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早饭,盛霖聪三人就从穆府返回了周王府,盛霖聪早已吩咐下人将府内上上下下打扫干净了,此时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短暂的交锋。
穆琇因为太过于担心盛霖聪的安危,昨天一宿几乎没怎么合眼,这时说要去补一个觉,并让李若初也好好休息一下,送走了母亲后。
盛霖聪就回到了书房,李若初也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看样子也是要补一个回笼觉了。
虽然已经成功夺走了张江手里的兵权,可是仍有一堆事情需要盛霖聪亲自解决,云州的武将问题基本解决了,还有文官集团呢。
这时也时不时有人进入周王府向盛霖聪禀报一些事情,尽管有点疲劳,可是现在还不是他休息的时候,穆震等一系列武将也没有时间休息,都在安抚着手下,避免引起意外发生。
送走了几批人后,盛霖聪一脸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李若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书房门前,盛霖聪连忙将其迎进屋内。
“怎么?你没去休息?是不是有事情找我?”盛霖聪关心的问道。
李若初点了点头,伸出手指了指盛霖聪的左胳膊,盛霖聪下意识的摸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没告诉母亲吧?”盛霖聪疑惑道。
“没有,没告诉母亲,”李若初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母亲检查你身体的时候,当时碰了一下你的左臂,你的手臂跟着抖动了一下,所以我就知道你可能受伤了。”
盛霖聪笑了笑,这时李若初另一只手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箱子,放在桌子上,命令的口吻说道: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吧?伤的也不重,没那个必要了吧?我自己也已经处理了一下,”盛霖聪嬉皮笑脸道,但是看着李若初认真的表情时,还是乖乖的脱下了衣服,将整个左臂完全露了出来。
盛霖聪仅仅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用布紧紧的包着,当李若初小心翼翼的拆解布条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李若初皱了皱眉,随着慢慢的揭开布条,一道大约有一掌长的伤口映入李若初的眼帘,李若初看着这甚至还没完全止住血的猩红伤口,眼眶微微湿润,“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盛霖聪狡辩道,李若初吩咐丫环端了一盆凉水过来,先用凉水给盛霖聪清理了一下伤口表面的血迹,然后又让丫环拿来了一壶酒,端着酒壶,李若初轻声的说道:
“接下来我要为你的伤口消一下毒,可能会有一点疼,你要忍着点。”
“来吧,这有什么的,”盛霖聪满不在乎的说,随着李若初缓慢的倒下了酒,酒刚接触到伤口,盛霖聪的身子立马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死死咬住牙关,尽最大的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见到盛霖聪这幅样子,李若初有些心疼的询问:“能坚持住吗?”盛霖聪点了点头,示意李若初继续处理伤口,李若初继续倒着酒。
消完毒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专治刀枪剑伤的膏药小心的贴在了伤口上面,再拿出干净的纱布把伤口给包裹起来,盛霖聪静静地注视忙活着的李若初,从刚才痛苦的表情转为开心的笑容。
处理完了伤口,李若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盛霖聪对着她笑,佯装嗔怒道:“还笑,你的胳膊不疼了?”
“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感觉你给我包扎之后已经好了,不信你看,”说着盛霖聪就站起身准备活动着手臂,李若初立马制止了他。
“你要好好的休息,不能在过于劳累了,”李若初拉着盛霖聪刚要活动的胳膊说道,“可是以后伤口好了也会留下疤痕的,”李若初面露难过之色。
“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就伤了一点却换来了我们以后安稳,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换句话说,伤痕可是男子汉的荣誉,身上没点伤,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王爷呢?”盛霖聪安慰着李若初,听到这里李若初终于笑了一下,盛霖聪也跟着笑道。
“那你忙吧!我走了,”说着李若初就带着丫环离开了书房,盛霖聪在门口目送着她的离去,然后转身回到书桌前,继续翻看着穆子英送来的在张江家搜出的所有书信和文书,越看盛霖聪脸色越黑,这完全就是张江的罪证,其中包括别人的贿赂、自己的贪污、甚至还与其他的州有来往。
张江还有一份详细的名单,上面记录了所有与他有关系的人物。
盛霖聪还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齐王盛霖宏,以前盛霖聪可能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自从上次老舅穆震给他讲过了之后,盛霖聪知道齐王盛霖宏是自己所谓的五哥,封地就在齐州,紧挨着云州,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名单,并没有发现赵王盛霖赫的名字。
盛霖聪笑了一下,还是不轻松啊,这刚解决了内忧,这不外患马上就来了,看来以后要注意了,齐王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张江所能比得上的。
正当盛霖聪认真浏览名单的时候,管家来报,说是孙泽源带着一众官员求见,盛霖聪冷笑了一下:
“早干嘛去了?我又不是第一天上任的,告诉他们就说本王正在休息,今天不见任何人。”
“是,”管家点头离去。
到了府外,此时的周王府大门前已经聚集了一众官员,穿着官服,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领头的人是孙泽源。
原来,赵成功在天亮时按照盛霖聪的命令撤离了,见到赵成功撤军,孙泽源赶忙派人打探消息,自己被软禁在家一夜,此时的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凭借多年官场的混迹,孙泽源这只老狐狸总是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时,带来了一个让孙泽源听了久久不能平静的消息,张江被抄家了,张江也不知所踪,同时那些跟着他鞍前马后的狗腿子们也全部一夜之间没了踪影,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对于孙泽源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样,孙泽源的身子微微颤抖,他想不出来在云州谁能撼动张江的地位。
这时他突然想到赵成功昨天嘴里所说的奉命行事,奉谁的令?张江难不成自己抄自己的家?孙泽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周王盛霖聪,可是他不是个傻子吗?孙泽源还有些纳闷,一瞬间孙泽源想到了什么,惊了一身的冷汗,难不成他是装的……孙泽源不敢往下想了。
“备轿!快去备轿!去知府衙门!”孙泽源对着下人近乎吼道,“快去啊!”
下人第一次见到这位云州的太守自己家的老爷是如此的失态。孙泽源赶忙更换官服,他的夫人不解的问道:“出什么事了?老爷您如此着急?”孙泽源也没工夫理会她,脑子里迅速的想着应对的办法。
当孙泽源急匆匆的来到知府衙门,却连一个人也没看见,顿时火冒三丈,喊道:“来人!”一位衙役边跑着便整理着衣服,“属下在,不知太守大人有何吩咐?”
“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看见?”孙泽源质问道。
“大人,您忘记了,今天是公休日,官员们都在家休息呢,再说了现在才什么时辰啊,即使正常日也不是办公的时间啊!”衙役回答道。
“混账!看来是我平时太温顺了,立刻马上让他们给我滚过来,一炷香时间,不,半柱香的时间。如果还有人没来的话,以后都不用来了!”孙泽吼道,此时他已经愤怒到极点了。
衙役见到太守如此的生气,慌慌张张的赶紧召集人去通知各位大人,一刻也不敢耽误。
孙泽源脸色异常难看的高坐主位上,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到知府衙门,虽然一个个的都满头雾水,但是没一个人敢出声询问情况,因为孙泽源的脸一直黑着。
见到众官员来的差不多了,孙泽源缓缓开口道:“都来齐了吗?没到的人以后就不用来了。”
“启禀大人,黄不骄还没有来,”一个官员说道,黄不骄是许多官员里面的一股清流了,从不营私结交,也不参加任何的聚会。
每天按时点卯,甚至经常性的顶撞孙泽源,但是孙泽源又偏偏拿他没办法,因为此人能力出众,政绩比较好,就算孙泽源有意挑错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就这样他们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是没有通知到他吗?”孙泽源语气明显的是生气了。
“大人,小的已经告知到位了,后果也说了,但是……但是黄大人说无所谓,反正今天不是办公日,让您自己看着办,”衙役声音越说越越小。
“哼!当真以为本官忌惮他不敢办他吗?本官现在就辞了他的官,通知他以后都不用再来了,”衙役领命退下。
在场大大小小的官员一时间顿时大气不敢出一个,唯恐成为下一个黄不骄。
“好了,我宣布一件大事,云州要换天了,”孙泽源缓缓地说出这一句话,下面立马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还望解释说明一二,”有官员问道。
“解释?我只能说张江现在不知所踪,我猜测很有可能已经被周王给处决了。”
此话一出,知府衙门大厅惊呼声不绝于耳。
“大人,不是说那周王是一个傻子吗?怎么会……”
“住口!”孙泽源大声喝止了他,“你觉得一个傻子会有实力抄张江的家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座的各位就是猪狗都不如的废物罢了,当下之际不是讨论所谓是不是傻子这个问题,而是要如何走好下一步,各位也不想一夜之间被抄家吧?”
“还请大人明示,我等唯大人是从,”一众官员整齐下跪拜道,然后孙泽源向众人说着自己的计划……
周王府管家缓缓走出府门,笑着对孙泽源说道:“孙大人,真是不巧,王爷他刚刚睡下,睡前特意交代过今天谁都不见,还请诸位大人请回吧!改日再来拜会王爷。”
闻言,孙泽源沉思了一下,说:“既然王爷在休息,那下官就不打扰了,还请管家等王爷醒了说明一下,下官明天再来拜会,就此告辞了,”孙泽源扭头走了,官员们默默跟上。
“大人慢走,我一定把话带到,”管家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