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莫浩然回来时,明显感觉到女人对他的冷淡,脸上的笑都带着敷衍。
“回来了?”束安阳淡淡地笑道,“莫同志,我很感谢你这几日对我的照顾,只是我们无亲无故的,你为我留守在医院不妥帖。”
“我觉得,你有必要将我的亲人给喊来,结算一下医药费。”
莫浩然沉默了下,将手里的水果放下,“最近他们忙……”
束安阳挑眉,看来这莫浩然刚才回去了一趟,“他们忙什么?”
忙着给刚归家的苏老五办婚礼!
莫浩然握了下拳头,转身出去推了辆轮椅,“你坐上来,我们出去说。”
束安阳点点头,家丑不可外扬,她也没兴趣让新茬病友旁听。
他们是在二层,束安阳便缓缓地往外晃荡,下楼的时候,她余光看到男人紧张的跟护着小鸡崽的母鸡般,两臂紧绷着微微张开。
她眸子里划过抹笑意。
下了楼梯,莫浩然便开口:“你先坐下来……”
然而束安阳不听他的,继续背着手慢慢晃悠,“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身体自个儿清楚。”
“等我累了、撑不住劲了,自然会坐下来,所以,莫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莫浩然无奈地推着轮椅跟在她身后,虽然他心里不忍,却仍旧告知她:“我先去朋友那里打听了一下,夫妻俩只举办了婚礼而没有领证,是不被法律承认且保护的,顶多,算是非法同居……你们若是分开,只叫分手,而不是离婚,不需要办理任何程序……”
“换句话说,苏伟奇的财产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你自愿在苏家帮工,在法律上也不存在索取劳务费的可能……”
简单几句话,束安阳便忍着脑袋些许的疼痛,拼凑了些真相。
原主这是被人骗婚骗身?
见女人安静的不像话,莫浩然又说:“可是你这一身病痛,都是由苏家造成的,哪怕你自愿的,他们家也得付一半责任!”
“更何况你摔到头,是苏美婷推的……只要他们还在颜店村里住,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就不能置身事外……”
束安阳揉着额头,“停,我现在脑子还是不能想问题,需要住院一点点地养身体。”
“不过,他们于情于理都该出个人照顾我吧?”
“所以,他们到底忙什么呢?”
莫浩然脚步顿了下,“苏伟奇要给他对象补办婚礼。”
束安阳微眯着眸子,“就今天吗?”
莫浩然点点头,“你要去观礼?”
他倒是反应很快,束安阳笑意深浓,“对,身为旧人,我得给新人让位呐。加冕仪式怎么能少了前任呢?”
“麻烦莫同志送我回去,放心,我保证还回来继续住院,直到我脑子彻底好了!”
“我束安阳的便宜,岂是那么容易占的?”
莫浩然迟疑下,“那我先询问下医生……”
束安阳侧头看向他:“还是别了,莫同志,您要是再磨蹭一下,人家喜宴就要结束了。我讨哪门子的债去?”
莫浩然听了,深吸口气,一声不吭地推着她就往外走。
他借轮椅是交过押金的,是以他将轮椅个收起来捆到后座上。
“不是莫同志,我坐在哪里?”束安阳在一旁看了会儿,瞧着大梁上那细细的杆子,似乎记得自己刚重生迷糊的时候,就是被他半抱着驮过来的。
虽然当时她头疼得厉害,身体其他的痛楚就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她现在似乎还能觉得臀部隐隐泛酸……
莫浩然也愣了下,迟疑地问她:“你能坐在后面吗?”
束安阳想点头,又怕头疼,嗯嗯着:“必须能啊,之前是我磕了头、身体不适,不能自己撑住。但是我现在精神着呢,再坐在前面,回到村子里,不等我寻他们麻烦,咱们就要被当成恶人批了!”
面对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她那个奸夫淫妇的词,没好意思说出口。
听着她的话,莫浩然突然低笑声,“那你就坐在后面吧,如果撑不住了,你要及时跟我说。”
“还有,到了那你可以给自己出气,但前提是,你别让自己伤到……”
束安阳背着手上前仰头,笑道:“莫浩然同志,有没有人说你是老好人呢?”
莫浩然愣了下,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默默后退一步,却也很聪明地从她话里读懂了她的意思,“你不一样。”
这个不一样,是怎么不一样法?
束安阳在没有完全接收原主记忆前,哪里敢接话,后退一步笑着看天看地。
莫浩然神色也清冷下来,将轮椅上的垫子捆绑在后座上,重新把轮椅给固定在车把处。
自行车这种纯人力的机械,在星际也是同样存在的,不过作为人们锻炼的一种工具,也是一种生活态度了。
偶尔电视上播放广告,也以怀旧的校园主题,勾起大家伙的文艺细胞,那夏日的春风,少男骑着自行车驮着少女在林荫小道上飞驰。
不过这种场景在束安阳的脑海中一划而过,主要是原主这美人被岁月磋磨的厉害,都被护士们称为“堪比莫浩然他妈”了……
好吧,她为此自卑了一瞬间,不过原主好歹也才二十五六岁,只要以后她多注意下,加上她体质特殊,很容易养回来的。
人美丽了,那气场自然强大,不过这会儿她是越凄惨,越能为原主出气!
“莫浩然同志,你说说我的情况呗?我现在脑子难受,以前的事情一想就疼。”她轻笑着说道。
现在她的脑子就像是电脑般,以前存储的东西受到攻击而破碎,等待修复找回,并不影响现在信息的录入、加工与提取。
“以前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莫浩然并没有拒绝,反问道。
束安阳声音轻快,“所有啊,但凡你听到、了解到以及看到的!”
莫浩然思索了下,倒是没有隐瞒。
原主是镇上的姑娘,她的父亲是铁道兵,在修建水坝的时候遇险。
原本家庭主妇的束母被组织照顾,在镇上最大的家和印刷厂当女工,拉扯着原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