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婉秋确实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褚家。
前世褚大郎那混帐为了巴结镇上的大财主,把她许配给了他的同窗,害得她年纪轻轻便被人磋磨死了。
她都没有再回娘家看一眼啊。
真是死不冥目。
重生回来,她不是没有想过报仇,但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想要报仇谈何容易,褚大郎可不是好对付的,而她又不能把前世的事说给别人听,万一被当做妖孽抓起来,一把火烧掉,那她不是白活这一回吗。
所以为了小命,她再恨,也只能忍着。
等她夺了褚招娣的机缘,做了那位贵公子的妾,再来弄死褚大郎这个黑心肝的东西也不迟。
可惜……
不过这一世有许多事情都改变了。
褚宁没有被卖,而褚大郎早早的中了秀才,还娶了城里大户人家的女儿,在城里安了家,连过年都不回来了。
她还以为、还以为她终于可以摆脱掉嫁给那个畜生的命运了,结果褚大郎这次回来竟然跟爷奶和爹娘说,他的同窗看上了她!
爹娘倒是说的先相看下再说,可那两个老东西却是没口子的应下,还说什么人家是读书人,能看上她,是她八辈子攒来的福气,还说什么,这样的好人家打着灯笼都难找,要不是人家看在褚大郎这个秀才公的面上,就是看中了她,也顶多是纳妾,怎么可能娶为正妻,
他们叫爹娘不要想着拿乔,赶紧把婚事定下来,省得这么好的姻缘被人抢了去。
啊呸!
什么好姻缘!
是个火坑还差不多。
谁爱抢谁抢去,反正打死她也不要嫁给那畜生。
褚婉秋跟褚守义夫妇又哭又闹,各种抗议,结果反而把两人闹烦了,说她不懂事,还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她说话的份。
本来褚守义也不是多疼闺女的人,又被褚大郎不动声色的挑唆了两回,更加气她任性,然后在褚大郎的引诱下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褚婉秋差点没疯了!
夜里趁大家都睡觉的时候,她悄悄摸了杨氏的私房银子,想偷偷离开家,但还没走出院门,她就胆怯了。
月初没有月亮,星星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天色黑沉,虽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脚下的路却是瞧不真切的。
这样黑的夜里,有太多不可控的危险,万一踩到了坑,万一迷了路,万一遇到坏人……
望着黑沉沉没有边际的夜,褚婉秋站得腿都累了,硬是没敢打开宅门。
最后她决定清早天空放亮的时候再走,结果因为担惊受怕的睡不着,过了子时才受不住了沉沉睡去,结果竟是睡过了时辰。
然后被杨氏发现了她收拾的包袱和摸去的钱袋。
知道她竟想逃婚,杨氏差点没气死,褚守义更是恼得想动手,要不是杨氏护得急,一顿打她是跑不了的。
褚守义为免她被她钻了空子逃走,这不是今儿去地里锄草也带上了她,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不给她一点作妖的时间。
就在褚婉秋深感绝望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褚宁,然后她一激动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褚宁……”
一开口,胸口就震得嘶嘶疼,褚婉秋神情有些扭曲,“今儿你要不带我去城里,我就把你的秘密捅出去。”
褚守礼和秦氏都下意识的去看褚宁:闺女,你有秘密?
褚宁……
她勾唇讥笑,“真不亏是老褚家的种,全都一个德性。”
怼人的时候,她的脚步也没有停,继续向马车走去,“不过你拿捏人的由头还挺别致的,是不是因为你自己有说不得的秘密藏在心底,才觉得别人也跟你一样啊?”
褚婉秋脸色大变。
她竟然、竟然……
褚守义和杨氏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褚宁,见她要走,就堵塞在马车前要银子,说是她把褚婉秋踢坏了,得赔医药费。
褚宁这人最不怕别人跟她来横的。
也最不受别人威胁。
她拿过弓箭对准了杨氏,“银子我不缺,不过我不喜欢便宜别人,特别是象你们这种占了便宜还会骂人傻的人,让开!”
褚守礼原本是想息事宁人,给几两银子的。他还是觉得褚宁踹褚婉秋这事做得不对,可即然已经把人踹了,说别的也没用,就给个几两银子,让她买点好吃的补补吧。
可现在听了褚宁的话,他就有些犹豫了。
占了便宜还骂人傻,这种事他二哥二嫂绝对做得出来。
他们若是骂他傻也就罢了,可若是骂闺女傻,想想就很呕人啊。
再细想褚婉秋的话,他就更犹豫了。
曲树春看出他的犹豫,便拉了他一把,“走吧,二姨夫,时辰不早了,咱们晚上还要回城呢。”
“哦哦。”
褚宁见他拉着褚守礼和秦氏上了马车,便放下了手中的弓,冷哼一声也朝着马车走去。
“褚宁!”
褚婉秋眼见着她要走,不由大急,她尖着嗓子叫道,“你要不帮我,我就告诉别人,你是个妖孽!”
褚宁回头,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箭矢带着破空的响声刷一下射在褚婉秋脚下,深深插入黄土中,羽翎尾犹自嗡嗡颤动着,散发出森冽的杀意。
“啊——”
褚婉秋惊得失去尖叫,连连后退,这时才发现鞋子被牢牢钉在了地上,这一急着躲,直接就给绊到了。
她急慌慌脱掉鞋子,连滚带爬的往家里跑,“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
褚守义和杨氏,还有褚二郎等人都被这一幕惊到了,褚宁这死丫头的箭术竟然这么好吗?
象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褚宁举起长弓对他们扬了扬,笑容灿烂地道,“怎么样?我的箭术还不错吧?告诉你们,我不仅箭术不错,枪法也很好。
前两天叛军攻城,师父带着我们一众师兄弟支援守城将士,死在我这把枪下的叛军,少说也有几十个,噢,我师父是谁,你们还不知道吧?”
说着话,她笑容一收,冷下脸来,“我师父的名讳,你们还不配知道。你们只要知道我不好惹就行了,以后别再来烦我,不然丢了小命可别喊冤。”
这时候许多人从地里回来,准备回家歇个晌午,远远的瞧见马车,还以为是方老太爷不知从哪个村回来呢,不过没一会的功夫,就发现了不是那么回事。
褚平霖见孔氏白氏几个对着马车指指点点,立即就猜到了里面的人是褚守礼。
“守礼,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