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有没有?”
“没有,还是没有!”
村里的几个青年男女,在调试一台刚进村不久的新生事物。
眼见忙活了好半天,小小的电视屏幕上,仍然是雪花一片,没有清晰图像显示,这让赵巧英很是气馁,赌气不管坐下,嘴里嘀咕着:“老祖宗当初真是瞎了眼,选了这个穷地方!”
无果,众人不得不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旺泉子,唱个歌吧!”下山时,重拾心情的赵巧英,跟旁边的青梅竹马说道。
“我唱得不好,你唱吧!”女性的互动,让老男孩有些羞涩。
临近傍晚,沟壑纵横小村子的后山上,有男女嘹亮的歌声,渐渐传下。
“...小亲个蛋!”
“...来小手白,脱脱衣裳把头辫甩...”
“咻!”
午睡了一个下午,临近黄昏才走出来溜达的吴干事,引得一群衣着简朴、蓬头垢面的村民,纷纷端着碗筷,走出石门,来到院中,站在石埂,静静观看。
没办法,上午“有人”来到此方世界,是顺着大戏的声响,又爬了几里山路,才到的老井村。
有人带着行李,加上身体又缺乏锻炼,是以累着了。
在村民查看有人的同时,不怯场而向群众们微笑致意的有人,当然也在看人。
只是,在天色逐渐朦胧的光线下,人民的物质条件,似乎没有享受到所谓改开后的福利?
“吴干事,您醒来了?”人群中走在前头的孙旺财,小跑过来笑道:“您肚子饿了没?上我家吃饭吧!”
中午时候,不会做饭的有人,已经在村上几位有头有脸人物的陪衬下,在村中的支书家里,也就是旺财家,吃过一顿午饭了。
当然,午觉也是他家里睡的。
一般来说,当下,每个村子的村肝部家里,都会有空余房间,给予下来的领导肝部,歇脚。
“不急...”康思杰环顾了一下众人,又瞄了眼装着电视的纸箱和长长的天线、电线,笑道:“电视...有图像么?”
虽然心里知道结果,但还是要假装不知道。
一行人中的孙旺泉、赵巧英等人,闻言后脸色纠结,像是有点难以启齿。
毕竟,要在外人面前说自家的僻壤山沟坏话,还是干不来的。
“吴干事...”清楚知道来人身份的孙旺财,赔笑说道:“后山上...不行,明天打算到其他地方试试!”
掩耳盗铃。
“呵呵...”不想点破的康思杰,轻颔首,环视村子一周后,说道:“想要在大山里接收到电视信号,有电视画面,只靠那根天线,似乎效果不好!得用天线锅!”
一知半解、不懂装懂的“有人”,并不知道当初自家用的,所谓酷似一口大锅的天线锅(卫星锅),和他们手中举着的电视机鱼骨天线是不同的!鱼骨天线接收的是地面广电基站发射出来的短波信号(地面波),而卫星锅接收的是天上卫星散发的信号(天上波)。
卫星锅,其完整的组成部分要有抛物面天线、馈源、高频头和卫星接收机。
如此,天线锅才能接收天上卫星的开放信号,电视上才有图像影音。
“天线锅?”众人好奇了。
这是什么东西?
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在村子里看上电视的话,好着呢!
“吴干事,哪里有卖您说的天线锅?”性格飒爽的赵巧英问道。
可不想让,好不容易狠下心来购买回来的电视机,只能放在家里吃灰。
再说,跟好看的人,说说话,也是件好事。
不见,自家的妹子,只会羞红地偷瞄人家么?
“吴干事,您醒来啦?”从其他地方得到消息的孙支书,走过来了,笑道:“肚子饿了吧?上我家吃饭去!”
嗯,果然是孙旺财的父亲,说话语气都差不多。
“孙书记来了...”康思杰点头致意,接着跟等待答案的赵巧英等人说道:“天已经黑了,都回家吃饭去吧!明天再说!”
次日五更,天未亮起,村里的崎岖山道上,挂着微弱的马灯、挑着沉重的铁桶、呼朋唤友地走过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长有少。
“累断腰渴死牛,嫁人不嫁老井沟!”
老井村的老井,现在是没有一口能出水的井。
村民为了生活计,唯有踩着山坡上的大小石块,去到山下十几二十里远的地方,挑一日三餐所用的清水回来使用。
至于其他?如洗衣、洗澡等...
就只能将就将就吧!
等村民挑着两铁桶的清水,慢慢出现在山下的坡道中了,在新环境的土炕上,有点失眠的“有人”,也被肚子里的膀胱刺激,给憋醒了。
痛快地在风格粗犷的石屋茅房里,放完一通存货后,身上沾了点异味的康思杰,出来后,不太习惯地连吐了几口大气。
“吴干事,”一脸笑容的孙妻,凑了过来,殷勤说道:“您肚子饿了吧,您先上桌吃馍馍,我去给你下面条!”
恰好孙支书进入了院子,忙走快两步,喝住了自家的婆娘,说道:“急什么!先给吴干事打盆水来,洗脸刷牙!”
“有劳了!”不矫情的吴干事,道了声谢。
虽然知道村里的水源来之不易,但,还没到生死存亡的时刻。
用了就用了吧!
“吴干事,家里的土炕睡不习惯吧?”孙支书笑道:“村子里的条件简陋了点,跟城里没法比!您多担待!”
“见笑了!”康思杰没有否认昨晚的睡眠质量,笑着回道:“住多几日,就能习惯了!”
“对对对!”孙支书乐呵呵地咧嘴。
“早些年前打出来的水井,都没有水冒出来...”
“从老祖宗在其他地方搬到太行山上的老井村,老井人在前前后后两百多年时间里,打了上百口井...”
“只是,都没一口好井...”
“现在,村里正在打西井...”前头带路的孙支书,一一述说。
老井人苦啊!
“嗯...”感受着脚下难行的土石路,康思杰问出了自个疑问:“村里的困难,没有向县里反应反应吗?”
“有人”意思是,村里的人辛辛苦苦打井,49年前的话,就不说了,怎么到了49年后,至80年前这段时期,几十年时间像是没有呼叫外援?
当时可是工农一家亲的时候!
怎么没有专业的技术人员,帮忙村子,用科学的方法,选定好地,打出一口好井出来?
非要等到电影中的主角,受伤后得了个名额,从零开始学习,回来后才找对了地方,打出一口好井?
一定要主角光辉才能打出水井么?!
这不扯淡么?!
“有啊!吴干事,”孙支书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县里为村里打井,提供了炸药,准备挖井的时候,还会派个技术员过来帮忙选个位置!”
“只是,这太行山上大大小小的村落,都缺水啊!”孙支书叹气道。
因全县的技术员少,个个都忙之不及,所以选址(打井位置)没有办法细致定位?
因而,后面的剧情中,县里的水利局,才会开办个水温地质学习培训班么?
唉,在大山里顽强生存的人民啊!
“吴干事,到了!前面就是!”孙支书抬起手臂,指着前方的一块地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