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做剑指划过右眼,于晚墨黑的瞳仁被那瞳珠遮掩,变为了纯粹、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琥珀色。
紧接着在不到1息的时间,琥珀色褪去,瞳珠回到识海,右眼又回到了原先墨黑的瞳仁状。
这是于晚在了解瞳珠作用后,率先尝试的一招,据说可以看穿鬼魂一类的真身及气息掩藏,但至于效果如何,她还不清楚。
不过唯一清楚一点的是,瞳珠本身就如眼球般有视物之能,因此即便遮挡在瞳仁前,也能看得十分清晰,完全没有不适之感。
这也是为何瞳珠出现的信息中会有建议“取代眼球而用之”这一条,不过她不太适应挖出自己的眼珠替换,所以才另辟蹊径想出这么一个方法。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于晚即便已经将瞳珠神识认主,但她心中总觉得这颗珠子有怪异之处。
只要她心中的不适一日不消失,那她便不会冒险直接将其替代眼珠。
此时她已在修炼室待了一日之多,很快又要到烹煮青草茶的时间。所以于晚在瞳色恢复后,调息片刻,便起身走出了修炼室。
一边拿出新一份的茶料和砂锅,她着手开始煲煮青草茶,一边同已经醒来的哼哈聊天。
因为一路遮掩气息加破解阵法,胡弗唯放松下来后便一直睡着,现在还未醒来。
她睡在修炼室对侧的炼丹房里,于晚之前把里面布置了一下,做成了哼哈和胡弗唯休息的地方。
此时将青草茶煮上后,于晚先去悄悄看了一下胡弗唯的状态,看她依旧睡得很深的样子,便直接开启了炼丹房的隔音阵,以防吵醒她。
先前为了遮掩自己行踪,于晚将待客的厅堂改为了有着三眼灶台的小厨房,方便自己不用去隔壁的膳房就能煮茶、做饭。
如今一个灶口坐着煮茶的器具,于晚用空焰点燃另外两口灶,开始做今日的晚食。
一口灶蒸煮灵米,另一灶口在热油滋啦声中,开始了一日爆炒。
很快,简单的三道灵食做好,分别是素炒三丝、干锅手撕羊肉以及麻婆豆腐。饭也好了,用的是灵白米熬煮而成的白粥,出锅前的一刻加了切碎的干杏肉来调味。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米香混合着酸甜的果香飘荡在厅堂内。
分出胡弗唯的一份,于晚、哼哈在八仙桌上吃起了自己的那份儿来。
很快吃完,她安顿哼哈看家,自己带着青草茶去往皋晏的穹庐那里。
这会儿刚过酉时,外面的天色还微微有着亮光。照理这会儿白帐内应该有修士换岗的,然而于晚一路走来,四周静悄悄的,显得十分压抑。
就连平日能觉察到背后跟着的小尾巴皋五,今日也消失了,没有跟在她后面。
很快便走到皋晏帐前,于晚打过招呼后,等了许久才听到疲惫的一声“进来”。
进去之后,于晚看到的便是一脸倦容的皋晏正坐在八仙桌旁揉着额角,他身侧站着两名修士,皋五就在其中,都是一副愁苦的样子。
屋内气氛凝重,显然有大事发生。
放好青草茶,于晚正准备告辞,便听到皋晏说,“这几日无事不要出来,若…”
皋晏的声音充满疲惫,于晚在旁等着下文,许久,才听到他的下一句,“随时做好离开此地的准备,到时皋五会去寻你。”
确认皋晏已经说完,于晚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回去之后她一头雾水,不知晓西市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仅是被她破坏的那些青诡木柱,看着不太像,他的应对方式太过奇怪,而且应该也不至于让皋晏如此头痛。然而其他的,她却也一无所知。
一面想着哪日再请皋五吃顿饭,于晚见胡弗唯还没醒,同哼哈说了声,便继续回到修炼室学习阵法,研究新术法了。
皋晏帐内,于晚离开后,皋晏吩咐了几句,同皋五一同的修士很快离开,他一路向南,朝着南市鬼蜮方向而去。
皋五则领命带了一群人去白帐南侧的墨绿穹庐群,这是皋晏叔父皋景的帐群,西市大阵的控制中枢便在里面。
吩咐好一切,皋晏又用传音玉符向樊桂桃发了求助信息,这才终于开始喝今日的青草茶。
北市,樊桂桃自那晚回来后,心中十分激动。她忍下立即向自家老祖宗发消息的冲动,在喝了几口凉茶冷静下来后,重新回顾了一遍在西市的见闻。
在确认那妖族少主所言无虚后,樊桂桃兴奋地发出一张极品绝密传音符。
在她看着传音符飞向西南中心的刑天内府后,才心满意足地回了修炼室。
之后的几日她一面等着回音,一面专心在修炼室修炼,直到有人叩关,她才出来。
“怎么了?”
修炼被打断,樊桂桃一脸不耐,心想着若手下只是拿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烦自己,必定要让他好看。
“樊长老,魔狱内突然出现多处不明灰雾团。我们的人进去几波都失联,没有再出来过。”
“这灰雾范围现在越来越大,属下担心其中有异,特来禀报。”
下首之人说完,心中也是冒汗,只希望这樊长老不要将修炼被打断的气撒到自己身上。
此人名樊袄,虽姓樊,但只是樊家耗不起眼的一个家生子,因着机灵又会说好话,讨了份魔狱看守的肥差。
如果他知道自己会遇到这么一遭怪事,怎么也要听他母亲的,乖乖留在北市开个小商铺谋生。虽然同样出不了庑城,但好歹命是自己的。
然而如今无论如何后悔,樊袄此时都只能战战兢兢的等着,他后背的衣袍很快被不断冒出的汗水浸湿。
听到樊袄的一番解释,樊桂桃坐在上首,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思考下首之人话语中的信息。
灰雾?这东西,不是南市那边最多吗。一群破烂鬼聚在一起,乌烟瘴气的……
莫非是南市偷偷派人潜入我这里了?
想到这种可能,樊桂桃生气的一掌拍在扶手上。
这一拍,吓得樊袄浑身一抖。
“你叫什么?”
听到上首樊桂桃的发问,樊袄定定神,尽量平静地回道,“小…小的樊袄,父…父亲是第…第三批下到庑城的修士。”
“哦,还是樊家人?”
“当…当不得,家父只是在樊家做护卫而已。”
“既如此,拿着这块令牌,带丁队入那灰雾一探究竟。”甩出一块令牌,樊桂桃见他一副颤抖的样子,安抚了一句,“莫慌,不过是南市那群鬼修捣乱,丁队修为在筑基后期到金丹,基本可以牵制住他们。”
“有这令牌在,你也无需担心仅以你筑基中期的修为号令不动他们。不听话的,到时报于我即可。”
话音落下,樊桂桃倒了一杯凉茶饮着,好浇熄因鬼修的小动作而起来的怒火。
这茶还是她从那妖族少主那里抢来的,那羊年纪轻轻的便忒小气,只给了自己这么些,几杯就喝完了。
不过一杯草煮的茶而已,至于的嘛,赏脸喝还是你们羊族的荣幸呢。樊桂桃心中腹诽。
下首的樊袄看着手中的令牌,心中想着是否说出自己对那灰雾隐隐的不安。但一想到樊桂桃往日对待那些违背她命令的凄惨下场,即便自己是对的,也少不了一番责罚。
于是樊袄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心道到时自己就见机行事,总归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
安慰完自己,他强压心中恐惧,接下命令感谢一番,便离开了。
有着丁队出马,樊桂桃本以为不要1个时辰就能解决鬼修的闹腾。但谁知两个时辰过去,那樊袄依旧没有回来复命。
心中等得不耐,加上自喝了那青草茶后,再也没有适口的茶水打发等待的时间,樊桂桃在指尖越来越快的敲打节奏下,直接起身出了厅堂,准备往魔狱那边去。
这群崽子,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等处理完看我怎么折磨他们。
心中想着各式酷刑花样,樊桂桃来到了魔狱入口。
入口处空荡荡的,她鼻间不满轻哼,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