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馥中午想吃披萨,盛势开车带她出去商场买。
沈般般目送他们的车子开出去,转身走回屋子里,发现宋竞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少年的神情忧郁,像化不开的乌云。
“阿姨,馥馥会离开我们吗?”
他一定是听到了那些对话,所以才会表现出深深的担忧。
在这个家里,宋竞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有人离开,他宁愿自己离开。
进入这个家时,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来人,馥馥是最先接纳他的,从她毫无生疏地叫他一声“哥哥”开始,宋竞就在心里有了一种属于自己的使命,这辈子都要保护馥馥。
他认定了馥馥是他的妹妹。馥馥也总是记挂着他,把她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兴高采烈地塞进他手里、嘴里。尽管那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宋竞一点也不嫌弃。他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对自己的依赖,就会感觉到家人之间更深的情感羁绊。
他不希望馥馥走。
他无法想象这个家里离开任何一个人。
沈般般走过去,眼里含着温柔笑意,手指捏住他毛衣上一根翘起的线头,“不会的,馥馥不会走的。她是这个家里的女儿,能去哪里。”
“阿姨,你们不需要把我当成馥馥那样的小孩子,为了保护我而隐瞒我,我希望你们可以坦诚地告知我,我可以承受,我想帮你们分担。”
“我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保护馥馥,也可以……保护你。”
宋竞的脸红了红,低下头。
沈般般看着比她都高的少年,来了这半年多,身板都比以前健壮了不少,身高从原来的一米七几快要到一米八了,不得不感慨宋寒周的基因真好。
少年比她都要高出半个头,害羞的模样却很软。
宋竞脾气温和,性格沉稳早熟,比同龄人更会审视周围的世界,在球场上或者是专注做一件事情时,锋利尖锐的气质就会显现出来。
“等你长大一点再说吧。”
“我已经十六岁了……”
这时候争辩年龄的不服气,就像在球场上拼命想赢。
沈般般笑,扶着栏杆往楼梯上走,正经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嗯,对,十六岁了,早就可以谈恋爱了。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可以把她请到家里来做客。”
“阿姨!”
宋竞的脸红了个彻底。
沈般般腰轻靠在栏杆,看着下面耳朵都红起来的宋竞,“刚才不是说要彼此坦诚吗?小秘密可以有,但这个秘密,我很乐意你跟我分享。”
“好……”宋竞无奈,就当哄她好了。
“网球春季赛选拔快开始了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给你加油助阵。”
宋竞耳尖动了动,原本没期待他们要来旁观自己的比赛,毕竟沈般般和宋寒周都很忙,就不想打扰他们了,所以才没说,应该是从苏筝叔叔那里听来的吧。
“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会赢。”
嗯,这个必赢的语气,很有傲气。
宋寒周在楼上的书房打完电话,听到楼下的愉悦笑声,走出来看到自己的宝贝在“调戏”自己的儿子,宋竞脸红的不成样子,他略感吃味。
连儿子的醋都吃,宋寒周自觉在般般那里毫无傲气可言,只有更幼稚。
他在书房门边招招手,沈般般看他神情严肃,以为是要跟她谈事情,毕竟从天城赶来的陈斯年大早上带人来拜访,肯定是有要紧事需要他处理。
刚一进门,就被他轻按在门后面吻住了。
“先说事。”沈般般好不容易挤出空隙来呼吸。
“先亲亲宝贝。”
宋寒周灼热的视线描摹着她的脸,一下下地又用干燥柔软的薄唇去摩挲她绯红的侧脸,嗓音惋惜,“接下来我要离开几天,舍不得放开你。”
“离开?去天城?”
“出国。”
听到他要出国,两人相距就远了,还会有时差,沈般般搂住他,手轻轻放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那你走吧。”
原以为会等待甜言蜜语的男人,表情没绷住,咬住她气人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