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锅杀术是一门不断演化的功法,它像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只具备最初的一招一式。
但是,它却能随着与敌方的激战,不断演化,如似白驹过隙,沧海桑田一般,仿佛万古时光一刹即逝,却在这岁月长河中,打磨出了这块玉应有的样子。
那就是,专门克制对手的招式!
时间越长,就演化得越完善,锅杀术的威力也就越大,从劣势一步步走到绝对优势,把胜利彻底握于掌中!
而此刻,吴金星已经能逐步压着谢舞琳打了!
谢舞琳眉头紧蹙,目光不断向四周扫去,试图寻找破局之法。只是,这里空间有限,她的施展也随之受限。
忽然,有一个撒锅成兵的吴金星分身,趁她分神的片刻,猛地突破了她那些“活”物件的阻拦,一个箭步冲向至宝。
“糟糕!”谢舞琳面色大变,但是却根本无力阻拦。
另一边,周瑾嫣骤然强行改变方向,冲向至宝,但是只听一阵笛声骤起,空气荡起层层波纹,空气宛如黏稠的泥潭,硬生生拖住了她的步伐。
说时迟那时快,“吴金星”已经率先一步冲到了至宝月盈珠前,一眼窥破弱点,一只手迅猛穿过数重阵法,一把握住月盈珠。
这一瞬间,有一部分人脸上已经绽放出笑容,而另一部分人则大惊失色,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呼!”似是一阵风声呼啸过,却见“吴金星”在一瞬间被磅礴的伟力充盈,下一刻就灰飞烟灭,变成烟灰在空中飘飘荡荡!
“卧槽!”吴金星差点吓了一跳,“我特么怎么炸了?!”
见状,一部分人的脸色又转变为阴沉,而另一部分人则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神色,
谢舞琳又换上了笑吟吟的表情:“呵,皇帝陛下的东西,是你有资格指染的吗?”
吴金星这一下也彻底傻了眼。他刚刚还觉得奇怪怎么保护至宝的阵法如此简陋,原来至宝其实不用保护也没有人能够取走。
但眼下,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至宝取不走,难道就此撤退吗?
吴金星悄悄往邓薇的方向瞥了几眼,却见她与周瑾嫣的战斗正处于白热化,没有丝毫要退走的打算。
“嗯?”忽然间,他眼角余光瞥见窗边有几只蝴蝶飞了出去。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吴金星无比确定,那些蝴蝶一定是有毒的!
他猛然抬头,赫然发现有几乎看不见的大片粉末正飘飘荡荡而下,几乎要覆盖着这一片空间!
“卧槽!无差别袭击?!她为了至宝如此不择手段?”
就在他疏忽的这一瞬间,谢舞琳抓住他的一个破绽,一掌狠狠地打在他胸口上。
顿时,犹如一片混乱的音波直冲脑海,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而耳边,只回荡着谢舞琳得意的笑声:“锅王大人,战斗的时候,分心可不好哦……咳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响起一片。不仅仅是谢舞琳,几乎所有守卫至宝的人,都忍不住大咳起来。
同时,一阵酥麻感与无力感涌遍全身,局势瞬间变成一面倒。
但是,天义阁的刺客们,却安然无恙。
“咳咳,你竟然下毒!”周瑾嫣尽力防守,却有些力不从心。
“呵呵,别忘了,我可是月隐毒师。”她着重强调了“毒师”二字。
“砰!”终于,邓薇抓住了周瑾嫣的一个破绽,玉笛一刺,一股汹涌的寒气澎湃而出,将周瑾嫣重重的拍飞到墙上,同时寒气凝结,将她定在墙上。
“撤!”
邓薇一声令下,所有天义阁刺客立刻冲向附近刚出现的黑白漩涡。
“锅王断后!”
“啥?”刚准备跟着一起撤退的吴金星愣住了,“怎么还要我断后啊?”
尽管疑惑,但是却已经开始断后。
他用猛撒一批备用的锅,化作无数个吴金星,来到每个人身前,阻拦他们最后的反扑。
“你就是下毒又有什么用?”周瑾嫣一边努力挣脱,一边嘲弄着邓薇,“至宝你根本取不走,只是白忙活一趟!”
邓薇却置若罔闻,大踏步来到至宝前面,取出漆黑如墨的万化砚,直接拍向至宝月盈珠。
顿时,一道道墨痕自万化砚中涌出,迅速缠绕住月盈珠,将其所有的力量封锁在内,安然回到了邓薇手中。
“唰!”风声涌动,声势浩大的光柱眨眼间消失不见,所有阵法顿时暗淡无光。
……
远处,遥望见一道光柱消失,文武百官都呆若木鸡,嘴巴张大,余光诚惶诚恐地瞥向周文宇,不敢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反应,生怕无妄之灾。
然而,周文宇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远方,面无表情,下令道:“仪式照常进行。”
百官惊疑,却不疑有他,一切照常。
“呵,竟然连万化砚都动用了。”
这句低喃,只有周文宇自己能听到。
……
“那是……”,摘星塔内,周瑾嫣愣了一下,随即大惊,“那不是当日失踪的万化砚吗?最后怎么落到了你们手上?”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邓薇冰冷而不屑的笑声。
“不回答吗?那就再也别回答了!”
“轰隆!”一声雷鸣呼啸,血色雷霆骤然破空,冲开束缚,发出了如似回光返照般的搏命一击!
“锅王,断后!”邓薇迅速闪到吴金星身边,把他猛地往前一推,挡在自己身前。
“卧……卧槽!”吴金星一时没反应过来,面对周瑾嫣的来势汹汹,情急之下,他使出了早有准备的后手。
他猛地将掩面的斗笠上扬,露出了一张所有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周文宇!
包括周瑾嫣在内,所有人都条件反射般呆滞了一下,甚至有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的人直接脱口而出:“陛下!”
吴金星横眉冷对周瑾嫣:“逆子!竟敢对父皇刀剑相向,大逆不……”
“轰!!!”
仿佛是穿梭于九天的雷龙降世,狂暴的雷光在一时间充斥整个摘星塔,如欲粉碎人间一切!
一个人形大洞在墙上突兀浮现,硬生生凿穿了摘星塔。一个人影,身上闪烁着黑白缭绕的虚幻屏障,在夜色中沿着抛物线一路横飞,疾驰而去。
而待摘星塔内烟尘散尽后,众人环顾,却发现邓薇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
“呼,总算是盘查完了。怎么长安连进个门都这么麻烦。”好不容易摆脱了官兵的盘查,姚孤炫牵着追风驼祥子左顾右盼地上了街,目光中闪烁着新奇。
“哇!长安真不愧是国都,果然繁……”
突然一阵叫喊声,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
“快抓住锅王!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姚孤炫条件反射般抽出刀,扭头看去,却见附近屋檐上正有数十个,身披黑衣,黑布蒙面,而身背黑锅的人,正在飞速地沿此街逃遁而去。
“锅王?怎么又是锅王?怎么哪里都有锅王?连长安都不例外。”
自言自语间,他已经纵身跃到祥子背上。“祥子,我们追!把那些锅王绳之以法!”
“咩咩咩!”
一声长啸,即刻便是风声呼啸,余留一片残影在原地,卷起狂风,奔腾而去!
……
长安中的一座酒楼,三楼灯火通明,此刻正人满为患,所有人都端着酒杯酒壶甚至是酒坛,聚精会神着听着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
“要论到当今江湖上的豪杰,就不得不提到号为‘狂骑’的一位少年。”
“传说他出生自万兽门的一处分舵,而今正在游历江湖。”
“一把刀,快至无锋!一羊驼,迅至无影!风风火火,英姿飒爽!路见不平一声吼,风过刃至影无留!”
“这位少侠,可谓真性情,从不装腔作势,也不虚与委蛇,讲究的就是为民除害,揉去眼底的沙子。”
“诸位看官,谁不知道,自从锅王出世,天下大乱,何处无锅王?何处无灾乱?”
“而这位狂骑所至,莫不荡清此地锅王,还人间清平。甚至于,遥闻狂骑将至,不见人影,而锅王先自乱逃亡。正可谓,狂骑所过,锅王莫不伏首!”
“小人我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还真就见过狂骑替天行道!哇呀呀,哪叫一个干净利落,那叫一个手疾眼快,手起刀落,一去不回头!”
“来,各位看官,还请赏点小钱,好让小人我润润喉。关于狂骑之事,马上请各位看官细听分说……”
“咔嚓!”
他话音刚落,一声破裂炸响,只见一伙锅王自楼外一跃而上,硬生生撞碎了三楼的护栏,闯入此地,继而又马不停蹄地冲向另一侧,一路横冲直撞。
“通通给老子闪开!”
“咔嚓。”又是一声破例声,这伙锅王已经撞碎了另一侧的护栏。
突然间,一道雪白的身影突兀闯进众人的视线,迅疾无比,只能看见一团高速飞梭的模糊残影。
“锅王狗贼!哪里逃!”
刹那间,这团雪白已经追上了最末的锅王,锃亮刀芒猛地一闪,手起刀落!
只余一声惨叫,那名锅王应声倒地。
下一刻,这团雪白已经从护栏的缺口中追杀出去,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说书人最快回过神来,猛地一拍桌子:“各位看官,看!这就是狂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