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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挣扎几下。

程筠手上动作松开,两人呈对峙的姿态站立。

“相公?”

程筠奇怪地道:“你怎么在这?”

男人愣住了,表情闪过一抹羞恼:“谁是你相公,不要在这乱叫!”

“你啊,你不是我相公么?”程筠眼神古怪。

这人长着和谢三郎一模一样的脸!

“疯子!”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我只不过是挟持了你,你别……这么不要脸,逮着个男人就叫相公!”

程筠觉得有些反常。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长着和谢三郎一样的脸,可眼神里却完全是陌生的情绪。

好像真的不认识她。

还有他这身穿着打扮,和早上谢三郎出门的时候也是不一样的。

谢三郎没有这么好的料子的衣裳,难不成真是巧合?

“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程筠盯着男人的肩膀,他受伤了,肩膀还在流血,“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不等男人多嘴,程筠走过去撕开男人肩膀上的衣物。

伤口在左肩,被整根箭洞穿。

还有半截箭在肉里头,隐约可见里头的血肉模糊。

程筠没有犹豫,从背后拔出箭,擦干净伤口上的血渍:“忍着点疼。”

男人眸子里闪过意外,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嘶——”

金疮药倒在伤口上,男人疼得抽了口冷气,他剜了眼程筠,怀疑她是故意的,在报刚才挟持之仇。

“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故意的。”程筠解释了句,“你伤口太深若不用这金疮药处理,以后会留下隐疾和疤痕,我这金疮药是特制的,能消毒,所以比平常的金疮药会疼点。”

“你为什么要救我?”男人不相信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

程筠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脸。

男人惊愕地瞪着她,这女人,太轻浮了!

程筠确定男人脸上并不是人皮面具,轻声道:“因为你的脸和我相公一样吧……”

男人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程筠抿了下薄唇,挥手道:“伤口处理好了,你也赶紧和你手底下的人联系吧,再见。”

男人方才挟持她应当是想避开追兵,现在都半天了追兵都没出现,估计是追丢了……

程筠这么想着,到了厢房门口。

孟长嘉见到她,脸上带着笑容道:“我们正打算去找你呢,赶紧过来,斋饭准备好了,趁热吃,慧娴说了,北山寺的斋饭可是一绝。”

丹阳郡主道:“确实不错。”

郡主都夸赞了,可见斋饭味道的确可以。

程筠没有客气,坐在椅子上,吃了自己那份。

吃过饭后,珺宝玩累了睡了会。

下午的时候,几人去前面听了大师讲禅,每个人领了把梳子,添置了香油钱。

做完这一切,她们才往山脚下走。

身份尊贵的香客们留宿了,不过更多的香客是周遭的平民百姓,还得赶回去做活,没有机会在北山寺住宿。

暗处,左肩受伤的男人透过马车的窗户看向山脚下。

程筠正抱着珺宝坐上马车。

在她身边的人分别是丹阳郡主、孟长嘉以及柳慧娴,看见这三人,男人的眸子里闪过复杂之色。

“主子!”

属下匆匆奔了过来,在马车旁边躬身道:“刺杀你之人就地伏法了!”

“死了?”男人语气里满含危险。

属下额头立即窜出冷汗:“属下还未来得及防备,他就已经服毒自尽。”

“废物!”

男人呵斥出声,又往程筠那个方向看过去,两辆马车已经往远处离开了。

很快消失在原地。

他收回目光,手指不断地摩挲着程筠留下来的金疮药瓶子,这药效果真的极好,起初有点疼,现在只感觉凉滋滋的,血也止住了。

“还请主子责罚!”

男人好看的眼睛沉了下来:“行了,别在此逗留太久,先回去。”

“是。”

……

东临书院后院。

谢三郎坐在亭子里,不一会,有道人影从远处掠来。

那人瞧见谢三郎,停下动作,在谢三郎对面落坐:“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啪嗒——

谢三郎朝桌上扔出一样东西。

“是你的吧。”语气笃定,显然不是在问。

青狐主目光落在那样东西上,收敛起笑容,他伸出手提起那样东西晃了晃:“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家后山。”

东西便是程筠捡到的那块牌子,她在回家后给了谢三郎。

“啧,看来有人还是想你死,不想你活在这个世上。”青狐主冷不丁的出声,语气透着调侃。

谢三郎眉眼蹙起:“什么意思?”

“本座说的这些话,你不懂吗?”青狐主扔了那块牌子,“东西的确是我们阎王楼的,但本座要告诉你,本座从未在你家后山动过手脚。”

听他这么说,谢三郎抬眸,审视道:“猛虎发狂,蚀心草不是你所为?”

“本座敢作敢当,若是做过的事不会不承认。”青狐主露出来的半张脸带着笑意。

以他对青狐主的了解,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青狐主行事乖戾,性子虽冷血无情可品行却很讲究。

谢三郎眉眼冷峻地皱起:“我信你这次。”

“不管你信不信,本座没做过便是没做过。”青狐主眯着眼,“不过本座也挺好奇,阎王楼的令牌怎么会出现在你家后山上。”

“莫不是有人背着本座在暗中接私活?”

谢三郎略含深意地道:“你想说什么?”

青狐主话里有话:“少将军,你难道不好奇是谁想置你于死地么?”

“我不想知道。”

“呵呵——”

青狐主站起身,长袖翻飞:“你是不知道,还是心知肚明,想必比本座心里头还要清楚得多,本座听闻,从京城里来了拨人,那拨人出自于荣国公府。”

谢三郎眸子里闪过暗芒,并不接话。

“你怎么不问问他们来做什么?”

“与我无关。”

青狐主嗤道:“你当真不管了?”

“阎主还是先管好自己,令牌出自你们阎王楼,你却不知是谁下的手,可见你眼睛也被蒙蔽住了。”

青狐主黑沉着脸道:“本座回去自会肃清手眼不干净之人。”

谢三郎淡淡地睨了眼他,换了个问题:“为何要对太子出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青狐主顿了顿,“多余的本座不能说。”

少将军太聪明了,稍微提点一下。

绝对会猜出幕后主使!

见青狐主态度坚决,谢三郎没继续问,起身从亭子离开了。

般若从暗处走出。

红衣猎猎。

她手中拿出一封信,恭敬地递过去:“阎主,是那边传来的信。”

青狐主平静的目光闪过悸动,立即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