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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方从听澜院回来,回翠霞居还不到一个歇脚时间。

苏桐前脚踏进翠霞居,她便吼开了声:“你又去坑害我儿!”

秋茗闻言抱住苏桐胳膊,不让她进。

“无妨,”苏桐拿开她的小胖爪子,笑着冲她摇头。

若一个老夫人便可将她苏桐吓倒,往后的路,还如何去走?

老夫人盘着高髻,许是回来时走得太快,以至发包松动,斜插的步摇也没精神地垂耷下来,瞧着滑稽。

近些日子她调养得当,倒是中气十足,骂起人来虎虎生风,似每句话都咬足了力气。

“我不是告诫过你,莫去扰我儿清净,我儿自有大夫为他医治,你倒好,你一去,我儿情况又有恶化!你拿什么偿他!”

“我特意让你二哥二嫂亲自照拂,为的就是防你苏家的人,没想到你竟那般没脸没皮!”

苏桐掏了掏耳朵,象征性蹲福道:“二嫂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二嫂跟你说个客气话,你……你存心想气死我!”

“儿媳岂敢?”

老夫人出身将门,因是家中独女,娇生惯养长大,又管着秦家满门,在这家中独大,偏偏这苏桐处处与她作对,以她的气性,岂能忍得?

瞧苏桐那副蛮不在乎模样,老夫人深觉大家长威严被挑衅冒犯,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你去听澜院的事,我记着呢,若我儿子不得救,便是你苏桐做的手脚!”

苏桐自己在中堂找了位置坐下,全不管老夫人脸色已气成什么样儿,“娘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去看自己的相公,怎就做了手脚?他先前静躺着,如今还那么躺着,并无一丝变化。

再说,您去瞧瞧,他浑身上下还有哪个地方,值得我去做手脚?”

“温太医全权负责医治我儿,他曾说过,书玉并非不能治!”

至此,苏桐眉梢一动,清亮的眸子微微一闪。

按老夫人脾性,争到这步田地了,若知道秦书玉本已有好转,不可能不提,否则如何证明她苏桐“坑害”秦书玉?

亦或老夫人明知秦书玉曾有好转,只是在与她作戏?

老夫人作戏,便只有保护儿子这一动机,但若坐实她苏桐再度“坑害”,岂不是能直接将她送至官府问罪,一劳永逸?

略一思考,苏桐便肯定,老夫人并不知秦书玉曾醒过。

某人,好沉的心思!

苏桐笑了笑:“娘既然信任温太医,便都由他负责吧,儿媳听娘的,但此后书玉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她出声淡淡,倒显得老夫人无理取闹了。

老夫人好比一拳捶上了棉花肚,反将自己震得不轻,差恼之下怒气瞬而激发,“孙嬷嬷,把苏桐给我抓起来!今日,我定要以家法处置她!”

自三公子新婚,老夫人与苏桐之间矛盾已久,老夫人忌惮这是苏家地盘,多少忌惮着些,今日还是头一次如此硬气。

孙嬷嬷闻言腰杆子直了不少,朗朗应着一声“是”,这便带着丫环们前去押人。

“你们放肆!”苏桐眼瞅着三人冲来,怒而拍案。

这一声吼,当真把孙嬷嬷与那两名丫环惊得不轻,个个顿下脚步,连一副凶煞状的孙嬷嬷也犹豫不前。

“老夫人……”

“我看谁敢!”

秋茗将桌上一只金质云纹执壶握在手中,立时拦在苏桐面前,满身舍命护主子的豪气。

别拿二分钱的萝卜不当菜,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老夫人气得直打哆嗦,颤颤指着苏桐:“今日,我这把老骨头,非要教训这不孝儿媳!拿下,把她们全部拿下!”

苏桐喝道:“秋茗,不必客气!”

秋茗听得血脉一热:“是,小姐!”

有了老夫人指示,孙嬷嬷与丫环们虎狼般扑了过来。

孙嬷嬷首当其冲,上前便要抓人。

秋茗得了小姐的话,当即扬起壶子,照着孙嬷嬷的脑袋一掼!

“啊……”

孙嬷嬷被擂得一声惨叫,一屁股跌在地上,额角鲜血直流。

这可把老夫人气得捶胸顿足,老脸红透,几乎要晕厥过去,手足无措地吼道:“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家儿媳妇造反了啊!”

她犹不解气,还要令人上去拿人,这会儿楚文带着两名护院赶至,将苏桐与仍兴奋不已的秋茗护在身后。

苏桐想着方才已爆了孙嬷嬷脑袋,气已消了不少,便大发慈悲道:“罢了,今日先饶你们一回,若有下次,新账旧帐咱一起算!”

话落,便丢下跳脚的老夫人,与那捂着脑袋比死狗还老实的孙嬷嬷,带着楚文与秋茗离开。

回梧桐院路上,秋茗叽喳个不停。

“这地儿,一草一木都是我们小姐的,小姐出于孝敬才让秦家人住进来,老夫人倒好,竟敢对小姐用家法?虽说她是姑爷母亲,但她本身也得讲理是不是,也得是颗葱不是?”

苏桐只静静听着,垂眸不语。

楚文却皱眉、摇头,好吵!

秋茗乐得拍手,“这次以后,看老太太还敢不敢对小姐发火。”

苏桐仍若有所思。

秦书玉醒过,然老太太却不知情。

可那人为何要守这秘密?或许也如秦书玉掌握李平致残小霸王,掌握大小书契秘密一般,只为将来某日,协迫她与苏家?

“小姐!”此时,门子前来禀报,“温太医来为姑爷看诊了。”

“知道了。”

待温太医出了听澜院,苏桐恭敬迎上,“这些天辛苦前辈了。”

“苏大夫客气。”温太医六十来岁,面容清瘦劲朗亦不失温和,一撮山羊胡已然发白,精神头极好。

没等苏桐问话,温太医主动道:“秦三公子的病情,老夫恐怕治不得。”

苏桐微疑,那之前秦书玉苏醒的事……

温太医不知,姜锦不知,老夫人不知……若他们三人不曾瞒着,那便只有一个可能,秦书玉醒过,却未来及,或以他目前能力,暂不能相告第三人……

苏桐收着心思,抿了抿唇道:“前辈过谦了,您是宫中资深太医,医术毋庸置疑,您再给他瞧瞧,若他不得救,老太太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苏大夫真是幽默,”温太医爽朗笑开,习惯似的顺了一把山羊胡,“ 哎,以老夫看,三公子这病必得请你,或你师父出手,然你师云游四方,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只得由你来,老夫确实无能为力。”

温太医道:“老夫与秦家人商议过,此病得你出手。”

“他们同意了?”

温太医松了口气,“自然同意了!”

苏桐不知该哭该笑,表情有些僵木。

他们同意让她治,那她治是不治?

若她坚持不治,便等同落了个巨大的口舌,秦家不会罢休。

治好,自找麻烦,治不好,便是砸了南派嫡传的招牌。

苏桐心不在焉地送温太医离开,关门瞬间,忽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