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器厂，陈国庆吃惊看着宋文君。
“你怎么了？掉海里了？”
“发生点小意外，幸好天气热，衣服一会儿就干了。”
陈国庆让人给她找了条干净毛巾，她洗了脸，跟着进入车间。
没想到陈厂长的效率挺高，电饭锅的外壳已经造出来，下一步就是喷漆。
“连夜弄的，咱要干啥事，必须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
话是这样说，但宋文君发现工人兴致都不太高。
她仔细测量每一组数据，发现点问题。
“这颗螺丝不行。”
“咋不行？这不是按照图纸写的六角螺丝？”
负责拧螺丝的工人，就是昨天脸上贴满白纸条的那位，明显带着情绪上班。
“按反了，垫片在里面。”
谁家螺丝垫片在外面？他是十几年的老师傅，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明显是故意的。
“我说哥几个，昨晚我说啥了？我的动员可不能白说，你们不想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不想买大彩电，当上万元户？”
“行了行了，我说小徐子，你别总给我们画大饼，叫我们做东西行，这玩意儿咱见都没见过，生产出来卖给谁啊？”
“这都没造出来，你们就打退堂鼓？咋的？有没有创新精神？都等着吃老本，一点脑筋都不想转，这就是你们的想法？”
几人互相看看，算是默认。
“行行行，你们都是爷，我指使不动，都回家吧，啥时候开工资，你们再来，能不能开出来，也别问我，问也是不知道。”
国营企业就这样，效益好不好跟工人没关系，好的话顶多分点奖金。
电器厂眼瞅关门大吉，十几个人也不担心，反正上面会安排到别的厂子里，要是运气好进钢厂，工资福利能上好几个台阶。
所以他们都不想支持陈国庆的一腔热血，有这功夫斗几圈地主多舒坦？
“我可走了，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能赖我旷工。”
“走吧走吧，都走吧！”
最后只剩下两个人没走，两人还都坐着轮椅。
“张波，孙庆，你俩等家里人来接？”
“不是厂长，都走了活谁干啊，像你说的，行不行做出来看看，我觉得创意挺好，生产出来肯定会受老百姓欢迎。”
徐国庆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没被所有人背叛，说明他这个厂长还有点用处，他心里真挺高兴的。
许达后来的，加上他一共五个人，忙了一整天，终于把做内胆的模型弄出来。
“我得回去了，再晚就没有船，明儿一早我再来。”
许达和金玲把她送到码头。
“今儿我们厂子来了个姑娘，说啥都要进来做工，厂长拗不过，让她试试踩一下缝纫机，结果封个口袋，把自己缝进去了。”
路上金玲讲厂里的事情，她想不通，自己都想不干，出来当个体户，自己给自己当老板，咋有人非要进来当工人呢？
“江冰雪？”
“对，是这个人，你认识她？”
“早上坐同一条船来的。”
说到这里，宋文君一拍脑袋，糟糕，今天忙糊涂了，忘记去聋哑学校给陆家明弄一套盲人写字板和写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