯就是在家带带孩子,跟别人毫无交集,不可能拿官家的消息去向谁卖好,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

作为宗祯的夫人,从他们成亲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也肩负着一定的使命,她不可能将宗祯的任何动向透漏给其他人,为了避免别人用下流的手段迫使她开口,她从不问宗祯政务上的事情,就算宗祯偶尔想和她说几句,她也十分谨慎,保密工作可以说做得非常好。

“静纯,我和他在家里都不聊这些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事情,不是故意瞒着你。”翩翩看着静纯黯然的神色,怕她多想,还是补充了这句。

静纯本来就圆溜溜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泛,滴溜溜扫了一圈,然后才压低声音对翩翩说,“我没怪你的意思。”

静纯摆弄着翩翩的翡翠耳饰,在别人眼中看似是她在欣赏着密友的饰品,其实翩翩听到的是——

“我前几日在姨夫那里偶然发现他在和我的师祖云贞道长传信,他们其实从未放弃过对缘子下落的查找,上次通信就是姨夫从荆彬那里得到了消息……”

翩翩将自己的耳坠摘下来,然后放在静纯的手中,他俩从不能保持一个动作太久,也会令人起疑。

静纯接过翩翩递过来的耳坠,发现翩翩的手在颤抖,想来也是听到自己说的话很是激动。

正如静纯所料,翩翩的眼中都氤氲着水雾,他的孩儿都一岁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

她不是没再问过宗祯关于缘子的事情,只是他总说在尽力找,她也不敢问太多。后来有了孩子,被牵绊了心思,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想来还有点惭愧。

如果没有缘子,他们根本不可能从九村走出来,她也不会遇到此生挚爱,更别提现在过着优越的生活,还有美满的家庭了。

但是自己却差点把她忘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送你了。”翩翩说完这话,又低声问道:“荆彬说什么了?”

自从荆彬进了血净,他们还真的再没有见过他了,就连翩翩成婚这么大的喜事也没有出现。

他们知道荆彬是和缘子之前做的秘密事情有关,都心照不宣,他们不知道的是,荆彬对于缘子的感情,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从未放弃过寻找。

好在血净本就有独特的优势,在子陶阻止过两次,劝荆彬节哀、不要将精力浪费在没有结果的事情后,他慢慢培植自己的人脉,瞒着子陶,公器私用,竟还真的有了些线索。

静纯看着手中的耳坠,淡笑道:“它的美是因为戴在你身上,若是给了我,就暴殄天物了。”

她重新将耳饰戴回翩翩的耳上,动作慢条斯理,并趁机说道:“之前蝶漪姑娘和师祖都对缘子的下落卜过卦,并且都说她在北方,这次师祖也是去北面寻她的。前段日子,荆彬说有人在汴梁似乎看到形似缘子的人,但不敢确认。”

翩翩十分激动,静纯拉着翩翩再次坐回石凳上,发现她的手凉凉的。

洛雁恰好过来,“两位快入座吧,郡主既然来了,其他人可都瞧着您的眼色呢。”

小武请的同僚自然都是和他级别差不多的,别说杨祖春觉得自己来这个场合不合适,就连小武的直属上司都没有来,就怕其他人放不开。

所以今日这些女眷里是以有郡主封号的静纯为尊,其次就是有二品诰命夫人加身的翩翩。

洛雁对静纯和翩翩自然是没有那种疏离与恭敬的,甚至还会调侃两句,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双方的戏都做得很足。

静纯利落地起身,翩翩也赶紧收回心神,翩翩跟在静纯后面悄声说,“可若真的是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这自然是许多人放弃寻找的原因,时间过去这么久,如果是尸体的话,肯定已经腐烂不堪,如果人没有死,那么为什么不回来呢!

“翩翩,你相信直觉吗?”静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声音也压的极低。

她肯和翩翩分享自己知道的这个秘密,不全是她是宗祯夫人的缘故,从她那里能得到助力,还因为翩翩沉稳聪慧,这样的事情,她是断不敢让洛雁知晓的,万一整日心神不宁地,嚷嚷出去或是被人套了话可如何是好。

翩翩听着静纯的话闭口不言,然后就听到静纯坚定非常的声音,“我直觉就是她。”

知了的声音一直叫个不停,府中为数不多的下人奋力地拿着网兜去捕,翩翩让丹儿告诉他们停手,“这知了怎么能补得完。”

“可是小公子午睡呢,这也太吵了。”丹儿一脸不忿,恨不得把树上的鸣蝉全都一锅炒了。

刚抱怨两句,她突然就不说了,但是眼里的光忽地就亮了起来,“大人回来啦!”

翩翩回首,就看到了两日不见的宗祯,她赶紧上前,却被宗祯一把抓住了手,直接就带回了屋里。

丹儿看的嘴角很难压下去,吩咐下人道:“都别在这了,各回各的地方吧,夫人说不用捕蝉了。”

翩翩和宗祯自是不知道丹儿为他们清场的事,翩翩看着宗祯眼底的青色,觉得这两日肯定又没有休息好。

她心疼地抚着宗祯的眼底,“事情还顺利吗?”

宗祯无奈地笑笑,翩翩从不问自己哪日到底办的什么差,就算是自己说这两天不能回来,她也只是稍稍露出失落和担忧的神色,转而就去帮自己准备行装。

但是每次回来的第一件事,除了看看周遭有没有伤处,就是问事情顺不顺利。

“很顺利。”宗祯答完,也大方地将外袍褪去,让翩翩检查了个遍。

翩翩仔细地看了又看,确定真的没什么事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回可以让我亲亲了吧,可想死我了……”宗祯一边说着已经一边将翩翩捞进怀里,薄薄的嘴唇冲着眼中那两片柔软粉嫩的唇瓣凑去。

和以往不同的是,翩翩拿手抵住了他,“我有事和你说。”

“现在什么事也没有这件事重要!”宗祯知道自家儿子肯定没事,刚从官家那里回来肯定也不会有事,那还有什么事能比得过要和娇妻亲热呢。

翩翩见宗祯并不当回事,赶紧正色道,“是关于缘子的。”

果然,宗祯停止了动作。

一炷香后,宗祯将头向摇椅背上靠去,“这么说,云贞道长现在已经去汴梁寻缘子了?”

翩翩将身子凑过去,“应该是的,听说云贞道长之前就已经在金国了,杨将军有所托,她定然不会推辞。”

宗祯又思考了一会,翩翩也没有急着再说什么。

“静纯是什么意思?”

翩翩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也许只是想单纯的和我分享一下她的心情,毕竟这件事情她连曾夫人都没说,怕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人空欢喜,又或许……”

翩翩抬眼看宗祯,露出一抹粲然的笑,“就希望像现在这样,由我来告诉你,寻求你的帮助。云贞道长在金国势单力薄,希望有人能过去帮忙。”

宗祯握住了翩翩的手摩挲着,“我会想办法的,缘子不仅是你的朋友,她就像我的妹妹一般,但是这件事,必须得在官家面前过了明路,不然在金国的行动很容易授人以柄。”

翩翩点点头,她有些羞愧,但还是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你的安危最重要,如果那人真的是缘子的话,至少可以说明她现在没有危险不是嘛,说不定她潜入了金国内部,想要做些什么恩,你们自乱阵脚,别坏了人家的事。”

宗祯将翩翩额前的碎发掖在耳后,“你呀,想法还真多。荆彬虽然提供了极其有价值的消息,但是他背着子陶也算是越级办事,太铤而走险了,也不合规矩。这件事就到你我为止,不能叫旁人知道。”

翩翩重重地点头,就又听宗祯道:“近来官家身子不太爽利,我和他讲这件事也要找好时机,可能不会很快,你也不要着急,也不要和静纯那边透露什么消息,如果有结果了,我第一时间和你说。”

翩翩听着宗祯的安抚和解释,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成婚快两年,她从没有一刻后悔自己的选择,这个男人值得自己托付一生。

宗祯似乎知道翩翩此时此刻的想法一样,突然起身吓了翩翩一跳,她只觉得温热的吐息拍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低哑的声音,“你要说的事情说完了吧,现在……该轮到我办正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