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丫丫捂着脸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乔雪宁抱起丫丫:“你怎么了,你哭什么?”
乔夕晨上前握住她的手:“丫丫乖,知道什么就跟姐姐说好吗?”
“舅舅坏,舅舅是坏人。”
乔雪宁问:“丫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丫丫哭得不能自已,乔夕晨柔声安慰:“丫丫乖,知道什么就跟姐姐说,我们会帮你娘亲的。”
温尚书劝道:“大家稍安勿躁,她只是个孩子,就算她真的知道什么,也做不了证词。”
丫丫说,前几天,在去学堂的路上,她的两个舅舅找过她娘亲。
她的舅舅向娘亲要好多好多钱,还说娘亲若是不给他们,他们就把丫丫外祖母饿死。
“当真?”
丫丫点了点头:“娘亲说过,好孩子还是不撒谎的。”
温尚书又问:“那你娘亲给你舅舅们钱了吗?”
丫丫摇头:“娘说,她要攒钱给丫丫买个大房子,到时候把外祖母接过来和丫丫一起住。”
乔雪宁沉着的说道:“大理寺来拿人,也是丫丫的两个舅舅做了人证,确凿了瑛娘的罪名,这才使得大理寺的人有恃无恐。”
杜如宝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是马家的两个哥哥收买了大理寺卿,出卖了瑛姨?”
此言一出,屋子里所有人都看向杜如宝。杜夫人扯了扯她的衣袖:“你这嘴也没个把门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杜副将也呵斥道:“大理寺卿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且身受皇恩,怎会被小小马家收买?”
周丞相自己续了杯茶:“那倒未必,正所谓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我倒觉得如宝说的言之有理。
还是说,你们认为是那个马家娘子杀了她的父亲?”
乔雪宁说:“我相信瑛娘绝不会杀了她父亲。”
乔夕晨:“我也相信。”
杜如宝缩头缩脑的举起手:“我也信。”
江婉站出来说:“我虽然没见过那个马家娘子,但是你们三个都信得过她的为人,我自是也相信的。”
沈念琛:“多说无益,我们要想办法搜集证据证明马娘子的清白。”
周景宴点头:“我认为马家两兄弟就是突破口。”
温尚书:“那我这就让人传他们来问话。”
“别,你这样反倒容易打草惊蛇,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江婉笑的高深莫测。
乔夕晨见她这样,莫名的安心:“小婉,你有办法了?”
江婉点头:“娘,您知道马老爷子的死亡原因是什么吗?”
“听大理寺的人说,是突发心疾,马家兄弟这才一口咬定是瑛娘回家与她爹大吵大闹,才诱发了心疾,才会使马老爷子撒手人寰。”乔雪宁说。
杜如宝表示不明白,如果真如马家兄弟所说,那马老爷子应该与马娘子争吵时,就会发病,又怎么会在马娘子离开之后追到门口破口大骂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马老爷子是在马娘子离开后出了别的事,继而诱发了心疾,才一命呜呼。”江婉肯定的说。
“别的事儿?别的什么事儿?”乔夕晨问。
江婉摇头:“这个嘛,目前为止我也不清楚,事不宜迟,我们应该派人盯住马家两兄弟。”
沈念琛点头:“好,我来安排。”
“囡囡,你有什么计划,快跟大家伙说说,我们也好力所能及的配合你。”江怀景目光炯炯的问道,他就知道他的宝贝闺女最聪明了。
“是啊,小妹,你看把你大嫂急的。”江晔笑着说。
杜如宝白了他一眼:“去,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江婉慢悠悠的说:“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马家兄弟身上疑点重重,就证明他们身上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又或者说,昨日马娘子回来以后,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跟马老爷子接触过,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咱们谁也不清楚,所以我打算让他们不打自招。”
乔夕晨问:“你说的容易,如何让他们不打自招?”
“所以我才让人盯着他们兄弟二人的行踪啊,这一来吗,是为了抓住他们的把柄,二来吗,也可以防止咱们污蔑好人。”江婉解释道。
杜如宝嘟囔道:“你呀,就爱卖关子,真叫人倒胃口。”
杜夫人毫不留情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要是有小婉一半聪明,娘就不这么担心了。”
乔雪宁客气道:“咱们宝儿是傻人有傻福。”
江怀景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此事咱们按小婉所说暗中解决就好,免得传出去了还以为咱们仗势欺人。”
周丞相点点头:“明日下朝我亲自去狱中打点打点,确保马家娘子在里面不会吃苦,弟妹还有晨儿你们就莫要担心了。”
乔夕晨颔首:“多谢父亲。”
“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
回到太子府后,沈念琛命暗一带人去盯马家两兄弟,暗一虽好奇为何这样倒也乖乖去了。
沈嗷嗷自从江婉和沈念琛从东戎回来,每日都像“发了情”似的。
今日给江婉表演个跳火圈,明日给江婉表演个杂耍球的,江婉对它更是宠爱了。
沈念琛对此十分头疼,他在想,等江婉肚子里的小家伙在出生以后,江婉身边会不会连他的一席之地都没有了。
第二日早朝的的时候,大理寺卿惴惴不安的,一会儿偷瞄一眼江怀景,一会儿观察观察沈念琛的,他甚至有些悔不当初了,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得罪了这么两尊大神,也不知道当时脑子被驴踢脚还是怎么。但是开弓哪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向前走了。
下朝后,温尚书还特别坏的和他打了个招呼,这让大理寺卿更加惶恐了。
回到大理寺后,他找到王勉,询问犯人审的怎么样了。
王勉也是一头冷汗,上面特意下来敲打,禁止动刑。他的顶头上司又在这儿一个劲儿的催,让他两面受气。
其实,他也能看出来那个马娘子是被冤枉的,只不过,他这个人深谙为官之道,为了向上爬,也没什么底线。
但是现在,他倒真有些想念裴恩那个愣头青了,若是他在的话,一定把孟大人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孟大人有些不悦。
“回大人,正在审。”
“动作再快点儿,也不知怎么了,本官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罢了职的裴恩一个人在街上游走,碰巧遇上出门给妻子抓药的温尚书。
他点头打过招呼决定继续向前,温尚书在后面喊住了他:“小兄弟,我知道前面有家酒肆的女儿红不错,尝尝?”
裴恩点点头,鞠躬道谢。
“老板,一坛女儿红,一盘酱牛肉。”温尚书娴熟的点菜,一看就是这儿的老主顾。
“小兄弟,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裴恩一口干了一大碗酒:“果然好酒。”
“小兄弟,我看你一身正气,为何会屈居大理寺卿之下?”
裴恩看了温尚书一眼,什么也没说。
温尚书摆摆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您猜的没错,马家的案件确实有内情。”
温尚书放下筷子,裴恩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孟大人素来对我多有防备,我也只是知道在案发的前一晚,孟大人收了别人几百两白银,此番也是他催着王勉结案,其他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温尚书拱拱手:“多谢了,来,喝酒。”
暗一带人在暗中观察了马家兄弟两日,终于发现了马家老大常年混迹地下赌场,前些日子输了不少钱,还在外面借了黑钱险些被人砍去手脚,后来不知怎么还上了。
马家老二倒是不好赌,但是常年混迹花楼,前阵子还帮翠红楼的头牌赎了身,如今那花魁娘子就被养在城郊一处小院中。
与此同时,江晔也发现,马家丝坊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被卖给了一个外地来的富商。
几人将掌握到的线索汇聚到一块儿,终于得出结论:
大概是在马瑛娘离开马家以后,马老爷子得知丝坊被两个儿子卖了,气急攻心,突发心疾,马家兄弟为了推卸责任,一拍即合,马瑛娘就这样成了两个亲哥哥的替死鬼。
马家兄弟为了彻底摆脱嫌疑,不惜花重金收买大理寺卿,只求一个一劳永逸。
但这都只是猜测,还需要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