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场见到的人太多,消息眨眼的功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太医先是给诊治处理完了伤口,众人才被请回了晚宴上。
皇帝收起了那和善带笑的面容,审视着刚才的闹出动静的两个主人公。
子夜依旧冷肃着一张脸,也就是他相貌不错,这副样子还能让人接受,若换做他人,早就被别人孤立,更遑论还有桃色事件找上门了。
皇帝现在看着他,有些不满,发觉之前的期望过于高了些,就这人,可配不上他宠着长大的小公主。
再看另一人,长相算不上多貌美,也就是靠着衣装打扮撑起来的几分娇美。
好歹是一王府的郡主,这被养的小脸惨白,那身上自带的阴郁气息,让人看了都不舒服。
扶芝这几年,虽然生活富贵,但精神状态一直压抑着,如今看着就像个受气包。
这两人,皇帝看了哪个都心生不喜。
“子夜,你这伤了人,可是要负责。”
子夜单膝跪在地上,拱手行礼道:“陛下,微臣愿补偿郡主上好的伤药,直至伤口痊愈。”
“呵,本王的善亲王府缺你这点药材。”善亲王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伤的胳膊和手腕,语气中的怒火不小。
“那王爷想要什么补偿?”
“你大庭广众之下伤我女儿清誉,就也该受点皮肉之苦,十大板不显少,三十大板不显多,小将军看着办吧!”
善亲王之前是对子夜有几分欣赏在,同样把他列为了未来女婿人选。
如今这一出,让他改变了主意,一个对女人动粗的男人,算什么良人。
只是他话落,身边的扶芝拉了拉他的衣袖,眸中有水光氤氲,轻声道:“爹爹,不怪将军,本就是我的不对,是我走的太匆忙了。”
扶芝知道自己今天这一出,给王府丢脸了,可是不这么做,她怎能让子夜将军记住她。
在朝未婚的世家贵女这么多,她不算出类拔萃,身份上也有几位公主在她之上,她的优势实在是太少了。
善亲王有些无奈的点点头,“都听芝芝的。”女儿还是太善良了。
扶芝见善亲王不再追究,出声道:“谢谢爹爹。”之后眼睛偷瞄向那脊背笔直跪在那的将军,苍白的脸色染上了几分红晕。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次的事件就这样过去了。
可跪在那的子夜将军,就是根掰不过弯来的硬木头,冷声道:“本就是我错了我认,就按之前王爷说的三十棍,过后就算两清了。”
殿内的气氛瞬间冷凝,高座上的皇帝一直没有说话。
善亲王还没点头的时候,扶芝两行眼泪瞬间落下,低声道:“不要。”
善亲王夫妻两人看向扶芝,同为女子,善亲王妃最先注意到了女儿的异样情绪,有些惊疑不定的来回打量两人。
在场的大多是人精,这才发生的投怀送抱的事情,他们可没忘。
善亲王妃见善亲王不为所动,似是没明白女儿的意思,拉动王爷的衣袖,眼神示意他留意一下子夜将军跟女儿之间。
善亲王见女儿神色痴迷地对着一个男人,突然心间一哽,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急着挨板子,那只是你伤我闺女的事,刚才你还冒犯了我家芝芝这事,将军也该给个说法吧!”
坐在一旁的大臣,有些已经打趣出声,“王爷您这也忒心急了些。”
“您这堂堂一王爷,怎么也跟晚辈玩起了套路,哈哈......”
“这叫打个板子,给个甜枣,好事将近啊!”
四下的谈论声不断响起,皇帝面上也染了几分笑,只是他一直没表态,期间还抬手让身边的大太监把云曦请了过来。
“皇兄找我?”云曦过来后,就被安排坐到了他的身边。
皇帝压了压声音,“曦儿啊,刚才玩的怎么样?”
“挺好的。”
“那可是有看上眼的人了,一会儿皇兄赐给你如何?”
云曦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眉眼弯起轻笑道:“皇兄,曦儿暂且不想嫁人。”
“行,那等曦儿遇到喜欢的了就来告诉皇兄,皇兄给你做主。”
皇帝的话,让坐在他身边的皇后听了不由感慨万千,帝王无情,可以做到后宫雨露均沾,想要从他那获得赏赐容易,但得到宠爱都差了些意思。
但就是这样的帝王,却把所有的真情用在了一个有些血缘的表妹身上。
这种极致的宠溺,就连她这个一国之母,都多次产生嫉妒情绪。
好在陛下只是把人当亲妹妹,亲闺女来疼宠,他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存在,不然她都得退位让贤。
子夜虽然有些时候不善变通,但善亲王的话,他是听懂了的。
这是想让他负责,娶了郡主。
他从前对未来的夫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要求,但在偏殿的惊鸿一瞥,他想这应该就是那一见钟情。
面对善亲王的咄咄逼人,子夜将军依旧没有松口。
皇帝和云曦说了几句话,见场面还在僵持着,底下起哄的人已经不少。
因着是年宴,大家不怎么拘束,说话随意了些,而且这种想要赐婚的事是喜事,都情绪高涨着。
“子夜将军怎么说?”得不到子夜的回复,善亲王又问了一遍。
子夜剑眉微敛,“郡主若是不介意,将军府可以等郡主出嫁之时,给郡主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两家之后当做干亲来处。”
扶芝听后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善亲王面色更加不善,“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将军别忘了那三十个板子。”
众人好戏没看成,有些惋惜。
两家已经达成了协议,善亲王带着一家子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子夜恭敬的跪在那,语气松快了几分出声道:“陛下,微臣已经解决,过会儿就去领罚。”
皇帝摆摆手,“行了,退下吧!不差这今晚。”
“是。”子夜再次行礼,抬头起身时,余光见到皇帝身边坐着的那抹蓝色身影,动作一顿。
这次有些冲动冒犯的直接抬起头,看向了上座的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