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谨川约定好了之后,因为有了些许希望,姜皖身上难得地重新燃起了生机和活力。
霍谨川见她这样,心里苦闷不已,但也只能由着她去。
姜皖不让他陪同,更不让他的人跟着她。
从车上下来,又走了一段距离,打算一个人去别家医院的时候,就接到了沈穆安的电话。
自从沈穆安再次告白后,他们的关系就明显疏远了很多。
姜皖有意避嫌,不想他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
但他打过来的电话还是要接的。
沈穆安开门见山,“在原地等我,我过来接你。”
她刚想拒绝。
他补充了一句,“这也是霍谨川的意思。”
姜皖惊讶地回头,才发现霍谨川的车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到,沈穆安过来才掉头离开。
一见面,沈穆安就将她一顿训斥,“为什么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都不告诉我,是我上次的话对你造成困扰了吗?我原以为你知道我们认识更久,我们的关系应该更亲近才对。”
姜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他,“他跟你说什么了?”
“车祸,还有产检的事。”
沈穆安看着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们认识四年,共事两年,到了这个时候,连霍谨川都知道给我打电话让我陪着你,你居然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姜皖,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哪有,”姜皖被他训得低着头,讪讪地道,“现在工作室都交给你了,你压力也挺大的。”
“那也没有你的安危重要。”那场车祸,他听了后也觉得不是意外。
现在凶手还没落网,她一个人在外面东奔西跑不安全。
可她又偏偏不愿意让霍谨川的人跟着。
霍谨川也是无奈才会找上他,毕竟姜皖朋友不多,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他和傅湘两个。
但傅湘此时正和陆新衍在法国旅游,根本赶不回来。
沈穆安将她扶上车,“工作室不用你操心,你这段时间安心把私事处理好了。要出门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在车上,沈穆安又说,“其实我觉得霍谨川不是那样的人。”
姜皖惊讶,“你居然会帮他说话?”
“我这是对事不对人。”就像霍谨川,也会主动打电话让他过来陪着她一样。
沈穆安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透着与她一样的悲伤,“来的路上我托人找医生看过,这个胎儿的确不能留,而且胎龄越大,流产时母体受损越大。”
“姜皖,其实他是为了你好。”
……
霍谨川和姜皖分开后,直接去了公司。
在路上时,他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车祸的事查得怎么样?”
莫远见他催了,知道他等得不耐烦,便将手头上的线索告诉了他。
“查到了,的确是人为,那人你也认识,是个叫姜俊的小伙子,作案动机你也清楚,是报复。”
他们查看了事发当天沿路的监控,发现有人一直跟着姜皖,而这人就是姜俊。
后来他更是花三千块买通了那个半挂司机,让他吓唬吓唬姜皖。
半挂司机受不了天上掉馅饼的诱惑,想着只是吓唬并不违法,就答应了。
于是当时车子朝着姜皖冲过去的时候,他还故意在中途提了速。
只是等车快到姜皖跟前,他想踩刹车的时候这才发现刹车系统故障了。
半挂司机之前还不肯承认,只说是意外,等见警方有了证据,才将实情吐露出来。
莫远也将姜俊带回了市局,后者的口供和半挂司机是一致的。
“就凭他?”霍谨川眉宇间藏着一抹狠戾。
他和姜皖结婚后,一直很少去姜家,和这个小舅子也没什么交集,只记得他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还在上学。
但这人好赌,上次去姜家讨债的陈三,就是为了去要他在赌场欠下的赌债。
姜皖没有给他当冤大头,还收回了他们常住的房子,他心生恨意是正常的。
霍谨川不太相信这件事完全是他策划的。
“把人交给我。”
莫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件事的性质和上次陈三不同,市局有市局的规矩,人我不能给你,但是你放心,我会追究到底,查出他背后的人。”
陈三被打成只剩一口气才被扔进警局的事,莫远还记忆犹新。
但姜俊罪不至死。
“而且,上次霍太太托我查她母亲车祸一事,之前一直没有突破口,这次正好可以借着姜俊,好好查一下姜家人。”
听他这么说,霍谨川才同意不插手姜俊的事。
他也说到做到,没有关注姜皖再度产检的过程和结果。
一连三天,姜皖都在沈穆安的陪同下,前往不同的医院咨询并做检查。
医生并不建议她在短时间内多次做羊水穿刺,毕竟是有感染风险的。
姜皖便找了三家医院,分别做了唐氏筛查、无创dNA和羊水穿刺。
这样就算有人想在检查结果上动手脚,同时修改三家医院的数据也并不容易。
等待的结果无疑是煎熬的,姜皖没有办加急,结果出得快不快没关系,她只求稳。
然而,不管她如何虔心祈祷,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在接到第一家医院电话通知时,她的心狠狠地坠了下去。
第二家医院的电话是隔了两天才打过来的,结果和第一家是一样的,提示高风险,建议她做进一步的检查。
第三家的结果迟迟没出,姜皖已经不抱希望。
从那天沈穆安相劝,她就意识到可能错怪了霍谨川,如今看两次结果都和之前一样,心里便生出了一些愧疚。
她主动打电话给他,让他晚上早点回来,又去找田嫂,叫她晚上多做两个菜。
田嫂以为是她想开了,胃口也开了,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可在听说了霍谨川也会回来吃晚饭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收敛了。
“太太,您其实没必要对先生这么好,他……”
根本就不值得。
田嫂突然想到,她答应过不能把那天的事说出来,便抿着嘴巴把剩下的几个字给咽下去了。
她没说完,可姜皖却起了疑心,“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