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泫再怎么也是个金丹期的修士,姜雪茹敢直接动手,也不过是仗着张鉴之在这里。
姜雪茹志得意满,举剑刺了过来,然而两人之间修为差距过大,她的攻势还未至,便被谢泫连人带剑给踹了出去。
张鉴之见状,又急又气,飞快地朝着谢泫拍出一掌,然后回身掠了过去,好在他速度够快,姜雪茹并未真正的摔到地上,但谢泫那一脚,毫不留情,使了十成十的力气,踹到了心窝处,直接把人给踹晕过去了。
而挨了张鉴之一掌,谢泫也受了不轻的伤,但还不至于不能还手,他单手扶着胸口的伤处,反手抽出腰间的长剑,就要朝他刺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水色的灵力如同出利箭,转瞬从码头另一侧射了过来,带起的巨大灵力气流将谢泫整个人掀翻在地,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水色的箭,又疾速奔往张鉴之的方向。
但张鉴之也不是一般人,立刻抬剑迎击,那道水色的箭立刻便被劈碎,散成了一股股最原始的水灵气,消散在空气中。
然而张鉴之一口气还没松完,一个海蓝色的高大身影登时出现在眼前,看到来人,他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惊诧万分。
鲲鹏!妖族的异兽鲲鹏!为何会帮这个人?!
直到此时,他才认真地打量起倒在地上的人来,长相与谢筝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道是她在凡间界的亲人?
没等他想明白,鲲鹏骤然出手,掌中凝出一柄水剑,一剑刺出,潺潺水声不绝于耳。
张鉴之一手还揽着昏迷不醒的姜雪茹,对方攻势太猛,哪怕是他也有些难以招架,只能反手横剑格挡。
“你竟视人界与妖界之间的和平契约于不顾,贸然对人修出手,鲲鹏,谁给你的胆子?”
出言即是高高在上的质问,哪怕不敌于人,姿态也绝不在对方之下,张鉴之向来如此,过去几十年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到过挫折,虽然现在师妹不听话了,却也于他枕月峰大师兄的地位无损。
但鲲鹏是何许人也?又怎会买他的账?
“你话真的好多,连谢筝一个指头都比不上,还能不能打了?”
张鉴之:“……”
这鲲鹏竟然将他与一个处处皆不如他的女人相比,简直荒谬!
张鉴之额头青筋鼓动,呼吸都粗了起来。
生气归生气,他和姜雪茹不一样,还是有点眼力见的,这只鲲鹏,虽然还是幼兽期,但他即便出全力也难以击败,况且对方这语气,明显与谢筝熟稔,于是一个念头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拧起眉头,俊朗的脸孔浮现出一丝阴霾,声音发冷:“你与谢筝什么关系?是她让你来找我的?她怎么不敢亲自过来?”
亲自过来干什么?一起揍他吗?
鲲鹏被他这话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回过头看向谢泫,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谢泫闻言,从地上站起身来,磕了几颗伤药,说道:“无碍。”
还能站起来,证明是真的没什么大问题,他放心地点点头:“行,那你站远一点。”
谢泫一听,立刻捂着胸口跑开,连自己的好妹妹都不是鲲鹏的对手,更别说自己了,这场战斗已经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沾边的。
张鉴之眸中怒气愈盛,冷笑了一声:“既然你执意要坏了人界与妖界的规矩,那我也不与你客气了。”
两人之间修为是有差距的,但张鉴之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不知越级打败过多少对手,他也是天赋异禀的剑修,自然也有剑修的傲气,哪容得了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将姜雪茹放到安全的地方,两人便飞快地打成一团,鲲鹏手中握着一根不知来路的鲛骨神杖,使的竟是禅宗功法,在周身结了一层厚厚的护盾,任他如何出剑,也无法攻破防御。
又因着对方的修为压制,哪怕剑势再如何凶猛霸道,有刺破苍穹之势,张鉴之依然没能讨到半点好处。
他又惊又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偷学禅宗功法!”
鲲鹏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没招了?该我了。”
说完,他手中的鲛骨神杖忽然爆出几乎遮天蔽日的水蓝色的光晕,眨眼间吞噬了所有苍穹之下所有不属于他的剑意与剑气,
而反观张鉴之,手中握剑,面色苍白,心神俱裂,这道无上威压,犹如来自千万年前远古神魔战场,让他几乎没有动弹的余力。
下一瞬,神杖上部猛地砸到他的腰腹部,张鉴之的身体顷刻弓了起来,整个人被这竟被拍到了海里。
鲲鹏手执神杖,滞在半空,眼里划过一丝纠结。
谢筝不会游泳,那这位不会在海里淹死吧?
这人虽然该死,但还没到他死的时候呢。
想到这里,鲲鹏连忙冲了过去,想把张鉴之从海里捞出来,然而还未靠近,一个深红色的圆形灵力罩从海里弹了出来。
而昏迷不醒的张鉴之,正被灵力罩包裹着,悬在半空,鲲鹏松了口气,还好他有救命的法宝,若是要亲手捞一个男人,那也挺膈应人的。
这番动静实在太大,就算想不注意都难,只是战斗结束得太快,等察觉到的人赶来的时候,便只看到不远处昏迷的姜雪茹,以及悬在海面上,同样陷入昏迷的张鉴之,连始作俑者是谁都不知道。
大通铺上,几人围着小几而坐,谢泫眉飞色舞地把方才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不同于其他几人笑作一团,谢筝心里却有些疑惑。
照理来说,鲲鹏与张鉴之并不认识,更不可能有什么仇怨,可听谢泫的说法,好像他是故意找到张鉴之,揍他一顿似的。
这种事情,在那场梦境里,是绝无可能出现的。
许是发现她不仅不笑,反而皱起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许莲君撞了撞她的胳膊,问道:“想什么呢?”
谢筝闻言,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郑重其事地问道:“许莲君,你相信命运吗?”
许莲君:“?”
她抬手摸了摸谢筝额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眼看谢筝要皱眉,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跟慈音那秃驴呆久了,也变得神神叨叨的?修仙本就逆天而行,我们既然踏入了仙途,不就是在与命运、与天道抗争吗?”
“既然如此,命运存在与否,我信它与否,又有什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