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纪到了柴房一看,彻底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王氏和李夕颜衣不蔽体的坐在柴火垛旁边,李夕阳额头都被打破了,鲜血淌了满地,呼吸微弱。
王氏看见蝶儿扶着李守纪进来那一刻,面目狰狞,要不是手脚被捆着她一定会冲上来撕了蝶儿。
反观李夕颜,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嘴里还不停的往外流着口水。
李守纪看到自己曾经的妻子儿女变成这副模样,解恨的同时,心脏也同时收紧。
他的确是痛恨他们背叛了他,羞辱了他,可是毕竟都是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疼了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蝶儿看出李守纪眼里的不忍,娇声提醒道:“老爷,不知怎么,姐姐的事儿已经传的满城风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姐姐生的孩子不是您的了!”
果然李守纪听了蝶儿的话脸色倏地阴冷下来,刚刚还存在的不忍一扫而光,被狠戾代替。
李守纪走到王氏面前蹲下,掐住她的脸颊:
“你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往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目中无人,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落到一群下人的手里,此事,你怨不得谁,只能怨你自己!”
王氏愤恨的盯着李守纪,如果眼神儿能杀死人,李守纪和蝶儿恐怕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蝶儿问:“老爷,您打算怎么处置姐姐?”
李守纪长吁一口气,说道:“我与她曾经一起长大,夫妻一场,她如今已经遭了报应,而我也是孑然一身,就将他们三人赶出李府,自生自灭去吧!”
蝶儿点了点头,王氏母子三人在府里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恐怕一点儿自食其力的能力都没有,何况如今李夕颜半疯半傻,李夕阳身受重伤,让他们自生自灭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蝶儿阴阳怪气的对王氏说道:“听见了吗,姐姐,老爷还是顾念旧情,留了你们母子三人一条性命,姐姐您可要感恩戴德,以后日日向上天祷告,保佑老爷平安才是!”
随后,蝶儿勉强找到两个还没来得及走的小厮给王氏母子三人丢到了大街上。
以后,他们怕是只能与乞丐为伍了……
翌日凌晨,周景宴按照芳华姑姑交代的便来了江府。
为了省事儿,周景宴干脆翻墙而入,径直摸到了江婉和乔夕晨的院中。
彼时,二人还在熟睡,听见动静以后江婉敏锐的起身,从枕头下面拿出匕首:“谁?”
周景宴低声说:“江县主,是我!”
江婉起身点了两盏油灯,乔夕晨被亮光晃醒,看见周景宴那一刻,乔夕晨还以为自己做梦了,嘟嘟囔囔说道:“难道这就是如宝说的春梦吗,我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周景宴?”
江婉满头的黑线,反而是周景宴轻声笑道:“确实是我,夕晨,这不是梦!”
乔夕晨羞红着脸缩进了被窝,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周景宴也没在逗她,而是对江婉说:“江县主,宫里有些着手的事儿,皇后娘娘想请你进宫一趟!”
江婉诧异地问道:“现在吗?”
周景宴点了点头:“宫女太监的衣服我都带来了。”
江婉知道此事定是刻不容缓,不然周景宴不会火急火燎的来闯她的闺房。
江婉躲到屏风后面边换宫女装边说:“夕晨,早晨你去跟娘请安时,帮我想个借口搪塞过去,别让娘担心,我争取快去快回。”
乔夕晨嗯了一声,然后穿着宫女装的江婉和穿着太监服的周景宴一同向宫里赶去。
雍华宫内,许贵妃彻夜未眠,坐在那儿等了一夜,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到,于是她气急败坏的问道:
“翠蔓,怎么回事?本宫不是吩咐下去加大药量了吗,陛下那儿怎么毫无动静?”
翠蔓在一旁说:“回禀娘娘,奴婢派人去打听过了,皇后今晚宿在了承明殿!”
许贵妃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眼:“什么,陛下他没事儿?”
翠蔓摇摇头:“不好说,承明殿和坤宁宫的奴才们嘴严的很,一切等到早朝的时候就分晓了。”
许贵妃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罢了,本宫去小憩一会儿,翠蔓你记得喊本宫。”
江婉和周景宴快马加鞭赶到了皇宫,二人趁着天还没大亮一路来到了承明殿。
皇后眼下乌青,一看就是衣不解带的在这儿伺候了沈则修一晚上。
周景宴有些担心皇后的身体吃不消,急忙扶住她坐在一旁。
江婉麻利的开始给沈则修检查。
只见细细银针扎入不同的穴道,江婉又是诊脉又是扒开沈则修的眼皮查看,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皇后紧紧地抓着周景宴的手,似乎这样能缓解她内心的压力。
半个时辰以后,江婉已是大汗淋漓,周景宴忍不住提醒道:“江县主,不要勉强自己。”
江婉拔出插在沈则修身上的银针,跪下说道:“娘娘,陛下昏迷是因为中了一种叫落回的药物所致,这是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使人浑身无力昏迷!”
皇后一惊:“你的意思是,陛下中毒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可有办法解?”
江婉颔首道:“娘娘,臣女手里有丹药,名唤百毒丹可以解了落回。
只是……陛下体内还有蛊虫,为忘魂蛊,解蛊,不在臣女能力范围内,所以……”
皇后当机立断,说道:“本宫明白了,眼下之急,应该让陛下尽快醒来才是,等一下还要上朝。”
江婉点点头从袖口拿出百毒丸给沈则修服下,片刻以后沈则修悠悠醒来:“朕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睡了好久……”
皇后红着眼眶扎进沈则修的怀里,沈则修安抚道:“沐儿,别怕,告诉朕,发生何事了?”
江婉跪在下方说道:“启禀陛下,您中了毒,昏迷不醒,如今毒已经解了,但眼下最要紧的是您体内还有忘魂蛊:
忘魂蛊蛊发会使人不能自已,下蛊人还会控制您的心智,您会变得犹如傀儡一般!”
沈则修眉头紧锁,他的确从沈念琛去兖州次月起,隐隐感觉自己头痛,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皇后在一旁柔声地说:“陛下放心,臣妾会和您共同进退,不会让您成为孤家寡人的!”
沈则修即刻说道:“不行,万一朕真的被控制,难免不会伤害到你,如今之际,你只有回到周家,朕才会放心。”
皇后带着哭腔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沈则修安慰道:“沐儿放心,朕好歹是一国之君,他们可以操控朕,但却不能轻易杀了朕,所以,朕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
皇后摇摇头:“不行,我们不能这么赌。”
沈则修却坚持道:“沐儿,听话,如今你和孩子是最要紧的,一会儿上朝,朕就会当真文武百官的面宣布,皇后身怀六甲,身体虚弱,忧思过重,特准你回娘家待产。
下朝以后小宴便和你爹进宫将你姑姑接走吧!”
周景宴颔首道:“是,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