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盛安和江团团成亲以后,张学究就致仕了,明德殿也就空了下来。
沈则修和周以沐商量过后,也决定先不出去了,他们要留在上京城,看着盛安生儿育女,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
江圆圆回到家以后整日跟在江晔身后学做生意。
这江圆圆在做生意上像极了乔雪宁,极有天赋,连江晔都对她赞不绝口。
沈希仁带着对江圆圆的思念更加奋发图强。
他人在皇宫,但是将沈念琛派给自己的暗卫派了出去暗中保护江圆圆,每日下学以后听暗卫说江圆圆都干了什么,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日,江晔问:“圆圆,你真的不喜欢恭郡王吗?”
江圆圆正在打算盘,听江晔这么问手明显一抖:
“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但我真的不想当什么王妃,阿兄你也知道,我平日里最怕拘着了,长姐当了皇后多辛苦啊,连和晨姐姐相聚的时间都少的可怜。
我才不要一辈子被困在后院呢,我呀,我这辈子要喝最烈的酒,赚最大的钱,看最美的风景!”
沈希仁推门而入:“那如果是我陪你喝最烈的酒、赚最大的钱,看最美的风景呢?
多一个人,你愿意吗?”
江晔笑着退了出去,还贴心的给两人带上了房门。
江圆圆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继续扒拉算盘:“你这个书呆子,哪里还会做生意呀?”
许是因为紧张,江圆圆的手都有些抖了,这样怎么能打好算盘呢?
沈希仁似笑非笑的抢过算盘,三下五除二就把账目给算清了,他挑挑眉看向江圆圆:“怎么样,江老板可以带带我吗?”
江圆圆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你:你不是还要辅佐太子吗,怎么好给我当算账先生呢?
再说了,按辈分,我可是你的小姨母,我们在一起,会受人议论的,你好歹也是个郡王,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而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你若是把我娶了回去,你的郡王府恐怕还没建好就要翻天了,我劝你还是在想一想吧。”
江圆圆一口气说完,起身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经过沈希仁身边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说完,沈希仁捧着江圆圆的脸,便吻了上去。
江圆圆用力将他推开,大喊一声:“你耍流氓!”
门外的江晔一下就冲了进来,看着二人面色涨红的样子,又默默退了出去。
江圆圆最后是哭着跑回府的,准确点儿说,是边哭边笑。
杜如宝正在院子里晒杏干,看江圆圆这副模样,她都有些懵了,自言自语嘀咕道:“奇怪,她明明是和阿晔出去的啊,阿晔是骂她还是欺负她了。”
杜如宝正纳闷儿的时候,江晔也匆匆赶回来了,她急忙凑上前去问到底什么情况。
江晔把刚才的事儿一说,杜如宝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江晔唉声叹气的:“你还笑呢,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圆圆被占了便宜,你说她一个女孩子,这可怎么办好呀。
而且之前我问她了,她就是不想当什么王妃郡王妃的嘛,这事儿可不好办了,要不我进宫和陛下说说,让他好好管教管教那个恭郡王,别一天到晚总打圆圆的主意。”
江晔话还没说完呢,后脑勺上就结结实实挨了杜如宝一个巴掌: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个榆木脑袋,你没听说过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而且我瞧那恭郡王挺好的,为人老成稳重,和咱家圆圆正相配,你别管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长嫂如母嘛!”
江晔看杜如宝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十分识趣儿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杜如宝晒好杏干儿以后敲了敲江圆圆的房门:“圆圆,我是阿嫂,我可以进来吗?”
江圆圆正趴在桌子上回想着她和沈希仁的点点滴滴,被杜如宝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她冲着门喊:“进来吧。”
杜如宝一脸江圆圆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阴阳怪气的说道:“听你阿兄说,我们圆圆可聪明了,你说,日后得什么样的男子能配的上我们家圆圆呀。”
江圆圆转过身去,娇滴滴地说:“阿嫂你惯会取笑我,再说了,我可不想嫁人,我还要当中原第一女商人呢。”
杜如宝咂咂嘴:“不嫁人可不行,圆圆难道没听说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吗!
再说了,你看看母亲,嫁给父亲这么多年,几时耽误她做生意了吗?
不但没有,还多了你阿兄这么个得力助手,所以啊,成亲好处还是蛮多的嘛,你说是不是呀,嗯?”
江圆圆很快就被绕进去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觉得阿嫂说的有道理。”
杜如宝一脸得意,凑上前问:“那、阿嫂问你,你觉得恭郡王怎么样呀?”
江圆圆摊摊手:“一般喽,论天资,他比不过思思,论幽默,他不如我哥哥,他那模样嘛,倒是相当不错,我还挺喜欢的。”
杜如宝看着江圆圆这花痴的模样,仿佛在一瞬间,看见了当年的江婉。
江婉当年,可不就是被沈念琛的外貌迷的七荤八素的嘛,这姐两个挑男人的眼光还真挺像的哈。
杜如宝若无其事的说:“那你说,恭郡王长得这么好看,你若不是抢先和他成了亲,他被别人抢走了,你可怎么办嘛?”
江圆圆低头思索了片刻,猛地站起身:“我这就去和爹爹说,我要嫁给恭郡王。”
没等杜如宝反应过来呢,江圆圆已经没了踪影。
江怀景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圆圆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我喜欢阿仁,我要嫁给他,越快越好。”
江怀景气的左右来回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旁的鸡毛掸子上,然后就是他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江圆圆满院子跑,别跑别骂:
“你一个女孩儿家,就不能矜持点儿嘛?你难道还要你爹舔着脸求人家娶你啊,你、你、你,气死我了,你前两天不还嚷着说不嫁人,要当什么第一女富豪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归根结底,江怀景这是又舍不得女儿了。
乔雪宁让他将鸡毛掸子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吓到孩子。
江怀景铁青着脸坐回椅子上,问:“你可是真心喜欢那恭郡王?”
江圆圆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应该是。”
江怀景怒气冲冲的拍了下桌子:“雪宁,你听听她说的这像什么话?
什么叫应该是,哎呀呀,你说说,我生这两个女儿,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啊,哎呀呀…”
乔雪宁放下茶杯,淡淡的说了句:“随你。”
江怀景如遭雷击愣在当场,江圆圆笑着给乔雪宁捏肩捶背:“我觉得娘亲说的对,爹爹您这样说,我就当您是答应了,等过两日,我就让阿仁来咱们家提亲。”
说完不等江怀景说什么,她就连蹦带跳的跑开了。
江怀景抱怨说:“你看看她呀,雪宁,像话吗?”
乔雪宁柔声安慰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三日后,沈希仁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聘礼上门提了亲。
他礼数周到,任江怀景再怎么刁难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同年十一月,沈希仁和江圆圆在皇宫里举行了空前盛大的婚礼,主婚人自然是沈则修啦。
他十分得意的睨了江怀景一眼,惹得江怀景又喝了好几杯闷酒。
新人拜天地时,沈希仁拜的是沈念琛和江婉,他说,没有皇叔和皇婶,也就没有今日的恭郡王。
沈希仁终于娶到了朝思暮想的江圆圆,他满心欢心的挑开红盖头,有些手足无措。
江圆圆眨巴着两只大眼睛问:“没有教习嬷嬷教过你吗?还好我早有准备。”
说着她便从怀中掏出两本春宫图来,沈希仁羞红着脸吹灭了蜡烛,欺身而上:“我不需要这些。”
江圆圆大叫:“我娘亲说新婚之夜的蜡烛不能吹灭,寓意不好,唔,喂,你轻点儿,你啃我做什么,我也不是鸡腿儿…”
殿外的宫人听见里面的动静纷纷低下了头。
他们新婚第二日,盛安就回宫了,她和江圆圆本就是闺中密友,如今她成了她的大嫂,她成了她的侄媳妇,这辈分一时间也说不清了。
她俩鬼鬼祟祟的坐在一起讨论江团团和沈希仁的技术水平,说的太露骨了还哈哈大笑,殊不知,这一切早就被沈希仁派来的暗卫听了去。
当天夜晚,沈希仁把江圆圆的壁咚在床上:“为夫的技术,哪里让娘子不满意了,嗯?”
江圆圆脸涨得通红:“你偷听我说话。”
沈希仁:“娘子难道没听过,隔墙有耳吗?”
江圆圆心虚的笑了笑,沈希仁腹黑地说道:“那就辛苦娘子陪为夫多多练习喽。”
新婚第三日,两个手拉着手,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回门儿,只不过江圆圆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乔雪宁早就准备了一桌子饭菜等着他们回来,见到自己的小女儿被“折腾”成这个模样难免有些心疼,于是她话里话外的敲打了沈希仁一番。
江圆圆一口鸡腿儿,一口汤,吃的不亦乐乎,完全没听懂乔雪宁什么意思。
沈希仁笑着擦了擦她的嘴角,江圆圆这才有所收敛。
“阿兄,我以后可还是要和你做生意的,你可别不带我了。”
江晔点头:“放心吧,我哪敢呀,我要是不带你,你还不得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的。”
江圆圆说:“我现在住在宫里来回折腾不方便,等过些日子他的郡王府收拾好了,我们俩搬出来住,我就可以天天跟你一起查店铺了。”
江晔问:“你们要开府了?”
沈希仁点点头:“我怕圆圆在宫里住不自在,特向皇叔和皇祖父求了恩典。”
江怀景满脸赞同:“这样也好,回家也方便。”
江圆圆:“谁说不是呢,我恨不得明天就搬进郡王府。”
在将军府用了晚膳,二人乘着车赶回宫里,江圆圆不知不觉的便靠在沈希仁身上睡着了。
沈希仁冲着车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亲自抱着江圆圆回了寝殿。
他心疼的摸了摸江圆圆有些憔悴的脸庞,心想:岳母说得对,他的确应该克制一点儿,总归他们来日方长嘛!
自沈希仁和江圆圆搬出皇宫后,宫里一下冷清了不少。
每日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沈若楠那个活宝了,她不是在和沈若晴争宠,就是在争宠的路上,沈若瑾如今连怼她都懒得怼了。
盛安倒是隔三差五就进宫来陪太上皇和太后,虽说十几年未见,但到底血浓于水,如今他们一家人越来越像一家人了。
周荣每天变着法儿的哄沈若楠开心,有时候他还会虚心的请教江望赢,甚至有时候直接去坤宁宫请教江婉。
沈希仁也履行诺言,每日陪着江圆圆满城的打理生意,他那一手的算盘更是耍的虎虎生风。
二人的故事也成了上京城流传的佳话,所有人都知道,沈希仁堂堂一个郡王,甘愿冲冠一怒为红颜,放弃了大好前程,甘愿跟在一个夫人身后做起了算账先生。
用了晚膳的二人窝在房间里计算着这些日子的收入,江圆圆的脸上乐开了花儿。
“阿仁,这样下去,我成为女富豪指日可待了嘛!”
沈希仁笑笑:“到时候娘子可莫要忘了为夫的功劳。”
江圆圆豪气地说:“放心,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沈希仁一把将人抱起:“那为夫先讨点儿利息,不过分吧。”
年底的时候,盛安被查出有了身孕,江怀景高兴的手舞足蹈,像个猴子一样,时隔这么多年,他终于又能抱孙子了。
周以沐拉着盛安的手泪眼婆娑的:“盛安啊,这胎若是个女儿,就放在母后身边养好不好呀?”
盛安抬头看了看江团团,江团团谦逊地点了点头:“都听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