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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筝:“……”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揪着毕方的马尾狠狠揍他一顿。

两方都没有助力,张鉴之却是实打实的元婴后期,而她才结婴不久,若放在一般人身上,这无异于找死。

张鉴之在她手中吃了太多亏,眼下也不敢轻敌,一边集中精力与她对剑过招,一边还要防着场外围观的人下黑手,可谓是心力交瘁。

而谢筝则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她抬手就击出最强的一剑,往生剑法第一剑岁云暮,天空瞬间阴沉下来,方圆百里的雷灵力好似受到感召,纷纷聚集而来,河西镇上方,凝出了厚厚一层黑云。

细小的蓝色、粉色电光在其间飞速流窜。

看似只出了一剑,实则接连斩出了百余剑,裹挟着铺天盖地雷灵力的剑光顷刻吞没了张鉴之的剑势。

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吃了大亏,立刻往后退了十数丈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击不成,万千剑影再次袭来。

谢筝却不慌不忙地避开他的攻势,忽然扬起唇角,对他露出一个堪称甜美的笑容。

张鉴之猛然一怔,并没有想明白她在笑什么,下意识便认为自己落入了她的圈套。

实际上,他想得很对。

即便为了躲避她方才怪异的剑招退出了很远,拉开距离以剑阵的方式在与她过招,但整个河西镇上方的天空都被黑云覆盖,除非他能立刻远离战场,否则天地间的雷灵力都会为谢筝所用。

雷灵力暴躁活跃,比起其他的灵力而言,拥有更快的速度和更强大力量,张鉴之虽然机缘和天赋都不错,但毕竟只是普通的金系单灵根,两人修为有差距,但他能调用的灵气强度依然不如谢筝。

况且面对这个咄咄逼人要置他于死地的师妹,他一点也不想再后退。

于是谢筝朝他逼近的过程中,张鉴之也调用全身灵力,在玉府与经脉中飞速游走,剑气蓬勃而出,直冲谢筝面门而去。

而她躲都不躲,硬生生以同样一剑,将那股子毁天灭地的剑气击碎,下一瞬,剑意如星河流淌,倾泻而来,漫天剑气碰撞,发出震耳发聩的尖啸与铮鸣。

裹挟着浩大雷灵力的剑光从天而降,刹那间便点亮了昏沉的暮色,张鉴之和击出的剑气眨眼间被吞噬殆尽。

这还没完,这一剑过后,谢筝闪身而至,雪亮的剑刃刺入暴涨的剑光之中,刺入皮肉的真实触感让她整个人兴奋不已,热血都沸腾起来。

然而只过了一瞬,浩瀚如海的剑光消失了,张鉴之也消失了,被击碎的大地上,除了一滩新鲜的血液之外,再看不到半分人影。

她收回剑,咂咂嘴,有些感叹:“这一剑没练熟,还是慢了,不然他都没机会逃走。”

这一场越阶比剑实在打得漂亮,可谓是赏心悦目,在一旁围观的几人从半空跃下。

许莲君大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可以啊,方才那一剑叫什么?想好了吗?”

谢筝闻言,沉思了一瞬,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想名字?”

这就是很普通的一剑,根据往生剑法第一式岁云暮,再加上自己雷灵根的特性,从而合并的一剑,也不算是她自创的剑招。

许莲君瞪了她一眼:“这么酷炫的招式,怎么能没有名字?”

见谢筝一脸不在意,她又道:“我看过了,它与岁云暮不同,与后面的几招亦是不同,谢筝,你是不是傻啊?这就是你自己的剑啊!”

比起本人,许莲君显然过于激动,谢筝也懒得和她争,便摆了摆手:“行,你这么喜欢,就由你来取名吧。”

至此,河西镇的小插曲便告一段落,在原地等了没多久,禅宗与道宗派来驱除怨气和超度亡魂的人也相继赶来。

几方交代了一番,谢筝等人便继续往甘宁道腹地深入。

出发之后,许莲君与陆翡还有毕方三人,正在冥思苦想给剑招想名字,谢筝便放出昭昭,让她前去探路。

“慈音大师,慈鸿大师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听到她的问话,慈音偏过头来,低低地叹了一声:“没有。”

谢筝顿时沉默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河西镇,心中怅然不已。

这一路走来,他们好像陷入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漫无目的地被人牵着鼻子走,每次发现问题的时候,都已经死了很多人。

虽然最后顺利地解决了问题,可人命却是救不回来了。

他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必须抢回主动权!

正想着,才离开一会儿的昭昭忽然冲了回来,一脸紧张地扯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前飞。

“娘亲,前面有个小村庄,里面还有活人!我们快点去救人!”

谢筝闻言,也没有多问,冲后面的许莲君等人喊了一声,便加快速度,一路奔往了昭昭所说的小村庄。

那真的是一个小村庄,悬在半空,一眼可以望到边,不过十几户人家,整个村庄上方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雾。

“娘亲,我闻到了很奇怪的味道。”

一落地,昭昭便拉着她往一户大门紧闭的人家走去,边走便指着高高的院墙上空,弥漫着的朦胧雾气,说道:“这回和以前遇到的都不同,我怕这怨力和死气不干净,所以不敢吞食。”

谢筝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而拔出折月,轻悄悄地用剑推了推门,原本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

小院空旷整洁,两摞柴火整齐的靠墙码着,地面连一丝尘埃都没有,院子中央立着一方石桌,桌面甚至摆放了一套茶具,没有任何被侵袭的痕迹。

毕方可不像她那样小心翼翼的,直接推门而入,大喇喇地走到正屋门前,一脚踹开了大门,然后便看到狭窄的屋内,挤满了人,乍看上去,至少有数十人。

不,或许不该称之为人。

此刻暮色已深,屋中人一听见门开的响动,口中立刻发出此起彼伏的野兽般的嘶吼与嚎叫,张牙舞爪且又盲目地挥动着四肢,朝他们袭来。

没有半点身而为人的意识与理智。

毕方躲避不及,便飞起一脚,踹翻了许多人,这里面多的是妇孺老幼,根本承受不了的毕方的力气,直接被踹断了胳膊或腿,再无行动力,便只能互相挤压着瘫在地上,发出无助地嘶吼嚎叫。

“毕方,你收着点力气,这都是凡人,那经得起你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