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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痛快地决定了花的去处,这让贝思感觉有些意外,但也很快接受了。

一周以后,沈清接到了一个相熟的学长的邀请,贝思和沈清两个人参加了同学聚会,在看到白炽灯光下站着的何航,所有的人都不禁为他身上的气度所折服。

贺安年为了能够重新追到沈清,给在场的所有女生送了一束花,唯独沈清手里的那一束是不一样的。

沈清在所有女生羡慕的目光中,笑着接着花,他坐在座位上,歪头看了一眼贝思,询问情况。

贝思冲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这场同学聚会的弯弯绕。

餐厅这次也是订的比较高档的餐厅,同学会可能最大的意义就是在攀比,留在a市的同学们,说着自己最近的成就和感情生活。

他们有时也会提起沈清和何航两个人上学时候的甜蜜,似乎这样就可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可以让彼此之间变得热闹起来。

沈清对于说出他和何航当年谈恋爱的亲密关系的那些同学,对他们的印象只停留在了最后毕业照上,他自己其实已经忘记了这些人。

沈清酒过三巡出去透透气,何航也同样跟着走了出去,沈清望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最终还是笑着开口询问跟在自己身后的何航,“你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其实你也知道一些事情。”

何航长长的叹口气,“我本来以为我有了机会,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沈清沉默着没有说话,车水马龙像是映照着未来的生活一般,繁华梦幻,这样是最初人们的梦想一般,都可以在这个舞台实现。

何航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我之前回忆着,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喜欢的人是贺安年,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当年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贺安年的英文名字就叫尼克。”

沈清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听着何航接下来的话。

何航咬了咬牙还是把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也许,在你这里我的人品也有些堪忧,但我们是同学也认识了很长时间,有些话即使你不爱听我还是想要说出来。”

“贺安年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他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当年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他曾经和人发生冲突,并且把人打进了医院。”

沈清听到这话笑着开口,“所以你想跟我说,贺安年他有暴力倾向?”

何航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你可能和贺安年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这个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他迫切地想要成功迫切地想要回国,甚至为了自己的那些小脾气小性格,会不把人命当人看。”

沈清听着何航静静地说完他身上的所有缺点,突然笑出了声,“何航,你始终不理解我。我当年和你在一起和我后来跟贺安年在一起,其实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你们长得都好看。”

“我做过的那些糟心事儿,我认,并且我也接受这些事情带来的后果,但不代表我愿意听你说关于贺安年的那些坏话,就算是我相信了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风轻轻地吹过,何航只感觉这风有些让人发冷,明明只要伸手就可以抱住面前的姑娘,可最终他还是失去了。

沈清看着不远处的霓虹灯,“一直以来拖拖拉拉的我们也没有机会好好的说一句话,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

“何航,我不爱你了。”

何航身体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他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他不敢置信地反问,“什么?”

沈清脸上带着笑,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就像是当年和他表白的那个姑娘一样,明媚阳光甚至带着大胆,漂亮的姑娘如同盛开的鲜花,带给了他别样的感受。

沈清一字一句地开口,“何航,我们结束了。”

“我不爱你了……”

何航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他拿手不着痕迹地将眼里涌出的泪水抹去,逝去的爱情和青春如同那些不甘心一同埋葬,之前母亲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今天晚上,让他最后的一点幻想都烟消云散。

高跟鞋响起,随着门关上的声音,沈清彻底离开。

~~~

贺安年整个人都有些抑郁地蹲在地上,烟头扔得到处都是,刚才在那家餐厅它远远的就看见了包厢里的沈清,他笑容满面的接过了何航手里的鲜花。

贺安年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癫狂抑郁的状态,他想要将这一切都毁灭,想要将这一切都好好的和沈清解释,想要将自己从这面前的困局里挣脱出来。

贺祈祁坐在包厢里,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贺安年收拾好心情打开门坐在了椅子上,他从容不迫地直视着面前的贺祈祁。

“说实话,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过人,当年你和我妈两个人联姻在一起,明明你有机会和我妈说清楚,但是你选择了婚内和其他的人不清不楚。”

贺祈祁被人扒下了最后一丝脸皮,他握紧了拳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贺安年,“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脖子里发出了清脆的关节声,让这个原本就有些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的突兀,“现在后悔了,想让我回家继承家业,想让我给你养老送终。”

“可是你听过那句话吗?父母不慈,子女不孝,当年你把我扔到了国外,就连我妈在国外陪我上学的那段时间,你管不住自己的裤裆。”

“我妈最后问了利益,和你达成了协议,他分走了不少的家产,后来又和自己所爱的人结婚,那个女人从始至终都在怪我,怪我上学最终破坏了他原本和谐的婚姻,可是你们夫妻二人心里的那点事,真的觉得男的特别好吗?”

贺安年第1次,面对贺祈祁毫不留情地说出了他心中的话,“我妈现在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是赫氏集团的那些股份,他给我打电话口口声声的让我跟你回家,可是我不愿意。”

“我爷爷也劝我,说你不会害我,现在我一手创办的公司破产的破产,出事的出事,也没有关系损失的那些钱我早晚都能挣回来。”

“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问一问我,我愿不愿意……”

贺祈祁高高在上惯了,从来都是他做决定别人听,此时此刻自己的儿子说出的这些话,让他出奇的愤怒。

手拍在了桌子上,酒杯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贺安年小的时候最害怕贺祈祁冷下一张脸,这个男人不怒自威让年幼的他害怕极了。

贺安年小的时候,总是挨打,有的时候可能甚至因为一句话没有说对,都会被叫到书房里打手掌心。

贺家的家教极其的严格,贺祈祁当年就算是再怎么喜欢现在的妻子,他也没有做出被人抓住把柄的地方,甚至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他是无辜的,感情上的出轨,也叫出轨。

父子二人的无声对峙,最终贺安年将手里的酒杯扔在了桌子中间,玻璃和玻璃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贺安年一把掀翻了桌子,“既然你能让我破产,那我也能让你破产,咱们两个谁也别玩儿了。”

贺安年身上那股暴戾的气息,让在场坐着的几个人同时变了脸色,贺光霁最先抓住了贺安年的胳膊,“你疯了?”

贺柏原本乖巧地做鹌鹑状,此时此刻也有些害怕的开口,“你也姓贺,如果你做了什么爷爷也可能接受不了,再说了只是让你回个家你……”

贺安年看着自己的这两个表兄弟,低低的笑出了声,他眼里腥红一片,“我小的时候过的什么日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爸怎么对我的你们也知道,管教和虐待永远都是两码事。”

“我就当初因为在饭桌子上说错了一句话,就被他抽得满脸都是血,你们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说句话吗?因为那件事儿,我姥姥把我带走,我从小是被我姥姥姥爷带大的。”

“贺家人骨子里就是薄凉的,我们身上流的血也都是冷的,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装什么好人,你们不就是害怕我放手一搏,贺家这艘大船沉船之后,你们享受不到如今的便利。”

“你们既嫌弃自己的身份带给你们的束缚,又害怕当后盾消失后,你们积极报名和那些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贺光霁听到这些话放开了贺安年,“贺家这一辈,就我们三个孩子,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不管你了。”

贺柏还是有些担心地皱起了眉头,“安年,有话好好说,咱们到底是兄弟,如果你要是对家里有什么不满你告诉我我回去就跟爷爷说……”

贺柏对于这个从小就被送到了国外生活的堂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他骨子里从小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以至于他不愿意看到贺安年最后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贺安年心里悲戚,他一直犹豫着不肯说的秘密,害怕沈清在得知自己是尼克之后,回谷的偷窥让沈清拒他于千里之外,也害怕这一切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他什么都得不到。

自己的母亲,遇到了一个小自己5岁的男人,两个人结婚甚至组建了家庭,被幸福滋养后他才后知后觉去痛恨当年自己联姻嫁给的男人。

桑思暖本来就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当年他明知道贺祈祁对自己没有感情,可为了拿捏唯一的儿子,私底下没少说过贺祈祁这个父亲的不是。

这两个人,对于贺安年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让贺安年看清了夫妻二人最真实的一面。

贺安年无法原谅,也不愿意牵扯其中,所以他嘴上说着不在意,那是早在他会思考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自己父母最卑劣的一面。

贺祈祁今天晚上丢了一个大脸,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恨我,可是没有我的话你凭什么有如今的生活?”

“是我给了你现在如今的一切,你凭什么恨我?”

贺安年一步步的逼近,“凭什么恨你你自己不清楚吗?你真以为自己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我就看不出你那伪善的面孔。”

“你当年恨不得我死在A国,你为什么在我姥爷死的时候,不让我回国,老太太伤心过度最终病死,你甚至都连说一声都不愿意。”

“我当时叫你爸,我说求你了,你甚至……”

贺安年眼底猩红一片,恨意充斥着他全身,“你就是害怕我回国,害怕郭曼妮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的身体不适合怀孕,硬生生的将那个孩子推在我身上,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贺安年一声声的质问让贺祈祁彻底恼怒,“好样的,以为自己开了几家公司翅膀硬了,我倒要看看咱们到底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