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这两个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像?
简直特么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谢筝话音一落,那中年帅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手里忽然一松,她一个不防,整个人再次从天上掉了下来,依然还是她最不想面对的脸着的姿势。
不过好在距离不高,所以没有受伤,只是姿势难看了一些罢了。
谢筝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山地草原,视野极其开阔,星空就在头顶——
不对,星空?!
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大中午,怎么转瞬就到了夜晚?
没等谢筝出声,那人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冷冷地睨着她:“荀琅真是把你给教坏了,手中之剑都捏不稳,倒是会耍嘴皮子。”
谢筝:“?”
她怎么耍嘴皮子了?怎么捏不稳手中剑了?
刚想反驳,突然发现他说的话有些不对劲。
她摸着折月的剑柄,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真是我师尊的师尊吧?或者是我师尊的亲爹?”
不管是哪一种,那她方才指着他一通叫唤,岂不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行为?
可对方明显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看了她一眼,便抬脚往山上走去。
谢筝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对方实在太不近人情,比闫玉霜的剑还要冷,她不太敢开口。
主要是不敢轻易得罪,而且还打不过。
跟着他老老实实地走了一路,最后在一座山洞停下。
头顶着万千星辰,脚下是盛开着细碎小花的绿原,洞口爬满了开着鹅黄色花朵的藤状植物,暖黄色的灯火从花藤缝隙漏出了几寸,乍一看,还别有一番风情。
前面的人抬手撇开花藤自己进去了,谢筝见状,也想跟着进去,没想到那软软的花藤却像是有千斤重一样,她拨了好几下,愣是没有拨开。
“既然荀琅教不好你,我便替他来教,今夜你在就在外面练剑,其他的,天亮再说。”
谢筝:“?”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
一来就给她扣个被师尊教坏了的帽子,就算是师祖,也不能想当然的主观臆断吧?
谢筝有些生气,同时心里也基本认定了他的身份。
她气呼呼地从芥子袋里取出一张躺椅,然后躺了上去,盯着头顶的星空,发起了呆。
看了半晌这才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在天海大陆上,哪怕是在枕月峰之巅,看星空,也不会像这里,星辰好像被放大了一般,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摘。
好怪。
想到这里,她忽然坐起身,手中凝出一道剑光,倏地冲向了头顶的星空。
看着近,其实夜空还是离得很远,随着时间的流逝,剑光逐渐看不到了。
谢筝有些失望,这星空也是真的,不像是幻境,一击即碎。
想要出去,单靠自己,恐怕有些难,可里面那老头,极其看不上她,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说。
这就很难办了。
本以为在这种地方,无论如何都会保持警醒,没想到谢筝想着想着就打起了瞌睡。
但是还没睡一会儿,一个巨大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惊醒的那一瞬,她整个人摔到地上,而身下的竹制躺椅,早已化成了灰烬。
谢筝:“……”
这老头,欺人太甚!
她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折月出鞘,剑尖气势汹汹地指向站在洞口的人。
“不管你是谁——”
今天她就豁出去了。
话音一落,她直接出剑,上来就是最凶的枕月剑法最后一式破苍穹,那人面色无波,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不把这一剑放在眼里。
裹挟着浩瀚剑气的折月甫一靠近,谢筝的身影便也掠到了身前,见他一脸无动于衷,她的唇角缓缓浮现出一丝笑容。
笑话,打扰她睡觉,不会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欺负吧。
这一剑破苍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剑,然而有了岁月暮的加成,短短一息的时间,她斩下了几把上千剑。
一剑破苍穹,或许只是星火之光,但千百剑,却有撼动苍穹的力量。
然而那人只是虚虚抬手,两指便轻轻松松地截住了她的剑势,折月雪亮的剑身在他手上,仿佛下一瞬就会被折断。
谢筝心中惊骇不已,另一手飞快凝出一道裹挟着幽蓝电光的雪色光剑,朝着他斩去。
那人身体微动,恰好避开了剑势,然后松开折月,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一双黑眸凝着冷光,虽然没有说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谢筝往后退了数丈,再不敢藏拙,霜月白和别惊秋这两剑,几乎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剑意,在岁月暮的加持之下,几乎斩出了几分同归于尽的意味。
他终于动了,周身浮现出浅淡的乳色光晕,飞速扩大,将身后的山洞连同整座山都纳入其中。
就在同一时刻,谢筝的剑也到了,这几乎是她抽空了全身所有灵力的最强的一剑,剑意与那层薄薄的光罩碰上的时候,撞出的灵力风暴,几乎摧毁了方圆百里的山地和平原。
唯有他身后的那座山,安然无恙。
谢筝脚下失力,跌坐在狼藉不堪的地上,心中大骇,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难看至极。
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啊?根本不是她能战胜的存在啊?
想到这里,她猛地一怔,忽然醒悟过来,惊道:“你不会是从放逐之地来的吧?!”
听到这句话,那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只见他轻轻启唇,声音终于不是如出一辙的冷意,夹杂着一丝人气。
“休要将我与那等污秽之物相提并论。”
谢筝:“?”
愣了愣,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那...你不会是从上界来的吧?!”
难不成前有娲皇献祭自己引来神使,现在有她这个倒霉蛋,不知缘由地引来了厉害的人神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就在谢筝心潮激荡澎湃的时候,一盆冷水兜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放弃你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已经死了。”
谢筝:“……”
沉默了半晌,她叹了口气:“那您现在能告诉我您的身份了吗?”
见他扬起眉,谢筝连忙补充道:“我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真的提不动剑了。”
果然,听到她的话,他又冷哼道:“荀琅果真将你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