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叫花子出来认账,让许大茂没想到。他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一个穷叫花子,跑这来凑什么热闹,那个刘光福刘光天,还有棒梗,你们几个把他轰出去,他认账能怎么办?我那是老母鸡,他能赔得起吗?”
三个孩子凑到丁二身边,一大爷及时叫住几个人:“你们几个等一下,我再问问这个小孩儿是怎么偷的?”
丁二梗着脖子回答:“其实也不是偷的,我在门外看到有一只鸡,周围也没人,我太饿了,就把鸡抓住烤吃了。”
秦淮茹见有人站出来顶替棒梗,连忙说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是许大茂家的鸡跑了,那孩子给吃了是不对,但也不算偷吧?”
一大爷看看二大爷,发现站在秦淮茹身边的何雨柱不知什么时候凑到许大茂身边,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能听到:“许大茂,你说你家的是老母鸡,你快去看看鸡窝里有没有下蛋,没下蛋怎么能叫老母鸡。”
许大茂在四合院里最怕的就是傻柱,两人斗了好多年,可是身强力壮的他没有傻柱敢下手,每次都是他吃亏。现在见傻柱凑到身边,赶忙躲了一下说道:“公鸡母鸡不重要,现在是谁来赔这只鸡钱。”
一大爷见许大茂咬住赔钱不放,只好对丁二说道:“你承认把鸡给吃了,现在人家让你赔钱,你能拿出钱吗?”
丁二把两只手从袖筒子里拿出来,一抹鼻涕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可以给他家干活顶账。”
本来许大茂想趁丢鸡这件事整整傻柱,现在整不成了,摊开两手开始煽动周围的邻居:“你们看看,这小叫花子想的多美,给我干活顶账,是不是我还得管饭啊?”
丁二说出干活顶账,大家一起哄堂大笑,这小孩子挺聪明的,干点儿活还能找个吃饭的地方。
一大爷对二大爷耳语了几句,清清嗓子说道:“我有个主意,这么地吧,在场的每家每户,都把准备烧火的木头拿出来,反正冬天也得劈柴火烧火,让这个小孩儿给劈木头,每家出五分钱。”
“那要是今天劈不完咋办?钱谁来收?”许大茂不依不饶,一大爷的办法把他赔钱闹事的想法堵死,再没有闹事的机会了。
“这个钱由秦淮茹来收,够一块钱就不收了,今天干不完明天接着干。”
我同意一大爷的意见,今晚我也当一回好人,让小叫花子住一宿,就住一宿,以后爱住谁家住谁家。
秦淮茹见傻柱帮她解围,也举手说道:“我家出一毛,他替我家棒梗洗冤,我出双倍。”
一大爷掏出五分钱交给秦淮茹,转身吩咐一大妈:“去找找木头绊子,拣小块的拿,那个孩子挺单薄的。”
二大爷见一大爷带头,也掏出五分钱,接着是三大爷、傻柱、聋老太太、前院林家的、赵家的张家的李家的,整个四合院二十几户人家,在场的都出了五分钱,加上秦淮茹自己出的一毛钱,凑到九毛五分,因为有的人家大人没在场。娄晓娥见状自己掏出五分钱说道:“最后这五分钱我出,反正我家也得劈木头。”
开始的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三家拿出的木头不太多,丁二刚吃了鸡肉,还算有力气,等把前院几家都干完,天也黑了,丁二不知道晚饭咋吃,聋老太太拄着棍子拿了一个馒头过来塞给丁二:“你把这个吃了,傻柱说让你去住一宿,你也别客气,明天接着干。”
接过聋老太太的馒头,一大妈又端来一碗热水,丁二掏出怀里的罐头瓶子把热水倒进去,,这个是他除了铁环之外的另一个能拿出来的东西,想到铁环,他顺手摸摸脖子,铁环不见了。
端着空碗的一大妈发现丁二像是在找东西,问道:“孩子,你是不是什么东西没了?”
“我有一个铁环,挂在脖子上的,现在没有了,可能刚才干活落在谁家了,你等一下,我去找找。”说完话转身往前院跑。
棒梗早就想过来找丁二,中午自己揍了这小子一顿,他不但不记仇,还替自己担下偷鸡的罪名,看来这小子可交。
发现棒梗迎面走过来,丁二下意识躲到一边,棒梗笑了:“小子,你还挺够意思,以后你跟我混,我不打你了。”
干活累出一身汗,丁二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铁环,不知道丢了铁环,那个二祖还能不能找到他,心情有些失落。
棒梗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说道:“你那个破铁圈儿也没啥用,等明天我给你找个好的,今天干活我不能帮你,明天我跟你一起劈木头。”
何雨柱答应丁二去他家住,是因为妹妹雨水今晚值班,从食堂拿回来的半只鸡是为了让秦寡妇来,只要有好吃的,秦淮茹总是不请自到。
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大话,他后悔也晚了,但是还得硬着头皮,不能让全院子的人看他笑话。
“小叫花子,我答应你住一宿,一会儿你得去水管子那里洗洗再进屋,否则你只能在屋外睡一宿。”傻柱说完踢了旁边的棒梗一脚,白天他偷酱油没抓到他。
丁二嘴上不说,心里骂道:“要不是你说可以住,兴许我能住别人家,二祖奶奶快显灵,冬天洗澡怎么行?”
发现丁二的眼神不对,傻柱一把拉过丁二,走到水龙头下面说道:“趁黑天,你赶紧洗洗,我回屋里等你。”说完指指前面亮灯的屋子。
四九城的冬天跟北方比不算冷,但是刚放出来的凉水拔拔凉。丁二的身上确实很脏,他已经想不起什么时候洗过澡,在孤儿院时洗过,另外是下雨天。
“你只管洗吧,万年寒铁你都能受得了,就算冰水洗澡都没事。”一下午没出声的女人又出现了。
丁二大喜,铁环丢了二祖还在。
把破棉袄卷起来放在一旁,脱掉看不清颜色的上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反正二祖说水不凉,脱光了洗起来也方便。
有二祖的提示,他觉得凉水不凉了,索性连脑袋一起洗起来,借着不远处的灯光,能看到他嘴里呼出的哈气。
洗完上身,丁二看看周围没有走动的人,犹豫了一下把裤子也脱下来,裤子里面根本没穿别的,当初从孤儿院跑出来时有个小裤衩,在一次打架时被坏孩子给扒掉丢进河里,现在里面光溜溜的。
傻柱让丁二洗干净才能进屋,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从晾杆上拿了一条半旧的毛巾出来,见丁二正在呼啦呼啦地洗着,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张口骂道:“你小子这是作死吧?大冬天你脱光了洗澡,被贾大妈看到,得抽死你,你可别死在我家里,赶快穿上赶快穿上。”
丁二知道电视剧里有个贾张氏,面善心狠,儿子死了还不让秦淮茹改嫁,可能就是傻柱说的贾大妈,贾大妈年轻的时候有个花蝴蝶的雅号,现在人过半百人老珠黄,每次遇到小伙子也倚老卖老摸上一把。
丁二见傻柱递给他毛巾,接过来嘿嘿笑道:“刚干完活儿,这身上热乎着呢,你让我洗我就洗干净点儿,这回我可以进屋了吧?”
“先说好,你这样感冒发烧我可不领你去看病,你给棒梗顶缸,我敬你是条汉子。许大茂想借丢鸡这件事整我,你站出来也算是帮我了,不然那家伙肯定盯着我砂锅里的鸡,赶紧进屋睡觉闭灯,电费贵着呢。”
套上破棉袄,丁二摸摸自己的脖子,心里还在懊悔把铁环弄丢这事,耳边又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傻小子,你想甩掉我都没机会的。”
傻柱前面带路,丁二缩着脖子走在后边,中院也就这么几家,秦淮茹家,聋老太太家,傻柱家,还有两家没看到人出来。
进屋看到一个破沙发,一个床单蒙着,看不到沙发是什么颜色,地中间摆着一个方桌子,桌子靠里面是一张单人床,挨着床有个小窗户,里面是个小屋,因为窗户边有个门。
屋里能闻到肉香味,丁二下意识地抽抽鼻子,傻柱笑道:“这个是给我那相好留着的,聋老太太已经给你一个白面馒头了,这院子里,能吃上馒头的没几家,棒梗他家吃馒头都得靠他妈往回拿。”
丁二没接话,小心地坐在沙发上,两步远的炉子上有个小锅,还冒着热气,原来香味是那里飘出来的。
傻柱推开床边的小门,把妹妹床上的东西挪到一边,心里想着秦淮茹来时的情景,顺手拉灭了灯,秦淮茹有个毛病,晚上都是摸黑进来,屋里不能点灯。
丁二看着傻柱哼着小调忙活的样子,想到自己还没有落脚之处粗,肚子里那个馒头也消化差不多了,用手摸摸肚皮,肚皮塌进一个大坑,肋骨都能查出个数,心里嘀咕,要是有点吃的就好了。
刚想躺下来,屁股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顺手一摸是个玻璃溜溜一样的东西,拿到鼻子前闻闻,带有微微的香味,刚才坐下时他小心翼翼地,怕把人家沙发坐坏,没发现这东西啊?
傻柱在里屋大声咳了一下,丁二赶忙把球球藏在手心。里屋没了动静,他伸出舌头试探着舔舔,一把没抓住,球球一下子掉进肚子。
丁二啪地给自己一个嘴巴,本想慢慢享受,也算有点儿吃的,这下子进肚子里了。
傻柱听到声音吼道:“小叫花子赶紧睡,别坏了我的好事。”
一股暖流,从小腹一直上升,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本来还想偷听傻柱和秦寡妇的好事,一瞬间丁二觉得走进了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