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婉带着大半车的礼品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沈念琛赶马车也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大概半个月后,穿过一大片草原,二人到了北墨的地界。
此地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犹如世外桃源。
江婉站在空旷的田野上肆意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沈念琛从马车上拿出件披风给她披上:“小心着凉。”
江婉笑得柔和,沈念琛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江婉看见不远处河的对岸有一群人,他们举止怪异,手里还不断往河里扬着什么东西。
江婉拉了拉沈念琛:“你看,他们往河里扬什么,不是在下毒吧?”
“主人,不是毒,是香灰。”小q说道。
江婉问:“往河里撒香灰做什么?”
沈念琛柔和地说:“别急,看看再说。”
突然想,几名膀大腰圆的壮汉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走到了人群最前面。
随着女子的到来所有人都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地上。
“河神在上,祀物已祭,求河神保佑我们桃花坞来年风调雨顺。”
然后每个人都从腰间摘下佩戴的铜铃,拿在手里摇晃起来。
江婉堵住耳朵:“像念经一样,烦死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沈念琛眉头紧锁:“大概是生祭。”
“生祭?”
沈念琛点头:“每个地方都有所信奉的神明,村民们为了求得神明保佑,每年会在固定的节日祭祀贡品。
贡品大多是鸡鸭鱼肉之类,而生祭,就是要祭祀鲜活的鸡鸭鱼肉,而他们,很显然是想生祭活人。”
江婉一惊:“这也太残忍了吧,所谓神明不过是无稽之谈,他们竟如此草菅人命。”
“神明一说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你信奉倒是无伤大雅,伤人性命就不对了。
真没想到在我北墨的地界竟还有这样的事儿。”
江婉对此更是嗤之以鼻:“莫非把那个女子扔下河里,就能得到河神的保佑了?真是可笑,这世上就算真有神明,也不会如此残忍。沈念琛,此事,我想管一管。”
沈念琛点头,揽起江婉的腰,纵身跃到了河岸对面。
这群村民很显然被从天而降的两人吓了一跳。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村民一脸防备的看着二人。
“孤乃当朝太子,你们如此行径是在草菅人命,还不快停手。”
村民丝毫不为所动:“太子?就算是陛下来了也不能阻挠我们祭祀河神。”
沈念琛周身温度骤然降低:“如此冥顽不灵。”
正当他想出手教训这群腐朽的村民时,江婉挡在他的身前:“大叔,祭祀河神,你看我行不行?”
被五花大绑的女子泪眼婆娑的看向江婉,眼底尽是不解。
村长也捋捋胡须打量起江婉来:“别人祭祀都是哭天抹泪,你这个小姑娘居然主动要求当祭品,你是何居心啊?
再说了,你也不是我们村的人,若是河神知道了恐怕会降罪的。”
江婉握紧双拳:“大叔,你看看我这样貌,这身段,不比你们村里的姑娘们强,河神见了我一定会神颜大悦,届时一定会好好嘉赏尔等的。”
村民们心有顾虑:“可是你太子身边的人,他不同意,我们怎好把你祭河神啊。”
江婉微微一笑:“为了百姓的生计,太子殿下会同意的。”
沈念琛眉头紧锁,不明白江婉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江婉走到他身边,小声说:“这世上哪有神仙,我怀疑事有蹊跷,所以我只能以身犯险,一探究竟。”
“可是,你身子不便,如何能全身而退。”
“所以啊,一会儿你假装离开,以便躲在暗处接应我。”
沈念琛还想再说什么,江婉便向众人说道:“太子殿下答应了,你们还不快把那个姑娘放开。”
众人看着村长,村长眯起淫邪的眼睛,吩咐道:“按这位姑娘说的做!”
江婉回头向沈念琛眨眨眼,沈念琛再不情愿也乖乖配合。
沈念琛说道:“你们把孤的人祭了河神,是不是应该赔给孤一个。”
村长笑道:“这是自然,就把她送给您如何?”
刚解绑的女孩被推到沈念琛面前,沈念琛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拎起女孩的衣领飞走了。
村长见状咂咂嘴,对江婉说道:“太子殿下对你也不怎么样吗,说走就走了。”
江婉笑嘻嘻的附和:“可不是,所以我这不主动请缨祭祀河神了嘛,说不定还能得到河神的赏识,从此以后得道成仙。”
村长赞同的点点头:“你这丫头有见识,不愧是跟在太子身边的,不像以往那些不识趣儿的,要死要活的。到了河神那儿,记得给我们说些好话。”
江婉不耐地说:“你就放心吧,祭祀什么时候开始?”
村长抽了口老旱烟,抬起头看了看太阳,然后对江婉说:“不急,等到午时,我们会把你从那个小瀑布上推下去。”
江婉点头:“然后等我再醒来就可以看见河神了吗?”
村长尴尬一笑:“对对对。”
桃花坞的村民心里都乐坏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傻的姑娘,看来今年的祭祀可以免去很多麻烦事了。
沈念琛将被救的女孩带到马车旁,将人放在地上。
女孩跪在地上:“阿箬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只是那位姑娘…”
沈念琛让她起来说话。
“无妨,你且跟我说说,你们这祭祀河神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这原本风调雨顺,犹如世外仙境一般。
可是七年前一场洪涝灾害,使许多人都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我也是当年的受害者,我的父母兄弟都死在了那场天灾之中。
后来,一名游方道士途经此地,说我们是触怒了河神,需要我们生祭少女,平息河神之怒。
沈念琛问:“游方道士的话,你们村长也信。”
阿箬点了点头:“公子有所不知,桃花坞一向风调雨顺,洪灾来势汹汹,村里人心惶惶。
村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按他的的话说,牺牲一个挽救全村上百户人生计,十分值得。
说来神奇,这几年来桃花坞又回归平静,大家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除了一年一度的祭河神。”
沈念琛说:“如何祭河神你可知道?”
阿箬指了指远处的小瀑布:“就是把人从那个瀑布推下去,祭河神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送我们去送死。
公子你看,那瀑布虽然不是很高,可奈何水流湍急,把我们推下去还有活路吗?”
沈念琛看了看瀑布,总觉得在那之后另有玄机。
“祭祀河神的河女有什么要求?”
阿箬摇摇头:“只说是面临猴子,长相标致即可。
正经人家哪舍得自己闺女受这份罪,所以村长的目光就盯在了我们这群无父无母的孤女身上,今日若不是公子和姑娘相救,我恐怕就要死在这儿了。
公子,我现在担心那位姑娘。”
沈念琛皱着眉头:“你在这儿看着马车,别到处乱走,我去一探究竟。”
阿箬害怕的点头:“那,公子,你小心点。”
正午时分一到,江婉便被人从瀑布上面推了下去。
突然,她看见从瀑布里面伸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网,她自然而然的精准落到网上,然后便被一股力量拽到了瀑布的里面。
江婉干脆装作受惊过度的样子晕了过去。
她能清楚的感到自己被人扛到肩上,她在心里把抗她的人骂了一万次:该死,不要压到姑奶奶的肚子啊。
她心里骂人的同时,还不忘安抚腹中的胎儿:宝宝乖,你就忍耐一下,妈妈这是在做好事,也是在给你积德。
小q提醒道:“主人,你可小心了,他们身上都有家伙。”
“恶人,你见过比你主人更恶的吗?”
江婉边说手里凭空多了一支银针,她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银针插进了背她的男子后脖颈里。
男子感觉到有些刺痛,却也没太在意。
此时,沈念琛也来到瀑布的对面,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微微一笑,果然有玄机。
他从腰间抽出佩剑用力一斩,瀑布后面别有洞天。
沈念琛二话不说便跳了进去。
江婉很快被放到地上,她清楚的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这次这丫头不错,够老大玩儿一阵子了,兄弟们也好过些。”
江婉握紧了双拳,心里嘀咕道:你们老大有几条命,还想玩本姑娘。
“你瞧瞧那身段,你瞧瞧那脸蛋儿,嫩的像能掐出水来似的,别说老大了,我都忍不住想尝尝。”
说这话的正是刚才扛江婉回来的男子,江婉内心作呕:该死,一会儿有你求饶的时候。
大胡子男子闻言狠狠踹了他一脚:“我告诉你,老大没发话之前谁也不许染指这个小娘们,否则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了,六哥,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说话间,几名男子扛着大刀都去了外面守着。
江婉轻轻的坐起身,她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她自顾自的骂道:“什么河神,不过是一群色狼,装神弄鬼!”
这洞里虽然昏暗不明,但是她还是透过那微弱的光看见了这里有许多笼子,她也感觉到了其他人微弱的呼吸声。
她压低声音问道:“有人吗?如果有人,你们就发出一点儿动静好吗?”
过了一会儿,江婉听见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她紧接着又问:“你们是村里贡献给河神的祭品吗?”
又有东西掉在地上。
江婉见状安慰道:“你别怕,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这次,没有声音回应她。
江婉拔下头上的发簪,轻而易举的就撬开了笼子上的锁。
她凭借过人的视力走到洞口,利落的干掉两个守卫。
随后拿簪子沿路在石壁上留下记号。
她看着崎岖蜿蜒的洞口像迷宫一样,时不时还有小队巡逻。
她躲在石头后面干掉一个巡逻的男子,换上他的衣服,加入了巡逻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