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嘶——好痛……”
伴随着瓷器破碎的还有一声痛呼,苏清婉看着那个趴在地上苏宁雪,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
这个蠢货……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你家小姐扶起来!”
苏清婉快步走上前去呵斥那个站在一旁似是被吓傻了一般的丫鬟,转而看向了李映映的方向。
“李小姐,实在抱歉……”
“无碍。”
李映映像是忽然被卸了力气一般,看着那个被泥土压住的玉兰,稍显落寞地轻叹了一口气。
“也应当是我同它无缘。”
苏清婉微微抿了抿唇,“李小姐放心,清婉定当会给您和安小姐一个满意的交代。”
被丫鬟扶起身来站好的苏宁雪瞬间就不乐意了,连忙上前几步开口道。
“并非是宁雪不小心……姐姐,刚才有人推了我一下……”
一边说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来。
“姐姐你看,我的手都流血了,这是在尚书府出的事,李小姐难道不应当先给我们一个交代?”
闻言,苏清婉不由得冷笑一声,眸光朝着她瞥了过去。
“那你可说说,是谁推得你?力气用了多大?哪个方向推过来的?”
苏宁雪微微一怔,稍显几分结巴地答道。
“宁雪也不知是何人推得我,力气用的并不小,不然我怎会扑到那上面,至于方向,只知道是身后……”
“扰了李小姐的生辰宴,着实抱歉,家妹不懂事,还请李小姐和诸位小姐多多包涵。”
一边说着,她一边朝着人群中稍显歉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看到那些世家小姐们的脸色略微缓和了几分。
眼见着苏宁雪还是有些不太服气仿佛还要说些什么,苏清婉便带上了几分冷意瞪了她一眼。
只一眼苏宁雪便偃旗息鼓了去。
“无碍,苏二小姐且先去偏殿处理包扎一下伤口吧。”
苏清婉只是瞥了一眼苏宁雪身侧侍奉的丫鬟,那丫鬟便连忙扶着苏宁雪走了出去。
偌大的主殿之中却隐隐有一种稍显怪异的气氛流动着。
“方才苏二小姐的那番话当真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她的意思是我们推了她呢。”
安楚寻那捎带几分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人群中一旦有了第一个主动发言的出头鸟,那么后续的讨伐声便会络绎不绝地出现。
“就是啊,方才苏二小姐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为何要推她?当真是笑死了……”
“……”
络绎不绝的讨伐声在苏清婉的耳边响彻,而她的目光之中却只能看到安楚寻那一脸的得意。
也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让苏宁雪知道了,她还是否会把安楚寻当成所谓的挚友了。
“还是说,是因为我方才险些下了苏小姐的面子,苏二小姐护姐心切,所以才来这么一招呢?”
如果说前面的那些讨伐声是针对苏宁雪此举行为的话,那么这一句话可以说是直接将战火引到了她的身上。
苏清婉看着安楚寻,眸光清冷淡漠。
“那安小姐可否解释一下,我又为何要这般去做呢?”
她转而走向了那一滩被泥土盖住了的花,缓缓蹲下身子用手将泥土从花上扫去。
那朵独占春便这般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在众人震惊的表情下,苏清婉直接将那棵独占春从泥土中拽了出来。
“苏小姐你这是作何,你将它拔出来,它便一丝生机都不会有了!”
世家小姐之中的爱花人士并不在少数。
苏清婉将手中的独占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随即便冷笑了一声。
“我从最开始安小姐将独占春展现出来的时候便好奇不已,众所周知兰花娇贵,极其难养。
在此的诸位小姐定是有听闻过兰花‘干则浇,湿则停,适当偏干’的浇水方法的,可大家再来看看这泥土,可是偏干?”
一番话落,瞬间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一会独占春的残骸前便围满了一圈的世家小姐。
“当真是,这……水都浇透了,只怕是养不活了吧……”
人群中略懂些许花艺的小姐开了口,安楚寻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几分。
“此乃是定根水,定根水必须浇足浇透的,若是泥土不这般湿润,怎是浇透了?”
安楚寻的话也便得到了那名小姐的认可,“定根水确实是需要浇足浇透的……”
“嗤。”苏清婉捂唇轻笑出声,瞬间便引得了众人的注意。
一不小心成为众人焦点的苏清婉连忙开口致歉。
“抱歉,是清婉唐突了,实在是因为安小姐的此番话说得有些过于好笑,一时没忍住才会这般。”
“哪里好笑?”
安楚寻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
苏清婉也丝毫不畏惧,往前走上一步将自己手中的独占春展示了出来。
“安小姐之前所说已经准备了许久,为何此时才浇灌定根水?不应当先在安小姐府中养一段时间确定能活吗?
更何况,这独占春花根已烂,叶面上还有斑斑黑点,叶芽也有几分腐烂迹象,足以证明是同供水不当有关。
且最让我难以理解的是,这独占春花茎旁为何有一支木棍?莫不成是独占春站不住,所以用来让它撑这一时片刻?”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说了。
昨日宴会之上,相信这里在座的世家小姐自然也有前去参加的。
若是说在昨日宴会之上苏宁雪同安楚寻成为了挚友,肯定是会引起一片人的注意。
毕竟丞相府同将军府不和已久,如今将军府嫡女却同丞相府嫡次女成了挚友……
果不其然,在她的话音落下以后,在场的些许人再看向安楚寻的目光便不对劲了起来。
“竟有此事?我将独占春寻来以后便交由底下的花奴照料,直到今日送来尚书府。
如此看来,手底下的奴才竟出了此等纰漏妄图瞒天过海,李小姐放心,待我回去之后定当好好惩罚一番!”
安楚寻三言两语便将此事甩锅给了手底下的花奴。
苏清婉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几分弧度。
果真只有这般有脑子的对手才能够让她感到几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