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人知道,早在相遇那日起,宁珏在宁晚星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种子。
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儿,在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宁珏这个风光霁月的世子拉了自己一把,怎么可能不心动。
宁晚星这些年却只能把对宁珏这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她认为,她替他侍奉父母,赡养双亲,也算算了她对他的心意。
直到今日宁珏回来,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宁晚星还是难掩心头的那份悸动。
宁国公夫人笑着拉起宁晚星的手:“星儿言之有理,珏儿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和你爹多亏有星儿陪伴在侧,不然我们两个怕是会闷死。”
宁珏客气又疏离的向宁晚星鞠了鞠躬,这一举动让宁晚星心里有几分苦涩。
就在几人高兴之余,宁国公在一旁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珏儿啊,你怎么赶这个时候回来了,如今上京城动荡不安,朝局不稳,别人都避之不及,你怎么还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啊!”
宁国公夫人说道:“唉,老爷您多虑了,你不理世事多年,这些年来,我和星儿基本上也不怎么出门,跟官眷们并无往来,外界怎样任凭他们闹去,我们宁国公府根深蒂固,几朝元老,想必他们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我们发难。”
宁晚星在一旁也觉得季妍所说言之有理。
宁国公叹了口气:“话虽如此……”
话未说完,国公府的管家宁福前来通传:“老爷,夫人,太子来了。”
什么?二人皆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宁珏跪了下去:“爹,娘,请恕儿子不孝,儿子今日到上京城时,去云间醉坐了一会儿,恰巧碰见太子的良娣和太子的侍卫在云间醉仗势欺人,他们还想把云间醉的掌柜的关入天牢。
儿子记得,幼时娘曾经带着我去过云间醉,和云间醉的曦姨更是一见如故,如今儿子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曦姨的心血付之东流,所以,儿打伤了那狐假虎威的侍卫,对那个良娣说话也没有很客气。”
宁老国公气的手指发抖:“你,你……”
宁晚星跪在了宁珏的旁边:“爹,娘,星儿认为大哥并没有错,若是大哥眼睁睁看着云间醉遭难,岂不是和那群人是一路货色了?”
宁珏侧目看着宁晚星,似乎是没想到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竟有如此见解。
宁国公说道:“你们说的道理爹都明白,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珏儿你没事招惹他们干什么啊?”
宁国公此话一出,刚才还一脸慈祥的季妍眉峰变得凌厉起来:“怎么明哲保身,就冲着他们那架势,恐怕早就盯上咱们了,如今不过是看着珏儿这件事找了个由头。”
宁珏在一旁有些自责,说道:“爹,实在不行,您就把孩儿交给他,量他也不敢伤了孩儿的性命,而且孩儿定会有办法在他们手里脱身。”
宁国公胡子都竖了起来,喝道:“说什么浑话呢,你太爷爷好歹也是北墨的开国功臣,爹作为名将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会把你交给那群蛇鼠?
走,咱们就去会会他们!”
宁国公夫人缓缓吐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这还差不多。”
随后宁国公夫人端庄持范儿的走在最前面,一家人紧随其后。
“臣妇参见太子殿下,臣参见太子殿下……”
沈皓宇看着一家人的气势向后退了两步:“平身。”
宁国公上前说道:“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应,请殿下多多包涵,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沈皓宇皱了皱眉头,拉过一旁的孤阳,说:“孤今日来,是为孤的侍卫讨一个公道。”
此时孤阳看着宁珏的眼神儿充满了愤怒,一会儿他一定要亲自打断宁珏的一条胳膊出气才是。
宁珏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殿下此话怎讲?”
沈皓宇顺势问道:“不知,这侍卫的手臂,可是宁世子所为?”
“是。”
沈皓宇似乎没料到宁珏会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只不过,是这个侍卫冒犯我在先,本世子不过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沈皓宇冷眼扫向一旁的孤阳:“是这样吗?”
宁珏笑道:“殿下,你问他没用,云间醉的宾客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仗着您的势,想要把云间醉的掌柜下狱,本世子出言阻止,他恼羞成怒,在明知道本世子的身份下,对本世子拔剑相向,殿下您说,他那手该不该废了?”
沈皓宇黑了脸,如果此时自己说应该,那就显得自己兴师动众的来这一趟有些多余;如果他说不应该,那就会坐实了孤阳仗着他的势仗势欺人的名头。
沈皓宇狠狠的踹了孤阳一脚:“糊涂东西,胆敢对世子动手?”
孤阳跪下解释说:“殿下,是他先对娘娘不敬,属下这才一时情急……”
孤阳所说的娘娘,自然是许乐涵。
沈皓宇终于抓到了宁珏的把柄,笑着问道:“宁世子,不敬皇家,你该当何罪啊?”
宁国公夫妇脸色铁青,刚要上前辩解,宁晚星款款走了出来。
“殿下,不知您说家兄不敬皇家可有证据?”
沈皓宇看着面前面容姣好的人儿,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几分:“宁世子不敬孤的许良娣,难道还不算是证据吗?”
宁晚星轻笑一声:“可是据臣女所知,殿下曾经还是王爷的时候,许良娣行为不端,陛下和皇后亲自下的御令,许良娣终身不可扶正,名字无权进入皇家御蝶,死后不许葬入皇陵!
殿下,是有这个个事儿吧?”
宁晚星说完,轮到沈皓宇脸色难看了,他没想到当年的黑历史会被宁晚星给扒出来。
于是干巴巴的说了句:“宁小姐平时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没想到消息还挺灵通。”
宁晚星笑着福了福身:“殿下过奖!”
沈皓宇笑着问道:“那又如何,许良娣腹中怀有孤的血脉,那总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吧,孤阳一定是觉得宁世子威胁到了皇孙的安危,才出手冒犯的,宁世子怎么就下得了如此重手?”
宁国公夫人冷笑一声,说道:“殿下,你未娶正妻,先生庶子,其中利弊不需臣妇过多言明了吧,殿下有功夫在这儿跟我们争辩,倒不如回宫去想一想如何堵住言官的悠悠众口。”
沈皓宇看着宁家这团结的一家子,拳头握的吱吱作响,却只能咬咬牙命令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