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挂。
几个保镖冲过来,孙天谕在旁边指着他们,“都老实点啊,不然我就报警了。”
保镖拿了纸巾递给女人,她动作优雅地擦拭,但眼里寒光乍现。
大太太嘴角冷笑连连,“留这么个人在你们身边,有什么好处?”
孙天谕不客气地回道:“我们乐意啊,又不是养不起,又没吃你家大米饭,怎么操这么多心呢?”
大太太身上芥末味很重,这事八成是赵薄琰指使的,这种事他都做得出来,看来不用试探,脑子肯定是有问题的。
“薄琰,你爸很想你,近段时间茶不思饭不香啊。”
这话说出来,恐怕没一个人相信,傅偲往身后招招手,示意赵薄琰上前。
但他乖得很,不光人走过去了,还把手塞给傅偲。
傅偲并未当着大太太的面甩开。
“赵先生有这个心,是还想把赵家交给这个儿子吗?那敢情好,毕竟他是最适合的继承人人选。”
这话对于大太太来说,是禁忌,自从她知道有肖美闫母子的存在后,她寝食难安,一刻没有睡安稳过。
痴了傻了又如何,她要的是他,死了。
她笑容都变得僵硬。
“薄琰,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连累身边的人,你懂这句话的含义吗?”
大太太对自己的头发丝,现在都嫌弃至极,她满含深意地盯看眼赵薄琰后,便转身离开了。
傅偲掐了下男人的掌心,“她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
“她是让我跟着你们,怕我回去又要给我吃又要给我喝,她怕被吃穷了。”
孙天谕竖了竖大拇指,顶级理解。
小姑娘手里还拿着一盒炸鸡,没有加料的,“给你们吃。”
孙天谕揉了揉她的小脸,“你妈妈呢?”
“在店里忙呢。”
孙天谕没敢留她太久,拿过炸鸡后牵着女孩的手走了出去。
毕竟那件事之后,老板娘每天都如临大敌,尽管孙天谕去解释过一次,说是误会,但她也不会再信了。
“乖啊,你先回去玩,改天我带你去游乐园。”
“好的天谕姐姐,再见。”
傅偲将门口和院内清理干净,孙天谕在教授赵薄琰防拐骗小技巧。
晚上,赵薄琰的房间内安静了,一点声都没有。
傅偲像是有什么心事,坐在沙发上出神。
孙天谕过去,“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有心事啊?还怕那人会找过来吗?”
“我也算挺了解她的,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孙天谕挨坐到傅偲身边,手轻挽住她的胳膊,“你跟你哥哥求求情,让他……”
可一想到赵薄琰做过的事,孙天谕就知道这条路肯定是被堵死的。
“他当初千不该万不该,做了那种事。”
傅偲紧紧地闭了下眼帘,“天谕,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他没有。”
孙天谕的表情严肃起来,“没有……什么?”
“没强暴过那个女生。”
傅偲看到孙天谕的表情在她眼里,变得震惊且难以置信,孙天谕朝赵薄琰的卧室门口指了指。
“被冤枉的?那可不可以翻案啊,这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傅偲身子往后轻靠,陷在了椅背内。
“可我记得,他不是主动认罪的吗?既然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还要认呢?”
这里面存在着明显的逻辑错误。
傅偲没有将真实的原因告诉她,还是怕孙天谕管不住这张嘴,迟早有天会被傅时律知道。
“是我骗他的,我说只要他认了罪,我就等他出来,我们还能在一起。”
孙天谕算是有些听懂了。
“那他必然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必然是爱你,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所以才会答应你。”
孙天谕握紧傅偲的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只要他没碰过那个女的,这就不是死结,就解得开。”
“真的……能解开吗?”
“可以。”
赵薄琰要是真在婚后强行跟别的女人打了扑克,那才是十恶不赦。
除非他一直傻着。
傻了,才能当他是重生了。
*
大太太过了两天再来时,身边带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傅偲看到对方的脸,她对她的印象很淡,可仅存的那点记忆还不至于遗忘干净。
“天谕,带他上楼。”
孙天谕忙拽着赵薄琰就要去楼上。
没想到那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她小跑着拦到赵薄琰的面前去。
她眼里有深深的怨恨,“赵薄琰,你还记得我吗?”
孙天谕赶紧瞅了眼傅偲,见她脸色苍白难看,孙天谕双手抬起拦在女人面前。
“记得你干什么,谁啊你,这儿不欢迎你,滚滚滚。”
“他毁了我一辈子,以为只要躲起来就行了吗?”
女人刚一张口,泪水就渗满眼眶,“你居然只判了三年,为什么要放你出来,你就应该一辈子待在牢里,你这种人渣不配活着!”
孙天谕恍然大悟,原来是当年指证赵薄琰的那个女学生。
不过,不是没侵犯过她吗?
孙天谕瞧着她一脸的生不如死,伸手将她推出去两步。
“扒你衣服了吗?真跟你睡一起了吗?再说三四年时间都过去了,你不好好地躲着,你倒是喜欢别人旧事重提……”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走开。”
傅偲看到大太太走到休息区,气定神闲地坐下来。
她就想看傅偲这儿做不了生意,让她左邻右舍都来瞧瞧,她身边的男人是什么德行。
孙天谕那边,护犊子一样护着赵薄琰,不让女人接近一步。
傅偲坐到大太太对面,对于她今天的找茬,也不是毫无准备。
“我原以为,赵太太不屑于做互揭伤疤的事,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了,你抓破了我的脸,我就必须要咬你一口才能消气。”
“到头来弄得你我脸上都难看,多不值得。”
“互揭伤疤?”
大太太冷哼,“我有什么伤疤?我又没像他一样,做出那种龌龊事。”
傅偲看向她的脸,原本对上了年纪遭受过重创的人,应该给予她一点同情。
但是……
她从来也不配被称之为人。
“我至今还保留着一段关于大哥的影像,它太占内存了,我在想是把它删了呢,还是干脆发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