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点点头：“我是答应过你要一起回家。”
不等霍谨川高兴，就听见她继续说，“但我没答应回你家，更没答应要留你过夜。”
“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
“是你先算计我的。”
霍谨川软了语气，“我承认我是有目的，但让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真不放心。”
“以前也没见你不放心过。”姜皖说的是怀孕前。
越想，越觉得顾曼仪的话是真的，
他以前可没对她这么好过，现在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冲着孩子罢了。
晚上吃得有点油腻，她没坐车，沿着酒店旁边的小路往前走。
霍谨川也只好陪着，让老陈开着车后面跟着。
走了一小会儿，突然发现前面被警车和救护车堵住了，周围聚集了一大堆的围观群众。
“你这个贱女人，是你毁了我的家庭，我打死你都不为过。”
本来以为又是正室暴打小三的戏码，结果被打的女人一开口，姜皖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你家庭被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打错人了，我又不是插足你家庭的小三。”
是顾曼仪的声音。
她抽着气，仿佛是在忍着巨大的疼痛，“你简直是个疯子，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律师起诉你。”
围观的人太多，姜皖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只看到医护人员用担架将顾曼仪抬上了救护车。
顾曼仪被抬上车的那一刻，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神期盼地朝姜皖这边看过来。
准确来说，她是在看霍谨川。
“谨川……”
她的脸已经被扇肿了，还有好几处被挠破，嘴唇也比之前厚了许多，嘴角渗出了血，显然刚才被打得不清。
姜皖看到她惨兮兮的模样，觉得有些心惊。
也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霍谨川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好像被打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他拉住了姜皖的手，声音沉稳，“走吧。”
“你真不管？”
“我不是警察，打架斗殴不归我管。”
直到救护车的门被关上，他也没再往里面看上一眼。
姜皖也只顾着观察着他的神色，自然，也没能注意到顾曼仪眼里的光逐渐熄灭，沉入一片黑暗。
打人的女子也被警察押上警察带走，她上车时，姜皖看到了她的侧脸。
是之前的客户梁太太。
梁太太似乎也看到了她，侧目过来，愤怒无畏的眼神瞬间涌出了涩意，只剩满满的悔恨。
她比上次见时又瘦了一大圈，双眼凹陷，鬓边已经生出了白发，显然是被离婚的事深深打击到了。
姜皖见状，只是叹了口气。
警车走后，人群很快散去。
霍谨川瞥了眼后面徐徐跟着的车，问她，“累不累？要不要上车？”
刚说完，姜皖还没回答，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黄如雪来兴师问罪了。
“曼仪刚才出事的时候，你在现场为什么不帮她？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欺负吗？”
霍谨川语气平静，“现场有警察也有医护。”
“那你就不能跟过去看看？你明知道她这个时候最需要人安慰。哪怕你一句话不说，去医院看一眼，曼仪都不会这么伤心绝望。”
“你可以去安慰她。”
黄如雪猛地拔高声音，“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小川，我先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你是不是要我找姜皖当面聊，才肯听我的话？”
“你最好不要打扰她。”霍谨川语气沉了下去。
“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容忍她到今天。不然你以为你真能护住她？你爸和那个私生子最近动作频繁，如果你下不定决心离婚，我只能帮你一把了！如果我手段激烈了些，你可不要怪我。”
霍谨川语气里透着一种无奈，“你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她怀孕了。”
姜皖猛地抬头看他。
他没开免提，她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
可是他说，抱孙子？怀孕？
还是一种近乎妥协的口吻说出来的。
姜皖心里冷气直冒。
他果然是为了孩子才对她好。
才对顾曼仪视而不见。
母凭子贵，还真是讽刺啊。
霍谨川挂断电话后，一低头，才发现身侧的人已经走得老远了，忙追了上去。
“怎么不等我？”
姜皖横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说话。
“怎么又突然生气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小区后，她开始下逐客令，“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可以走了。”
霍谨川沉默着，只是将一盒又一盒的高档进口水果往她冰箱里塞。
虽然每天都不重样，但姜皖还是觉得吃腻了。
看着他的动作，她突然开口，“我不要这些东西，我想吃小区后面那条街上的烧烤、麻辣烫还有螺蛳粉。”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吃，只是想借此试试他的态度而已。
霍谨川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那些东西没营养又不卫生，你真想吃的话，明天我找几个大厨去家里给你做。”
可他的回答，真是让她失望。
她冷笑，“我吃了十几年了也没人说那些东西没营养，怀个孕倒真是娇贵了不少。不仅每天都是五星级饭店大厨烧的饭菜，连高档水果都是无限量供应。”
“那当然，你现在是两个人了，饮食上的确要注意一些。”
他走过来，声音轻柔地哄她，“明天我叫田嫂多买些食材，再叫上傅湘、陆新衍他们几个，在院子里支个烤架怎么样？”
那个场景确实挺美的，但不是她想要的。
“可我就想吃路边摊。”
“听话，酒店的大厨一样可以做出那种味道来。”
“可我现在就要吃！”
霍谨川握着她的手，“为了我们宝宝的健康，忍一个晚上好吗？明天一早我就让人去办。”
又是为了孩子！
姜皖突然就爆发了，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失望，“你把我当什么了，生孩子的工具吗？还是真拿我当免费的代孕？”
“霍谨川，你根本用不着委曲求全，你在乎孩子，我只会比你更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