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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小半月,余良带着人去清源县内的三个路口设了施粥点,并有熬好的汤药。

陆陆续续的,共带回六百多人。

山寨内忙的热火朝天。

万瑾澜将后山的空地划分出了区域,将人都安排到了北边最里侧,而训练的青壮靠着山道口,索性近二百亩的地方,空间够用,又专门铺平了一片演武场,设了正规的箭靶。

每日需要耗费不少药材、煤炭还有粮食,万瑾澜算了算账,她们手中的银钱可以支撑一年多,但一年后,就得为银钱发愁了。

在此期间,众人又得到消息,来送军饷军粮的竟然是三皇子萧明环。

押运粮草的朝廷车队已经进了凉州境内,三皇子萧明环的名头传的沸沸扬扬。

凉州四郡,从西到东与北蛮的边境线拉的很长,贺兰族和巴刹族如今主要攻击甘州郡和金泉郡的边城。萧明环和一千禁军刚入凉州郡内,要将粮草补给运到金泉和甘州,还需要不短的时日。

此时房中只有万瑾澜和萧沣二人,两人难得在一起用个午膳。

用过膳后,她拿起舆图,指着宜新县、清源县、安县的位置,看向萧沣,“本来我是真的不想抢军饷的,但来送军饷的人是萧明环,又真的不想他来凉州捞功。”

萧明环既然能将这差事捞到手,至少说明皇帝现在是重用他的,就是不知道真重用还是假重用了。

也不知道“尸骨无存”的顺王如何了,广陵王被肃王擒获,应当会押回京都。

凉州是天高皇帝远,对外头的局势,终究是闭塞了些。

萧沣看着她,眼睫轻掀,“你和萧明环有过节?”

万瑾澜顿了顿,“他曾经算计我想娶我算不算过节?”

萧沣的面部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眼睫低垂时有幽光滑过。

沉吟半晌后他道:“我们不如借力打力。”

万瑾澜一愣,“怎么借?”

萧沣的手指点在了舆图中蟒山的位置上。

万瑾澜眼睛一亮。

是啊是啊。

蟒山内的铁矿是个香饽饽,但对于没有根基的他们来讲,也是烫手山芋,稍不注意就会将自己烫的尸骨无存。最主要的是,在清源县内,会让他们投鼠忌器。

带着一千禁军来的萧明环若是被蟒山的马匪抢了,萧明环会咽下这口气吗?

他若坚持要出这口气带着一千禁军去剿匪、将被抢的军饷物资抢回来,势必会和蟒山背后真正的主人对上。

他们也能借机看清蟒山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

至于萧明环和凉州的地头蛇对上会是什么结果,关他们什么事呢?

万瑾澜几乎是喜笑颜开。

“那军饷我们是真抢还是假抢?”她们手里的银子未来也不够用啊。

萧沣道:“这次我们不能露面,饷银和粮草暂时不能动,这事,还得王术来办。”

二人去了书房,没一会儿,小花就把夏风和王术、李大壮叫了进来。

李大壮被吩咐带着熟悉路况的马匪去勘察萧明环和禁军的状况。

王术去赌坊设法挑唆蟒山吴当家的小舅子。

吴当家的这群马匪守着蟒山,偶尔会去劫掠村里,就是为了给铁矿打掩护,让人避着那片走。

吴当家的小舅子彭林近半年来沉迷赌博,王术认识赌坊里的管事,知道他最近输了不少,还还不起。

彭林自己不争气,吴当家的平日里只管守好蟒山内的铁矿,偶尔带着马匪出去劫掠一番震慑周边,对这小舅子算是放任自流。

夏风看向萧沣:“东家,你上次夜里进了蟒山内,那些马匪是用来做矿工的吗?”

萧沣知晓他是想问,是不是所有马匪都知道他们守着的是铁矿。

萧沣微微点头,“恐怕是,夜里挖矿的动静大,不然我也不会知晓里头有猫腻,进而深入内部查探。”

那群马匪长期守在外围,日日宿在那,怎么会听不到里头的动静?

夏风皱起眉,“这就不好办了。”

如果那群马匪沆瀣一气,彭林怎么用的动他们?

萧沣说道:“以利诱之。”

夏风眼睛一转,勾勾手让王术过来听。

一番话后,万瑾澜呵呵一笑,“你这一肚子坏水,可真不像个读书人。”

夏风脸有些红。

王术立挺夏风,说道:“我父亲也是读书人,他就是太老实了才会那么穷,冬日里才会为了给我搞一口吃的掉下河冻死。方法不管多卑鄙,管用就行。”

夏风有些恼,“你才卑鄙!”狗头军师到底会不会说话?

万瑾澜和李大壮哈哈一笑,王术缩了缩脖子,身上那点书生气立马变的有些猥琐。

古阿镇上一家名叫长乐坊的妓院后相连的两处院落里,坐在赌桌上两日两夜没睡眼睛充血的彭林被人从后门扔了出去。

“姓彭的,想再来玩,把之前欠的账还了!”

彭林扶着地爬起身,眼神凶狠,“你们知道我姐夫是谁吗!”

将他扔出来的那人呸道:“你把你姐夫搬来都没用,以前不是没给过你面子,你的面子早就用完了!识相的就回去筹钱!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后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后,彭林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一瘸一拐的往镇上的家里走。

还没走出巷子,本来就头昏脑胀的彭林被从天而降的麻袋套住了。

黑暗之中,王术和李麻子几人蒙着脸将彭林抬到了这片居民区后的密林中。

先是一通拳打脚踢,彭林惨叫连连,由刚开始愤怒的咒骂变成求饶。

“壮士饶命,我姐夫是…”

王术将他的话接了过来,“我们长乐坊的东家知道你姐夫是谁,别天天用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你姐夫本来就不管你,要是管你,你怎么会没银子!”

王术说完,手中的棒子落了下去,“你欠了我们东家多少银子,既然要不回来,不如做了你!”

彭林心下大惊,在一棒又一棒下屁滚尿流。

“我还,我还!我肯定还!”

王术的棒子停了。

“我们东家给你指了条明路,最近朝廷的人要来送军饷军粮,你要是能抢来,把我们东家的账还了,日后就还是朋友。”

彭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以前在赌坊听到过风声,可朝廷的东西,哪那么好抢?

“我单枪匹马,抢军饷是死路一条。”

李麻子一脚踹了上去,粗声粗气的说道:“你是不是蠢!姓吴的不管你,你不会拉上他手下的兄弟一起干,抢到手后栽赃到蟒山,把银子还给我们东家后,你们分了账要么躲起来,要么远走高飞!”

麻袋里的彭林眼睛那是噌的一亮!

是啊是啊。

他曾经动过劫军饷的心思,可是他手中没人。

如果干完就跑,还能将摊子甩出去,他姐夫手下的兄弟看在银子的份上,肯定会跟着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