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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儿子被打,得不到赔偿就算了,自己竟然还要赔薛小米医药费,刘春霞当然不干。

只见她双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儿子打的人,他自己负责,你们把他抓起来就是,反正我不赔钱。”

显然,她知道自己儿子还小。

就算不赔钱,警察也没办法。

李清水不动声色,似乎早料到如此,“你们不赔薛小米的医药费,那你们儿子王德军,可要进少管所,想清楚一点。”

顿时,刘春霞心寒了半截。

进了少管所,那自己儿子不就毁了嘛。

思考再三,刘春霞松口,“行,薛小米医药费我们赔,那我和我老公的伤怎么处理?许长安和薛小刀,是不是该去坐牢?”

“对。”王老七附和媳妇叫嚣,“我们刚验了伤,医生说了,这些伤口没有两个月都好不了,那两个畜生是坐牢还是赔钱?”

孩子的事解决了,就该解决大人的事。

李清水看了一下验伤报告,没有任何表情。

验伤报告中显示,刘春霞和王老七都伤得不轻,医生的建议,也是疗养两个月。

把报告随后扔在一边,李清水看向王老七,“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老七瞪着眼睛,“坐牢,或者赔偿。”

给了两个选择,实际只有一条路。

在那个年代,一般人都不愿意留下案底,大部分都会选择赔钱了事。

王老七多给了一个选择,也只是想多一份威慑,争取更多的赔偿,

“这是校长的证词,你看一下。”

李清水拿出一份笔录,丢给了王老七。

笔录中,有郑校长的现场描述。

王老七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笔录,有一些慌,“我不识字,你念给我听。”

李清水是警察,不会偏袒谁,也不会恶意去揣摩谁。当然,也不是谁受伤,谁就有理。一切都得讲证据。

郑校长的证词,就是有力的证据。

在郑校长的描述中,是王老七先动的手,许长安属于被迫反击。

薛小刀加入打斗时,算是特殊情况。

那时王老七正要用灌满开水的水瓶,去攻击许长安。若薛小刀不出手,后果将更加严重。

把证词念了一遍后,李清水敲了敲桌子,看向王老七,“郑校长的证词,有没有问题?”

听到证词后,王老七收起之前嚣张态度,开始扮可怜,“没错,是我先动的手,可也不能都赖我们,再怎么说,我们伤成这样,两个月没法上班,要些补偿不过分吧?”

李清水反问:“你们的伤,是谁造成的?”

“这很明显嘛。”王老七从椅子上跳了起身,指着自己受伤的脸,“校长和保安都可以作证,是那许长安和薛小刀的打的。”

“同志,你别激动。”李清水向下挥挥手,示意王老七坐在来说话,“你和你媳妇的脸,的确是许长安和薛小刀打的。可话说回来,你们的性质和你儿子一样,都是先动手,别人才被迫反击,说来说去,还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刘春霞不服,“那许长安和薛小刀就一点责任没有吗?难道他们就不能不还手吗?”

这个逻辑,让李清水厌烦。

不还手,难道要挨打吗?

事情到了这里,李清水也有些怒了,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这是新社会,新国家,一个有法治的地方,你们再这样纠缠下去也行,那就公事公办,你们别后悔就行。”

所谓的公事公办,就是放弃调解,各打五十大板。

王老七家有错在先,罚款加拘留。

许长安和薛小刀,意思一下罚款。

有些人,就是贱,好好说话他不听,别人动真格的,他又怕。

见李清水动要来真的,王老七立刻认怂,“公安同志,我们听你的,不要赔偿了,薛小米的医药费,我们也会给。”

白挨了一顿打,王老七这仇只能记在心里。

离开派出所时,狠狠瞪了许长安一眼。

这一眼让许长安很不舒服,真想把那眼珠抠下来,再一脚踩碎。

打架事处理完,正好晚上九点。

薛小刀要去医院接妹妹,匆匆离开。

许长安和李清水打了一个招呼后,带着妮妮,开始向四合院赶路。

月光如水,繁星点点。

妮妮跟在许长安身后,低着头,手卷着衣角,沉默不语。

察觉到女儿有心事,许长安停下脚步,蹲下身,双手扶着妮妮肩膀,小声问道:“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嘛?”

妮妮抬起头,有些自责,也有些愧疚,“对不起,我不是好孩子。”

事情过去了,可妮妮还是心有余悸,尤其王老七提着热水瓶,冲向许长安那一幕,让她感到一阵后怕。

以前聋老太经常和她说,好孩子是不打架,也不惹事的。

后来冉老师也说过,被请家长的孩子,都是不听话孩子。

今天妮妮架打了,事惹了,许长安也被叫到学校了。瞬间,她觉得自己不是好孩子了。

父女连心。

许妮妮心思,许长安明白。

他把妮妮抱起,缓缓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骑着自己的脖子,就像是“骑大马”。

“妮妮。”许长安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聊家常,“你要记好,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愿意你在外面受一点欺负。你今天做的很好,对付恶人,就要打回去,还是狠狠打回去,让他知道疼,让他不敢再犯贱!”

月光下,妮妮小脸有些懵懂,“可那样,你会不会很麻烦?”

许长安轻笑,“一点都不麻烦,保护自己的女儿,是爸爸的天职,就像工作和上学一样。你总不会觉得上学麻烦吧?”

妮妮摇摇头,似懂非懂,“上学一点都不麻烦。”

“那就对了。”许长安长舒一口,“你觉得上学不麻烦,那爸爸保护你,更不会嫌麻烦。”

父女二人,一路走,一路聊。

路过一条小河时,许妮妮伸出手,指着河对岸说道,“那好像就是薛小米家,也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

许长安看向妮妮手指的方向。

在小河对面几百处,是一个破瓦房。

月光下,看不清瓦房全貌,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瓦房的面积很小,也很老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