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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心中纠结,步履蹒跚的晃进了屋,抬眼就注意到了满面钉墙,这东西虽然新鲜,却不难理解,略一转弯他就明白其中好处,立马脚下飞快地窜到近前,仔细研究打量,半点没有之前的蹒跚之态,连声道:“好!好啊!”声音也是气息十足,

看的祁绥无奈摇头,不用他说,苏阳已经研究开了‘钉墙’要如何推行下去。

或许是有了紧迫感,看着一个个新科学子入驻四进房,下面郡县乡虽然怨气不断,但钉墙还是很顺利地推行下去了。

三十六人的秘书处,就这么运转了起来,一人负责一部分,分工清晰。

有负责跟进的,平日里蹲守四进东厢,等轮到这人负责跟进的郡或是衙门被王爷召见时,这人就得随侍在王爷书房里,做好登记,回去就得把牌子做好挂到钉墙上。

有负责上传下达的,这人就得府里府外乃至各郡四处跑。

有负责分拣公务的,下头上报的需要提前标注轻重缓急,下传时要分郡分衙门先转给负责跟进该处的学子,等那边做好登记返回来时再交给负责上传下达的学子。

当然,还是时时随侍在侧的,一组两人十日一调换,三十六个人正好能轮半年,这属于当值时得带着耳朵眼睛不带嘴的。

三十六个是每一个都不得清闲,皆飞快的吸收着新的‘内容’。

他们虽没有官称,人见了只道某学子,却有例银有补贴,养家绝不成问题。

三十六个,余闲不可能都熟悉,但其中四个算是有些印象。

一个是曾经见过的那位尹二公子尹樊,一个是苏家那位长孙苏列,再就是这段时间祁绥身边的贴身随侍,孔格和李素。

孔格李素皆为寒门出身,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子,孔格是个修闭口禅的,但记忆力堪称过目不忘,而李素跟谁都能说上两句,整个一社交花蝴蝶。

倒也无妨,人有百种性格,放在适合的地方就好,只是这两人都不适合长久地放在身边。

转眼间,暑热就走到了尾声。

随着水稻小麦棉花先后成熟,祁绥余闲来往于府内和庄子上是越发的频繁。

收获之时,祁绥直接带着大半吏员与全部秘书处的学子都来到了庄子上,包含苏阳等人在内,一个个看着那压弯的穗,连成片的雪白,都心喜不已,甚至有寒门出身的吏员学子,头回见时直接当场哭出声,对着祁绥就是跪俯磕头。

是的,寒门比世家子弟更能体会到这片做种后带来的是什么!

一位老大人哭的声儿都断了,口中三弟、小妹叫唤不止。

“苏阳,州内推行之事交给你。”

“臣领命。”苏阳精气神高涨,脸晒得通红也不在意,直接禀告起自己初步的想法:“大批量耕种前,臣以为应先试种一岁,一是以防水土不合,浪费良种;二是有一年例子放在那,能叫同乡百姓清楚此种品质如何,如此在大面积推行时,不会生出耍弄心思之人,推行能更为顺利;三是若是水土不合,于百姓也是一桩损失,需将百姓受损程度降到最低。若是您同意,可以提前与试种人家约定好,若是良种所获不丰,可以按照这家前三年收获平均数反粮。”

“臣以为,与其与试种人家约定良种收获不丰时做补偿,不若直接约定,试用所获全部上交,但衙门会按照这户人家前三年粮食收获数目返还粮食。”开口的是沧州司农,他也是一早就知道庄子上试种良种的人之一,也是能不用进出文能自行进出庄子的五分之一,打他听说这些良种的惊人产值后,虽一边本能的不信,却也想着万一呢!繁复琢磨着若此事为真该如何顺利推行,这可是造福天下的好事:“收获的良种也能给下一年大面积推行时做种分配。”

李素见一众吏员只低声讨论,便开口禀道:“某以为既是施恩,不若在返还粮数上以前三年收获数目的平均数上再加三成以返还,这番定叫农户伺候良种上更为认真些。”

众学子见李素先开口了,便也一个接一个的建议道:“某以为可根据对良种伺候的用心程度来免掉一岁或两岁的田税。”

“若是这般,某以为返还粮食数目亦可根据伺候的用心程度在近三年平均收获数目上再加一至三成作为嘉奖,也省的有人想着勤惫返还数目一致,再不作为。”

“某以为该着人定期巡查试种田,若有不作为者当罚!”

···

等到没人再开口,祁绥看向孔格道:“将方才所说尽数整理好,两日内交给苏州牧。”

“是。”孔格应声后就从怀中取出纸和硬笔,先做起了简单的记录。

祁绥又看向苏阳:“是否能用,还要州牧多多斟酌。”

“臣遵命。”

“元定将军。”

“属下在。”

“接下来庄子上的守卫以及良种的运送就托付于将军了。”

“属下定不负王爷之托!”

祁绥与余闲没有待太久了,他们是见证了满庄子水稻小麦棉花一点点长成的过程的,再激动这几日天天看也平淡下来了。

但见吏员学子一个个心喜的样子,直接叫休一日,喜欢看就看吧!

一出了庄子,祁绥看着来接的马车问道:“可要逛逛?”

“难得清闲,逛逛吧!”这段日子祁绥颇有一种带学生的忙碌,他们也挺久没逛了。

祁绥便挥手叫离了马车,然后笑道:“那帮老狐狸有紧迫敢了。”

余闲也笑了。

这算是小年轻整顿职场了吧!

方才提想法时,除了被点名的苏阳与真激动不已的司农,刚开始时没一个吏员开口,都是学子一个接一个的开口。

她心里清楚,那些吏员秉持中庸之道,不开口就不犯错的原则习惯了,但后来估计是真的没想到这些学子有这本事,想着接下来一个接一个考核,有的人就怕了,怕自己不作为就被祁绥用这些小子给顶了位置,于是就有吏员开口了,这一个开口,剩下的便不敢再猫着,只能是一个争一个的踊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