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
她真的很无语。
但即使再无语,问题还是存在,并且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我出不去了。”
谢筝:“?”
啊?什么叫出不去?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出不去?”
元凤摊了摊手,无奈道:“我之前说过,我们仨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填补这棵树的空缺,神主消失之后,理论上就该由我们来继续守护这棵树。”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但我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放弃了我们,寻到了你。”
“真有意思,那些老东西还真是厉害啊,到底编织了什么样的谎言,才创造出让你这个冤大头来顶包的条件啊!”
“我反正是想象不到的,神主不愧是神主,我们猜不透。”
谢筝:“……”
这话,她没法接,毕竟她就是冤大头本人。
默了默,她才清了清嗓子,说道:“从踏入放逐之地至今,我曾无数次的接近过真相,但没有人愿意告诉我这个真相。”
“但阿树反复强调,正是因为我不知,所以才能让‘造物’的能力存续下去,我也不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
听完她的话,元凤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她怎么说你就怎么信?未免太老实了些!”
“你不要搞错了,就算归墟真的掉下去了,树倒了,三千界毁了,所有人都死了!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你若是不想搭理,完全不用理会,凭你的本事,想要用其他方式活下去,不要太简单。”
谢筝沉默了一下,的确,她说的没错,若是她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可问题是...
“天海界已经与阿树创造的三千界连在一起,被这棵树影响,我若是真不管,我的父母兄长好友,一个个都会死于非命。”
元凤:“……”
谢筝的话说完,元凤也是一阵沉默。
过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但是也不能说她居心叵测,毕竟天海界太过特殊,而且她若是不出手,想必那个世界的循环至此都不会结束。”
“只是...我方才有说过吧,有人趁着世界之树虚弱、无法完全控制三千界的时候,正在对天海界实施销毁程序。”
顿了顿,她勾了勾唇,继续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人是谁吧?”
“虽然以那个世界的科技,要完全摧毁天海界还不太现实,但是给他们带去足以灭绝所有生命的灾难,却是轻而易举。”
谢筝脸色有些难看,但尚且能够自控,只木木地看着她,说道:“在我进入长生天之前,我已经送了几位有通天之能的神去了天海界。”
毕方和昭昭,再加上西天佛国的摩罗魔神,有他们在,就算天海界真的遭受了巨大的灾难,也一定不会真的落入绝境。
“好吧,原来你早有准备,看来是我多操心了。”
元凤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反而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虚无深处,似在探究什么。
见她不语,谢筝也不再理会她,往软榻上一倒,阖上眼睛,这片看不到尽头的虚无里,又恢复到她一人独处时的寂静之中。
巨树里的两人,互不打扰,而盯着她许久的张道陵,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似乎是刚刚才想清楚,那位‘造物主’,到底做了什么,把谢筝纳入了棋局之中,让她无法离开。
想到这里,他面色骤然一凛,紧接着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转瞬便在原地。
独自被扔下的翠微山主:“?”
这一个个的,都在抽什么疯啊?
没等他骂出声,陡然便看见张道陵的身影出现在水镜里,原本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的谢筝,看到他立刻从塌上弹了起来,一脸惊讶:
“你怎么来了?”
张道陵直直地看着她,不答反问:“想离开这里吗?”
谢筝:“?”
啊?怎么他也这么问?
虽然心中惊奇,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说道:“你当初不也是很希望我来上界吗?怎么我现在被关在这里寸步不能离开,你还一副对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的样子?”
张道陵闻言,眉心微拧,却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径自又问道:“你想不想离开?”
没等谢筝回答,他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元凤,原本还算柔和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
“你呢?做好死在这里的觉悟了吗?”
元凤:“?”
不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啊?她只是一个看热闹的而已啊!
“张道陵,你别太过分!”
“我现在可是同时拥有我自己和那头倔驴的全部神力,你早先为了稳住归墟受了不轻的伤,现在的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呢!”
张道陵...受了伤?
谢筝有些吃惊,仅从外表和气息来看,丝毫看不出这人受了伤,甚至每一次见他,都会比上一次更加深不可测。
张道陵面色冷峻,无情地瞥了元凤一眼,冷道:“她死了,所有的力量全部散逸,分到了三千界的每一个世界里,其中一部分关于杀戮的,正好到了我这里。”
听到这话,元凤是真的惊了,双眸不由得瞪大:“什么!你怎么会得到她的馈赠?!”
馈赠吗...?
谢筝忍不住看了看张道陵,腹诽道:“那可是‘杀戮’的能力啊,算什么馈赠,只会让他变成一个大杀器好吗!”
她刚在脑子里想完,元凤和张道陵二人,齐齐看向她,两个人神色各异,谢筝一愣,连忙捂住嘴,眼中满是尴尬。
元凤努力憋笑:“你说出来了,捂嘴也晚了。”
说着她话锋一转,大笑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就算没有得到这份‘馈赠’,他本来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真是稀奇啊,他居然会在意独自承受这一切的你——”
她偏过头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谢筝,说道:“说实话,在我眼里,你还不如那个‘谢筝’可爱,但念在你年纪小,还不够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零头,和你一个小娃娃计较,未免有失身份。”
谢筝立刻瞪了她一眼:“我可不可爱,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音落下,张道陵那冰冷渗人的视线再次落到元凤身上:“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做好死在这里的觉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