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渠从电梯里走出来,正要走出集团大楼,前台接待抱着一束花追上来。
“林特助,有一束花是送到总裁办的,没有署名是谁送的,该怎么处理?”前台接待不能随意处理送给总裁办的任何东西,所以来问了下。
林渠随意看了眼花束,“没有署名就不用送上去了。你们处理掉吧。”
“好的。”
“等下。这个花是不是芍药?”
林渠猛地把脚步收回,心里还是有一丝在意,尤其是看到这种似曾相识的花,他没办法忘记以前沈般般被宋寒周叫去陪睡时,每次都会带一束芍药。
她总是悄悄地带来,插进花瓶里,下次再过来时,又换上一束新鲜的芍药。
从来不会让枯萎的花出现在宋寒周的视线里。
即便男人从未在意过一束花,就像从未在意过她的心。
单方面默默付出的那两年里,她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爱着一个眼里无她的男人,或许只有那些来不及枯萎的花才知道她的心思。
直到最后,她的心比那些花先枯萎了。
林渠心戚戚地想到,她以死的决心离开,那应该是不爱了吧。
两个人这样不相往来也好。
省得她再受苦。
接待被叫住后,一转身,插在花里的卡片掉了出来。
林渠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卡片,打开来看,“注意安全?这是什么意思?”
接待小姐摇摇头,她一无所知。
林渠看了看花,看了看卡片,陷入了一头雾水之中。
盯着上面的字看了良久,林渠突然精神一振,他走到前台,拨通了内线,“薇薇安。你把以前沈小姐在总裁办工作时留下的草稿文件都拿下来,我有急用。我在一楼大厅等你。快点。尤其是那些手写字的纸,一张也别落下。”
林渠抱着一大堆东西到了流璟湾后,苏筝刚诊断结束。
“你心律不齐的情况越来越明显,虽然只是小的波动,我还是建议你来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最近这段时间,先把药停了。长期服用这些药物会加重心脏的负担。”
苏筝说了一大堆遗嘱,却发现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宋寒周慢条斯理地一颗颗系好衬衫的扣子,紧抿着唇,眉宇间淡淡的阴影渐渐加深,没有散去的迹象。
苏筝看着他的衬衫,大惊小怪地叫起来:“系错了。”
怎么回事?
苏筝往林渠那边看去,这么一点小事他平时挺利落就能完成,今天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把扣子系错了都不知道。
宋寒周脸色沉下来,略显焦躁,重新把扣子解开,再度扣上。
苏筝后退半步,悄悄把耳朵凑到林渠那边,听到林渠用很小的声音告诉他:“沈小姐回锦城了。”
我、靠!
苏筝差点脏话骂出口,难怪宋寒周今天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平时死气沉沉,今天怨气沉沉,原来又是被女人牵动了情绪。
“她还真敢回来啊?”苏筝问林渠,同时表达满满的疑惑和震惊。
这句话被宋寒周听到了,z只见他穿好衣服起身,拿起手杖,朝书房走去,经过苏筝时问到他身上那股医院带来的气味还在空气里。
“你还不走?”
苏筝看了下时间,快三点半了,要去接孩子放学,“那我走了。药我给你锁了。今晚别吃了。”
走之前他还看了眼酒柜,确保酒柜也锁上了。
省得宋寒周又独自半夜灌酒。
光送医院洗胃都好几回了,再纵容他下去,心脏吃药没吃坏,先把胃灌出胃穿孔了。
深夜难熬,那也得熬。
就像沈般般那时候化疗遭的罪一样,只有靠自己才能撑过去。
不过那时候她身边有宋寒周,有许多的人陪着她。
轮到宋寒周,这个男人多么骄傲自负,从不低头轻易流露出一点自己的情绪来。这五年里,失眠,眼盲,压抑的个人情感,全都在深夜里铺天盖地把他一次次吞没。
还能保持这么一副正常人的样子,他是怎么做到的。苏筝作为医生和朋友,根本无法了解,也没办法走进他的内心。
只当他是在替两个人活着。