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羽带着人将孩子一一认领回去,百姓们跪在江婉面前感激涕零:“姑娘你真是菩萨转世,姑娘大恩大德我等磨齿难忘。”
为首的人贩子狠狠啐了一口:“臭丫头,你敢管我们的闲事,你完了,我们主公是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江婉挑了挑眉:“看来,你们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喽啰了?
说,你们的主公在哪儿?”
为首的人贩子冷笑一声:“饶我是蝼蚁般的存在,我也不会背叛主公的。”
说完,他瞪大了双眼,脖子一歪,死不瞑目。
其余的人贩子同伙见他们的首领都已伏诛,纷纷效仿,若不是红羽眼疾手快卸掉了其中两个的下巴,这伙子人怕是要全军覆没。
江婉上前检查尸体,在他们每个人的后槽牙处都发现了氰化钾:“看来,这不是简单的人贩子团伙,北承傲,麻烦大了。”
一般的人贩子怎么会在嘴里藏氰化钾,北承傲心知肚明。
“陛下,会不会是,泽王殿下?”
泽王北承泽,北承傲同父异母的兄弟,当日北承傲诛先皇,擒妖妃,却一时疏忽让他逃之夭夭了,如今歪国都出现此等诡异之事,红羽第一个就想起了他。
北承傲握紧双拳:“兄弟一场,我本有心放他一条生路,倘若这次真的是他搞的鬼,我定让他认罪伏法。”
江婉摆摆手没再说什么,安慰好受惊的百姓和孩子后,一行人便回了皇宫。
北承傲马上派人去将国都可能藏匿的地点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奈何一无所获。
入夜,北承傲颓然的靠在龙椅上。早春的夜风到底有些寒凉,红羽拿了一块白狐裘披在他的身上。
就当红羽要离开之际,北承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谁?”
红羽惊恐的说:“陛下,是属下。”
北承傲收起凌厉的目光,重新靠歪椅子上:“红羽,寡人是不是很没用?”
“陛下何出此言呢?”
北承傲摆摆手:“没什么,你下去吧,寡人想一个人走走。”
沈念琛和江婉夜里睡不着,也在宫里散步,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莲花池。
看着池里活蹦乱跳的鱼儿,江婉起了兴致,找宫人要了些鱼食,便坐在池子边上喂鱼。
北承傲离老远儿看见二人的背影,笑道:“太子和太子妃真是好雅兴,没想到这么晚了,寡人在这儿还能遇见你们。”
江婉退到沈念琛身后:“怎么,陛下也睡不着吗?”
“东戎国都发生了此等大事,寡人哪儿还有心思睡觉啊。
只可惜,寡人翻遍了所有可疑地点儿,愣是没找到幕后黑手,若是以后再有儿童遭难,不知还有没有今日的幸运。”
沈念琛拍拍他的肩膀:“歹人太狡猾了,怪不得你。”
“北承傲,你想没想过,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北承傲大惊失色:“太子妃的意思是,幕后之人仍躲在都城之中?”
江婉点点头:“正所谓灯下黑,不就是这个道理,而且他们把偷来的孩子就藏匿在城中破庙,说明他们就在城中徘徊。
城门已经戒严,他们不可能无知无觉的混出城,所以,我猜幕后之人定躲在城中。”
北承傲激动的给了江婉一个大大的拥抱:“太子妃,你真是寡人的福星,恩人,大恩人。”
沈念琛毫不客气的将他推开:“陛下,请自重。”
北承傲悻悻的放下手:“是寡人激动了,对不住。”
沈念琛:“孤不希望有第二次你当着我的面在冒犯我的妻子。”
北承傲内心:小气鬼。
得到提点的北承傲,火急火燎的去找红羽。
红羽刚要睡下,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谁啊?”
“红羽,是寡人,快开门。”
红羽顺手披上一件披风打开了房门。
看见披散着头发,衣衫凌乱的红羽,北承傲红着脸别过头:“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到你了。”
红羽拱拱手:“是属下失敬,陛下恕罪。”
哪料她这么一动弹,披风滑落在地。
看着眼前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北承傲咽了口口水,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北承傲到嘴边的话变成一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红羽捡起掉在地上的披风便退回房间,关好房门以后,红羽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那一刻燥热的心更是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北承傲思来想去,还是折返回来,他再次敲响房门时,吓了红羽一跳:
“你别担心,咱们就隔着门说几句话,寡人不会平白玷污你的清白。”
听此,红羽心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陛下有话请讲。”
“红羽,若是幕后黑手真的是北承泽那个混蛋,若是他还藏匿在国都,你认为,他最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青楼。”红羽脱口而出,是因为先皇后还在的时候,她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女使,那个时候北承泽就一直打她的主意,甚至出手调戏过她,为此没少受皇后的训斥。
而且当时先皇昏聩,根本不把下人当人看待,北承泽也更加有恃无恐,一度染指了半个皇宫的宫女女官,若不是先皇后庇佑,她恐怕也难逃毒手。
后来先皇后被妖妃谋害,她拼死救出被妖妃囚禁折磨的北承傲,二人惊险出逃,那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这次他们回来复仇,主要目标在先皇和妖妃,却都忽略了那个沉迷女色的泽王。
泽王虽不是妖妃所生,但他是妖妃一手带大,所以此番在国都作乱也说得过去。
不论怎么说,泽王好女色都是不变的事实。
北承傲拍拍手:“对,寡人就怀疑他藏匿国都的青楼当中,红羽,你明儿一早就悄悄安排人手混进青楼,记住,不要大张旗鼓,要便衣暗访,否则只怕会打草惊蛇,也可以扮作嫖客,这样在青楼出入也方便些。
还有,你的身份不适合出入那样的场所,就不要去了,派几个可靠的人去即可,有什么发现立刻向寡人汇报。”
红羽点头:“属下明白。”然而,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势必要亲自走一趟。
北承傲嘱咐完便离开了。
红羽在地上坐了许久,才回到床上。
翌日清晨,红羽一身男装出了宫。
国都虽然很大,但是正经营业的青楼只有四家,分别是城东的花满楼,城北的夜来香,城西的情人冢,以及城南的似故乡。
前三个红羽都安排了人去,这似故乡她准备亲自去会会。
似故乡与前三个大有不同,因为前三者都是明目张胆的卖淫卖娼,而这似故乡,明面上是一家酒楼,实际上只要银钱到位,这里的姑娘可比其他地方好上许多倍。
红羽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满意的笑了笑。随后摇开折扇走了进去。
“店家,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希望给本公子来一道。”
这个的掌柜,也是这里的老鸨,抬起头上下打量起红羽:“这位公子好生面生,是头一次来咱们这似故乡吧。”
红羽刻意粗着嗓子说:“是啊,我是外地人,来国都做买卖的。”
老鸨趴在红羽的肩膀上:“不知公子做什么买卖?”
红羽说:“丝绸。”
老鸨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掐着嗓子喊道:“姑娘们,快把咱们这儿的好酒好菜拿上来,伺候着。”
红羽快被她身上的脂粉味儿熏死了,立马说道:“不必这么客气,随意些就好,随意些就好。”
老鸨掩唇笑道:“看来还是个生瓜蛋子,呵呵呵…”
听她那尖锐的笑声,红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里的上菜还是蛮快的,红羽悄悄用银针试了试,见没什么问题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边吃她边环顾周围的环境。
这似故乡一共有三层,第一层就是她现在所在这块儿,是吃饭喝酒的场地,第二层有姑娘作诗作画,吹拉弹唱。
至于第三层吗,不言而喻,是专供客人和姑娘休息的房间,然而,那房间也是分三六九等。
最好的是正中间那间,天字号房间,越往边上档次就越低。
红羽喊来老鸨:“店家,我想去二楼。”
老鸨笑的一脸鬼魅:“可以,不过得加钱。”
红羽拿出一大块儿金锭子,放到老鸨手中:“够吗?”
老鸨咬了一咬,立刻眉开眼笑:“够够够,公子这边请。
柳儿,带公子上去,你可要把握好了。”
红羽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头戴牡丹花,穿着低胸纱裙的女子挽上了胳膊,迷迷糊糊就被拽到了二楼。
红羽刚到二楼,名唤柳儿的姑娘便坐下弹起了琴,不得不说,那琴音宛若天籁,听得红羽都快睡着了。
“嘣”的一声,琴弦断了,红羽回过神儿,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故作色眯眯拉起柳儿姑娘的手:“既然琴弦断了,咱就别弹了,去干点别的?”
柳儿羞涩一笑:“公子若想和奴家共度良宵,得经过妈妈允准才行。”
红羽算是明白了,这八成是个黑店吗,敢情她刚才付的钱就是上了二楼,还没到“彻夜长谈”的标准嘛?
红羽拉过柳儿的手:“那就劳烦姑娘去把你们妈妈喊来。”
没一会儿,老鸨就扭着腰肢上来了:“公子真有眼光,柳儿可是我们这儿一等的姑娘。”
红羽扇子一甩:“妈妈不用废话了,多少钱,开了价儿吧。”
老鸨不紧不慢的伸出两根手指:“公子,这个价位,您看值不值?”
红羽二话不说放在桌子上两钉金子,指了指三楼正中间那屋子:“我要去那间。”
老鸨立马把金锭子放回桌子上:“公子莫怪,那间包房已经被包出去了,如果可以,奴家会为您安排到别的房间,不行就算了。”
红羽心底泛起了怀疑,究竟是什么样的贵客,能让一贯爱财的老鸨连到手的金子都能吐出来。
“别,妈妈,本公子听你安排就是了。”
老鸨笑眯眯的拾起金子:“这就对了嘛,公子放心,奴家派人好好给你布置一番,不比那天字号差。”
“有劳了。”
红羽来到房间后,柳儿姑娘便扑了上来,红羽被吓得退后一大步:“姑娘且慢,我有事儿问你。”
柳儿欺身上前:“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事儿咱一会儿再说。”
红羽往桌子上拍了一沓银票:“柳儿姑娘,我有很重要的事问你。”
柳儿翻着白眼儿拿起银票:“好吧,公子你问。”
此时,沈念琛正和北承傲下棋,江婉在一旁看着:
“红羽姑娘去哪了?”
北承傲:“寡人派她出去调查幕后黑手了。”
江婉问:“你有眉目了?”
北承傲点头:“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北承泽,那他八成会藏在烟花柳巷之地。”
“可是红羽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去那种地方?”
“她可以安排别人去,太子殿下,到你了。”
沈念琛黑子一落,北承傲拱拱手:“甘拜下风。”
另一边,老鸨跑到天字间,在北承泽耳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北承泽眉峰一凛:“你确定今日混进来一个姑娘?”
老鸨点点头:“奴家看的真真的,准没有错。”
老鸨边说边将红羽给她的金锭子放到桌子上:“那个小姑娘出手还蛮阔绰的,王爷您看。”
北承泽在金锭子底部发现了官印,直呼不妙。
“她人在哪里?”
老鸨笑的一脸市侩,狡诈的捻捻手指。
北承泽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快说。”
“王爷别急,奴家猜到你们是旧相识,特意把她安排到了您的隔壁。”
北承泽转身便走了出去,而此时,红羽也在柳儿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出了北承泽的下落。
就在红羽起身想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北承傲的时候,开门那一瞬间,她与北承泽撞了个正着。
北承泽笑的一脸猥琐:“红羽姑娘,好久不见。”
红羽刚要动手,便被北承泽点了穴道。
老鸨问道:“王爷,您打算怎么办?”
北承泽笑了笑:“派人把她洗干净,送到本王的房间,至于那个嘴快多舌的废物,本王不想在这里再看见她。”
柳儿急忙跪下求饶:“王爷饶命,奴家以后不敢了。”
老鸨摆摆手,便有有将红羽和柳儿分别带了下去。
眼看着过去了大半日红羽都不曾回来,北承傲心里有些担忧,按理说,无论查到或查不到线索,她都应该回来汇报。
难道说,她出意外了?
“不行,寡人得出宫一趟。”
“我们随你一同去,多个人多个帮手。”沈念琛江婉齐声说道。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街上,北承傲提议他们三个人各带一队人马的分头行动。
江婉带人去了花满楼,沈念琛带人去了情人冢,丞相带人去了夜来香,北承傲带着一队人马去了似故乡。
而此时红羽被精心打扮了一番后,抬到了天字号包房。
老鸨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还特意给红羽灌了大量软筋散,红羽就算冲破穴道也于事无补了。
红羽被五花大绑绑到了床上,她心想:若是被北承泽那个种马玷污,她就死在这里,到时候陛下一定会荡平这家妓院为她报仇雪恨,只可惜,她现在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北承泽一脸得意的走了进来,他穿着松松垮垮,随意且浪荡,还特意露出胸前的一片风光。
他上前轻轻抚摸着红羽的脸蛋儿:“啧啧,跟我那皇兄逃亡这些年,皮肤粗糙了不少,可惜了。”
红羽有气无力地说道:“拿开你的脏爪子。”
北承泽撑着手臂,悬在她的身上:“怎么说咱们也算旧相识了,红羽姑娘别这么凶嘛,你这样,本王的心真的好痛。”
红羽忍着恶心骂道:“你给我滚,你若敢冒犯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北承泽咯咯笑道:“红羽宝贝儿,本王对你之心日月可见,当初若不是有先皇后拦着,你早就是本王的胯下玩物了,如今,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红羽泪眼涟涟:“北承泽,你无耻。”
北承泽不怒反笑,慢悠悠的解开红羽的腰带,红羽喘息一口:“等等,我有话问你。”
“好饭不怕晚,你问。”
“城里儿童失踪案,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北承泽捏了捏红羽的脸蛋儿:“这你都猜得到,看来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呢?你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留在这儿,做本王的女人,北承傲那个位置,迟早都是本王的,你信不信,嗯?”
红羽看着他这副油腻嘴脸都快恶心吐了,但是眼下之际她只有一拖再拖,至少,要拖到她恢复体力,才有机会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