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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她眸子里闪过惊讶。

这颗卤蛋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小丫头,贫僧天显,有样东西要交给你嫂嫂。”

“你认识我嫂嫂?”珺宝满目狐疑。

她没见过天显,很难不怀疑这人的身份,嫂嫂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能跟陌生人走。

对她而言,天显就是个陌生人!

天显看出珺宝目光里的戒备,笑了笑:“认识,还很熟呢,昨日刚见过,你把这东西给她,就说是贫僧给的,她肯定知道。”

珺宝摇头:“不要。”

天显循循善诱:“那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给?比如贫僧给你买糖吃,或者给你银钱……”

“这些嫂嫂都会给我,我才不要你给的!再见!”

珺宝觉得天显太奇怪了,笑得跟个坏叔叔一样。

她不敢再多呆了。

牵着球球往回走,正好碰上追过来的大丫,她道:“大丫姐姐,有个奇怪的叔叔,我们快回去吧,我怀疑他是拍花子!”

大丫一听这话,看都不敢看,牵着珺宝就往回走。

原地的天显摸了摸鼻尖。

他拿出一面铜镜照了照,喃喃自语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啊,可那小丫头是什么意思,难道真像怪叔叔?”

天显没在门口等多久,程筠便出来了。

“女施主。”

程筠从珺宝和大丫嘴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天显明显盯了她家很久,不然不可能知道她是珺宝嫂嫂。

臭和尚,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要给我什么东西?”

天显递出包袱,笑眯眯地道:“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贫僧不便久留,就去女施主家吃饭了,告辞。”

她也没叫他去吃饭啊!

程筠看不出来天显葫芦里卖什么药,回到家想了想,还是找来云泽准备问问天显的身份。

云泽沉默了会,淡淡地道:“我对这人确实有些印象,但是并不熟悉,他性子古怪,长相妖孽,辈分比圣贤法师要高。”

“我与我家主子去过护国寺,那次正好看见圣贤法师对着他行礼,他一般不露面,行踪不定,怎么会出现在这?”

程筠不以为然地道:“所以说,你们也不知道这和尚是什么来头?”

云泽尴尬地道:“算是。”

“真是问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家的情报网还要加强啊,不然事事落后别人,以后出点事都只能受人掣肘。”

云泽深以为然:“程娘子说得对,我待会就给主子去封信,让他在这方面下点心,别整天忙些不着调的。”

程筠很怀疑云泽敢不敢真的这么写。

云泽破罐子破摔道:“反正都被调离京城了,说什么都无所谓。”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很嫌弃在我这。”

云泽:“……”似乎好像大概说错话了?

不敢再待下去,云泽点头哈腰地道:“程娘子你慢忙,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出来,再见。”

阳奉阴违!

程筠很是嫌弃地翻了个小白眼,她盯着天显给的包袱,打算翻开看看。

柳慧娴走了过来。

刚才程筠和云泽谈话并没有避开柳慧娴,她听得一清二楚。

柳慧娴认真道:“筠娘,我曾经在护国寺住过一段时间,天显法师我也见过,他会医术,我有次昏迷不醒时便是他救得我。”

会医术,难怪她昨天甩迷药没用。

看起来医术还不错。

“他人怎么样?”

“长相妖孽,说话风趣,若不出家为僧肯定是被人追捧的公子哥,不过我听我祖父说过,天显法师是半路出家,也是突然出现在了护国寺。”

“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更不知其身份,只知道他人很神秘,看起来虽然玩世不恭,但在护国寺的地位比圣贤法师还要高。”

柳慧娴顿了顿:“我知道的就这些,别的也不清楚,只是筠娘,你怎么和他扯上了关系?相传他可是不轻易见人的,见的人只会是他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程筠觉得有些古怪,说得太玄乎了。

柳慧娴解释道:“就是他命中注定会遇见之人,其他人就是见了,绝对不会说多余的话,可他居然还亲自给你送东西来,看来他很重视你。”

程筠道:“我能不要这份重视吗?”

柳慧娴一愣,笑了笑。

多少人求不来天显的重视,她倒好,居然不要。

程筠抄起包袱回了屋子,她打算好好研究下里面的东西。

直到吃饭的点,她都没研究出来。

容婶站在门口叫她,程筠才回神:“怎么了,容婶?”

“叫你吃饭,居然出神这么严重,看啥呢?”容婶笑着走进来。

等她看见桌上的东西,整张脸霎时变得惨白。

程筠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好,吃饭。”

“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容婶语调冰冷地问。

程筠立即察觉到不对劲,试探地道:“一个和尚给的,怎么了?”

容婶咬了咬唇道:“不祥之物。”

“什么意思?”

容婶没回答,转身出去了,只不过脚步有些踉跄,看起来很不正常。

程筠当下明白了。

容婶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路。

“两个金项圈,还有个锁头……”程筠喃喃了声,“这东西,好像只有小孩子才会戴的。”

天显给她这个做什么?

再联想下容婶的反应,程筠眉头蹙起,怎么总觉得陷入了一个阴谋里?

吃过饭,容婶早早地睡下了。

柳慧娴舟车劳顿,也回了屋子休息,院子里只剩下程筠静坐。

半夜,她忍不住敲响了容婶的门。

没过多久,容婶拉开门,神色仓皇地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进来吧。”

容婶脸上遍布疤痕,在幽幽灯火下,显得更加恐怖。

“筠娘,在你问我之前,我想让你听我讲个故事。”

她点了点头,坐在容婶对面的椅子上,等着容婶开口。

“有个女人,她只是个身份低微的罪奴。”

“只因貌美被酒醉的男人宠幸了,可没料到,那男人身份尊贵,替她赎了身,给了她一个体面的身份。”

“罪奴只想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她向来兢兢业业,从未想过会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天。”

听着容婶说话,程筠内心被拨动了涟漪。

她借着灯火看向容婶,只见容婶眼睛里闪过泪花,看起来分外悲伤。

“后来呢?”她小声地问。

容婶沉默了会,继续道:“后来,罪奴在那放肆的一夜后,居然有了身孕,可男人有正妻,他与正妻感情极好,与罪奴只不过是露水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