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四郎跟着褚宁姐妹去县城,好吃好喝的玩了一大圈,还能白得一套新衣裳,白氏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孔氏却是气得牙痒痒。
死丫头有银子也不还大郎的钱,就知道自个吃喝享用,现在更是抬举起四房的臭小子来,显然是没把他们大房放在眼里。
真是气死她了。
“我说宁丫头啊,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区别对待呢,四郎是你堂弟,可我们家宝柱还叫你一声姑姑呢,他可是咱们老褚家的长曾孙,是最小的孩子,不是更可人疼嘛……”
村里人都说那只老虎是方盛宇的护院抓住的,跟褚宁没关系,但褚家人却怀疑那是褚宁怕他们觊觎银子,故意让方家这么传的。
当他们不知道呢,先前那些野猪,可是这死丫头和方家那小胖子平分的银子,这老虎肯定也有她的份。
那小子可是被这死丫头迷昏了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捧给她,哪会跟也争那只老虎呀,他又不缺那点银子。
所以这死丫头这会是又发了一大笔横财呀,不然也不会浪着去县城了。
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孔氏心里跟着了火一样,那是坐不住站不住的,恨不得全抢了去,只是现在的褚宁,她着实不敢招惹,便是急得头顶冒烟也没有办法。
本以为褚宁是那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啃不下渣渣来的,哪成想她竟然主动示起好来,不过对象不是他们大房,而是四房。
这就让孔氏很不服气了。
明明他们大房才是将来的家主好不好,而且大郎状元之才,是要做官的,有他撑腰,就算方家大夫人,也不敢端着婆婆款拿捏她。
这死丫头到底有没有点眼力见,这个家里谁最值得巴结都看不出来?
孔氏心里跟塞了团棉花是的,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跟褚守仁吐槽,说褚宁只是看着精,其实一肚子草包,结果褚守仁一句话惊醒了她。
原来这死丫头竟是打着要过继四郎的主意?
真的假的?
孔氏惊疑不定。
依着那死丫头的性子,就算是嫁到了方家,也不会在意外人说什么,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沾方家光的。
但若是四郎过继到了褚守礼名下,那四房岂不是要发了?
毕竟是名义上的亲弟弟呢,为了哄着他给老三那窝囊废养老,怎么着也得给些好处的。
想着四房会凭借着褚四郎而大把大把数银子,孔氏就嫉妒的想砍人。
凭什么呀,这种好事,四房凭什么越到他们前头去?
不管从哪头论,都应该是他们长房才对,说到天边去,也跟四房没关系呀。
念及此,孔氏就认真琢磨上了。
大郎是读书人,三郎自然也是要读书的,当然不能过继,再者她也不舍得,不过嘛,儿子不行,她不是还有孙子吗。
把孙子过继给三房就是了。
反正他还小,又不懂这些,就算归到褚守礼名下,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这样,即能让三房帮着养孙子,还能沾上方家的光,大把大把捞银子,简直是两全其美。
至于说以后。
哼,等她儿子做了官,借这死丫头两个胆,也不敢跟他们大房做对,到时再把宝柱接回来就是。
“……我跟你说,这孩子呀还是从小养在身边的亲,七八岁大的可是什么都记得了,亲生爹娘只要稍微挑唆上那么两句,就算是白养了。
所以过继孩子还是得挑小的,反正是要给你爹娘养老,也不定非得是儿子,孙子也是一样的,这从小养的又是隔辈亲,肯定贴心啊……
我们家宝柱可是咱老褚家的长曾孙,我们长房的长孙,要不是瞧着老三可怜,我和你大伯还真舍不得……”
孔氏算盘打得啪啪响,蹦了褚宁一脸算珠子,她冷哼一声,“我爹娘有我们姐妹就够了,不用过继什么嗣子嗣孙。”
她有培养四郎的想法,可不是为了过继,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以为她要给便宜爹过继个儿子。
褚宁不由得看了褚守礼一眼,就见他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瞧秦氏,竟好象有些意动。
褚宁……
罢了,这事他们夫妻自个拿主意,她是不会管的。
不过有一条,若真要过继,绝不能从这几房里挑,族里那么多孩子呢,怎么着还选不出一个中意的吗。
“大嫂,你这是为了讨好宁丫头,可真豁得出去,不过宝柱是你孙子,可不是你儿子,你就是做奶的,也不能越过人家娘去……”
白氏急吼吼的去扯小陈氏,“侄媳妇,孩子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怎么能由着你婆婆说送人就送人,你说是不是?”
小陈氏眼神闪烁着默不作声。
“我们长房的事要你管!”
“当我愿意管呢,谁叫你先找事的?人家宁丫头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跟腚上着火了是的上窜下跳的……”
孔氏和白氏跟两只乌眼鸡是的,吵得不可开交,褚宁不胜其烦,气得饭也不吃了就要走人,谁知孔氏见她要走,当即就急了。
她原本就正跟人吵着,情绪还很激动,又加上心急,说话就有些冲,也没怎么过脑子,“你不能走!今儿不把宝柱这事定下来,你就哪里也不能去。”
褚宁哪里会受她这份气,当即就冷声怼了回去,“你这是把别人当傻子呢,就你那傻孙子,快一生日了还不会哭不会笑的,明显就是不正常,还想过继给我爹,让我们给你养着。
盘算得挺好啊,不光把这包袱甩出去,还能占便宜讨好处,好事全都是你的。
呵,长得不美,想得倒是挺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是个什么德性,也敢算计到我头上来。”
听他这么说,孔氏都懵了,“你胡说什么?你说谁是傻子呢,我孙子好好的……”
想到褚宁说的那句:快一生日了还不会哭不会笑,她猛得看向小陈氏,就见她把头都要垂到胸口上去了,孔氏脑子嗡一下,直觉得天眩地转,晕头转向。
“不可能!不可能,宝柱他怎么会是傻子?”
孔氏急火攻心,两眼一黑就往后倒去,嘴里还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娘!”
褚婉婷惊叫,“娘,你怎么了?”
尖利的叫声登时惊醒了褚大郎,他疯一样朝着小陈氏扑了过去,“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宝柱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他是白天玩累了,晚上才不哭不闹的吗?
你不是说他很乖,从不吵人的吗?
啊?!
到底怎么回事?
你说啊!”
小陈氏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儿子,倔强的说道,“你别听那死丫头胡说,宝柱就是开窍晚才不哭不笑的,他一点也不傻,拉在裤子里还知道哼哼……”
“啪!”
褚大郎扬手给她一巴掌,“你个蠢货!孩子不对劲,怎么不早说!”
褚平贵、老陈氏、褚守仁以及其他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
褚家长曾孙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