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娘娘要去哪里,怎会同我们这些下人说?”
似是感觉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苏清婉便没再多问。
不一会便看到从主殿之中走出来了一位侍女。
走近几分后苏清婉这才认出是谁。
皇后娘娘身旁的二等侍女,丝竹姑姑。
“苏小姐来的不巧,方才娘娘刚出去没多久呢。”
再一次得到这个答案以后,苏清婉勾唇浅笑对着她点了点头。
“清婉找皇后娘娘有要事商议,但奈何时间不巧,便想着让丝竹姑姑帮忙传个话呢。”
丝竹姑姑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何事这般着急?苏小姐但说无妨,奴婢定然如数传达呢。”
得了她这句话后,苏清婉这才舒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柔嘉公主昏迷一事,相信姑姑应当是知晓的吧?”
“自然是知晓的。”丝竹点了点头,“娘娘也因为此事睡不好觉很久了,若非是手头事一时搁不下……”
苏清婉点了点头,“娘娘忙碌无暇顾及,清婉自是明白的,姑姑不必多说。”
随即便朝着一侧走了几步,对着丝竹使了一个手势。
丝竹便很是上道地跟着她往一旁挪了几步。
周遭无人后,她这才缓缓开了口。
“你且告诉娘娘,就说清婉找到了能让公主恢复的方法,只是需要娘娘的一道恩准旨意让那人进宫……”
苏清婉明显地看到,在她的话缓缓道出的同时,丝竹的眉头也跟着一同皱起了几分。
“小姐能找到让公主恢复的方法自然是极好的,只是……那人是否能行?宫外人想要进宫,总归是有些难的。”
看出来了丝竹的为难,苏清婉便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早就已经备好的荷包。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速度塞进了她的怀中。
“若是皇后娘娘问起,你便同娘娘说,那人乃是丞相夫人身旁侍候的嬷嬷,是信得过的便好。”
只见到丝竹的脸上似乎露出来了几分为难之意,便要将荷包给她塞回去。
“苏小姐这是作何?不过只是传一句话罢了,怎可这般?”
苏清婉却并未接下,而是握着丝竹的手将荷包抓在了她的手心里面。
“姑姑何必同我客气?毕竟此事并不算小,若是皇后娘娘生气迁怒到了姑姑,那才应当是我不对呢。”
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丝竹自然是不好再继续推拒,便笑着对苏清婉点了点头。
“苏小姐请放心,等娘娘回来,奴婢定然会将此事传达给小姐的。”
“有劳了。”
离了坤宁宫后,苏清婉便再一次朝着柔和殿走去。
柔嘉公主一日不醒,她的心便一日不得安宁。
走到中途周遭无人之时,司琴却是往她的身侧凑了几步。
“小姐,奴婢有一计,不知小姐愿不愿意尝试一下?”
苏清婉微微一怔,压低声音问道:“什么计?”
在她的目光直视下,只见司琴缓缓地从自己口袋中再次掏出了之前的那袋子子蛊。
“方才走得过于匆忙了几分,其实应当试验一下的。”
只一句话,苏清婉便知晓了她的意思。
“只是……母蛊都已经从柔嘉公主体内取出,这子蛊当真还对柔嘉公主有用?”
司琴的脸上也是凝重不已。
“不试试怎么会知晓呢?”
再一次踏入柔和殿的内室,彼时的奶娘正在收拾房间。
自从柔嘉公主昏迷以后,内室之中干净的几乎是一尘不染,地面上桌面上连一丁点的灰尘都看不见。
也能看出来奶娘有多么的不安了。
“苏小姐来了?”
苏清婉点了点头,坐在了床榻一角,看着仍旧是美眸紧闭的柔嘉公主,心中复杂不已。
“公主今日可有醒来?”
奶娘闭着眼睛低垂着头,“并未,至今……一次都还没有醒来过。”
闻言,苏清婉脸上的担忧之色愈发的浓郁了几分。
昨日母蛊取出后好歹还醒过来了两次,今日却是连一次都没有醒过来了。
这难道还不是状态越来越不好了吗?
目光朝着司琴的方向瞥了一眼,在看到她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后,床榻之上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朝着声源处看去,便看到柔嘉公主的眉头再一次蹙成了一座小山。
睫毛微颤,随后便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
不知为何,见到柔嘉公主醒来,苏清婉却一丁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为何会这样?
明明母蛊已经从她的体内取出来了,为何还会受到子蛊的影响呢?
未等她思索出个所以然来,自己的手便被轻轻地握住了去。
“清婉……”
此时的柔嘉公主声音已经不能单纯地用沙哑来形容了。
几乎同蚊呐声一般了去。
站在一侧的奶娘听到声音整个人一惊,连忙便凑上前去查看。
看着奶娘那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下来哭得伤心不已的样子,她却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柔嘉公主。
“醒了?感觉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苏清婉明显地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软了几分。
“感觉……”柔嘉公主那带着几分茫然的脸上露出来几分笑意。
“清婉,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啊?我能感觉到生命在缓缓流逝,我……我抓不住……”
再次朝着柔嘉公主看去的时候,便看到她的眼角不断地滑落下泪珠。
表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别瞎说,公主尚未见到清婉及笄,也尚未见到清婉成亲大婚,怎么会死呢?”
她将那双绵软无力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面。
“不要太担心了,若是困了就睡会,等再睡醒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好的,清婉向你保证,好不好?”
耳畔响起柔嘉公主的咳嗽声,苏清婉瞳孔微微一缩,连忙便将她扶了起来。
须臾后咳嗽声缓缓落下帷幕,奶娘将柔嘉公主从她的手中接过,缓缓地把她放平。
苏清婉却是盯着自己手上稍显浓稠的殷红色液体,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呼吸加重了几分的同时,她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轰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