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福福身,抬头看了眼雁凡,才依依不舍的退了下去。
雁凡不满道:“我说主子,郡主既然都睡下了,您让星儿回去干什么?”
沈念琛看了看雁凡,淡淡地说道:“你觉得,你们俩在本王这儿谈情说爱、眉来眼去合适吗?”
雁凡尴尬的挠了挠头,说:“主子,您不觉得您这样做太残忍了嘛!”
沈念琛拳头握得嘎吱嘎吱作响,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还有更残忍的,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雁凡心虚的一步一步向后退,沈念琛却步步紧逼,不一会儿,星儿在房间里听到一声来自雁凡的哀嚎。
江婉睡觉向来很轻,听见动静一下子坐了起来,很自然的从枕头下面拿出匕首握在手中。
星儿上前安抚她躺下:“小姐,属下在这儿呢!”
“星儿,你听到一声惨叫了吗?”
星儿觉得丢人,于是打着马虎眼儿说道:“听见了,大概是这兖州城的哪家百姓杀猪呢吧!”
江婉翻了个身儿,嘟囔道:“这大晚上的杀哪门子的猪……”
星儿强忍笑意,帮江婉掖了掖被子。
雁凡被沈念琛控制住两条手臂,狠狠的撞在墙上。
“哎呦,主子饶命!”
听见求饶,沈念琛松开了他。
雁凡活动活动肩膀,说道:“主子虽然不能用内力,这身手可比从前还要强上三分,简直不给我留活路。”
沈念琛坐下,说道:“说正事!”
“对了,主子,孟太守和那个姓郑的的说城外有密道可直通兖州城!”
沈念琛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这个本王早就猜到了,如今即已确定,雁凡,立刻马上派我们的人全城搜查密道入口,找到以后派几名得力的守住它!”
雁凡抱拳说道:“是!”
“主子,若是抓到那两个叛徒该怎样处置?属下看他们在南慕晨那里并不吃香儿!”
沈念琛毫不犹豫的说道:“传本王口谕,若是发现孟太守和姓郑的进城,格杀勿论!”
“是!”
自从许乐涵自戕后,所有人都忽视了未央宫的小惠,她在这深宫中宛如浮萍一般讨生活,日子虽然苦一些,但也落得清闲。
这日晨起的时候,小惠干呕不止。
她自己掐算一下日子,心中骤然一惊,自言自语道:“我该不会有了吧……”
小惠心想:我若是这个时候怀孕可不是件好事。
干呕断断续续,一直也不停。前来送饭的嬷嬷看出了端倪,出言提醒道:“姑娘你这是有了?”
小惠急的都快哭了:“嬷嬷,求您不要说出去,我如今只想苟延残喘的活着,肚子里的孽种我会自己处理干净的!”
老嬷嬷叹口气摇摇头:“罢了,都是孽债。”
老嬷嬷在宫里伺候有些年头了,自然知道小惠肚子里是沈皓宇的骨血。
“老婆子我多句嘴,姑娘您当真舍得杀死自己的骨肉?”
小惠苦笑一声回答道:“不忍心又能怎样,这可是反贼的孩子,留下他也不会受人待见。”
老嬷嬷劝道:“稚子无辜,再怎么说,这也是皇家的骨肉,陛下英明,娘娘闲得,不会对一个婴儿赶尽杀绝的!”
小惠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心底深处突然涌上来一股暖意,小惠倏地跪下说道:
“还请嬷嬷指点,我如何才能面见陛下和娘娘。”
“姑娘,您若是想好了,老奴会把消息告知门口的守卫,守卫自会传达给陛下!”
小惠犹豫一会儿肯定的点点头:“有劳嬷嬷!”
老嬷嬷笑了笑提起食盒就准备离开了。
小惠喊道:“嬷嬷,您为何要帮我?”
嬷嬷停住脚步:“都是做奴婢的,老婆子知道姑娘的难处,老奴说一句僭越的话,若是您能平安生下孩子,希望你们母子二人以后都能清清白白做人!”
小惠朝老嬷嬷离开的身影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多谢嬷嬷。”
老嬷嬷出了未央宫以后,在侍卫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侍卫的脸色立马变了变。
“属下这就去向陛下禀报!”
小惠听见了守卫的话,便放下心来,缓缓走到梳妆台前简单的捯饬捯饬自己,等着陛下召见。
“陛下,娘娘,未央宫的守卫求见!”同福公公低着头说道。
沈则修被蛊虫折磨的人瘦了一圈,但是精气神看起来倒还可以。
皇后摆摆手:“让他进来!”
同福公公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传!”
守卫低着头走进来:“臣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皇后问道:“你有何事要禀报啊?”
“未央宫的宫女,有身孕了!”
守卫的话刚说完,沈则修和周以沐都震惊不已。
小惠肚子里是谁的孩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过了半晌,皇后严肃地问道:“你此言可当真?”
守卫颔首道:“臣也是听送饭的王嬷嬷说的。”
皇后说道:“传王嬷嬷上殿。”
不一会儿,王嬷嬷便被带了上来。
“老奴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皇后问道:“王嬷嬷,未央宫的宫女是否真的有了身孕?”
王嬷嬷点点头:“依老奴来看,十有八九,陛下和娘娘可以请太医确定一下!”
皇后对同福公公说道:“公公,劳烦你亲自带人将那名宫女带过来。”
“是!”
“来人,传秦院首!”
一时间,承明殿进进出出,热闹了起来。
一刻钟以后,小惠跪在堂下。
秦院首认真为她诊过脉以后也跪了下去:“启禀陛下,娘娘,姑娘确实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沈则修上下打量着小惠,突然问道:“你是许家的人?朕见你眼熟。”
小惠心中一惊,要知道,如今许家大势已去,许家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小惠低着头说道:“奴婢从前确实是许家的家婢,但是奴婢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陛下明察!”
皇后问道:“你不用紧张,你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皓王的?”
小惠哭诉道:“娘娘明鉴,奴婢还是清白身子的时候就被小姐送给了皓王,此后奴婢从未出过宫门一步,除了皓王奴婢并未接触过其他男子!”
皇后对沈则修说道:“陛下,此事您觉得该怎样处理?”
沈则修一直隐忍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怔怔的看着小惠的肚子,这是他的第一个皇孙,按理说是件高兴的事儿,可这个孩子偏偏是那个逆子的!
眼见着沈则修的眼神儿逐渐凶狠,小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真怕沈则修一怒之下赐死她和她的孩子。
“陛下,幼子无辜!”皇后柔声劝道。
沈则修冷静下来:“沐儿说的对,这毕竟是我沈氏血脉,那就留下吧!”
小惠赶紧磕头谢恩:“奴婢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孩子生下来以后放到榭芳殿,交给教习嬷嬷抚养!”沈则修冷冷的说道。
小惠不忍心的摸摸肚子,心想:陛下这是要我们母子分离吗?
“陛下……”
“你要懂得知足,能留下他已经是陛下开恩了,不要奢求太多,这里是皇宫!”
皇后厉声打断小惠要求情的话,小惠握紧了双拳:“是!奴婢谢陛下恩典。”
“你养胎这段日子,就搬到坤宁宫偏殿吧,那未央宫毕竟刚死过人,阴气重,对你身子不好。”皇后耐心说道。
小惠乖巧的点点头:“是,奴婢都听娘娘安排。”
皇后对众人说道:“今日承明殿内发生的事儿,谁都不许说出去,若是让本宫听见什么疯言疯语,本宫绝不轻饶!”
“是!”
皇后摆了摆手:“没什么事你们就退下吧!
等等,王嬷嬷留下,以后就由你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你一定要仔细点龙脉,不可怠慢。”
王嬷嬷恭敬的福福身:“是,奴婢遵命。”
随后,众人都退出了承明殿,芳华不在,同福公公亲自将小惠和王嬷嬷带到了坤宁宫的偏殿,临走同福公公还特意强调:
“我说姑娘,你也就是运气好,碰到了心眼儿好的皇后娘娘,你也要记着她的恩情才是”。
小惠低头说道:“公公放心,奴婢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